朱元璋的咆哮声从乾清宫一路传到午门：“李鲤！给朕滚进来！今不把你塞进铜钱眼里，咱就不姓朱！”
李鲤是被两个锦衣卫架着拖进殿的。朱标跟在后面，一路跑着劝：“父皇息怒，四弟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老朱抄起本奏折砸过来，“发行军功股票？按战利品分红？！他当打仗是做买卖呢？！这主意不是你教的还能是谁？！”
“陛下明鉴！”李鲤扑通跪地，“臣只教了债券，股票这玩意儿真不是臣…”
“还敢狡辩！”朱元璋从龙案后绕出来，手里握着根特制的加长版鞋拔子——显然是早有准备，“北平来的密报写得清清楚楚，燕王‘此法得自李大人口传心授’！”
李鲤眼前一黑。朱棣这坑挖得也太瓷实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户部尚书刘大人几乎是滚进来的，官帽歪在一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叠纸：“陛下！陛下！燕王殿下的军功股票，臣买了五百两！”
满殿寂静。
朱元璋举着鞋拔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困惑，又从困惑转为难以置信：“你…你什么？”
“臣买了五百两！”刘尚书激动得胡子直颤，“您看看这章程，每股一两，按战利品估值分红。若是打下草原，皮毛牛羊都能折价…”他从怀里掏出个算盘，当场噼里啪啦打起来，“按往年北元部落的积蓄，每股至少能分一钱三分利！”
朱标和李鲤对视一眼，双双扶额。
“老刘。”朱元璋的声音阴森森的，“你是不是觉得，朕的刀钝了？”
刘尚书这才发觉气氛不对，扑通跪下：“陛下恕罪！臣…臣这是为国立功啊！您想，若是边军打仗能自己筹饷，户部每年能省下多少…”
“省你个头！”老朱一鞋拔子抽在刘尚书背上，“仗是这么打的吗？！啊？！今发股票，明是不是要开赌盘押胜负？！后是不是要搞拍卖，谁出价高让谁当先锋？！”
李鲤声嘀咕：“其实先锋拍卖也不是不协”
“你什么？！”朱元璋扭头瞪他。
“臣陛下圣明！仗不能这么打！”
这时，殿外又传来喧哗声。兵部尚书徐大人带着几个武将闯进来：“陛下！臣等联名上奏，请求严惩李鲤！”
朱元璋眼睛一亮：“看看！还是有明白人！”
徐尚书跪下，满脸悲愤：“慈妙法，怎能只让燕王独占！臣等戍卫京畿的将士，也该有发行股票的资格！”
得，又是一个火上浇油的。
奉殿彻底乱了套。文臣武将分成两派，一边大骂“与战争儿戏”，一边高呼“与时俱进”。刘尚书和徐尚书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在殿前打起来。
“都给咱闭嘴！”朱元璋一脚踢翻了铜鹤香炉，“李鲤，你现在就写个条陈，把这狗屁股票给咱清楚。不清楚…”他掂拎鞋拔子，“你就去北平陪老四打仗，顺便把那什么股票全吃了！”
李鲤被关进了文华殿偏室，纸笔倒是给足了。他咬着笔杆子想了半，最后硬着头皮写下《军功证券化风险管控暂行条例》。
第一条：严禁预售未开战之战利品。
第二条：分红上限不得超过股本三成。
第三条：战败则自动转为无息债券…
写到第十条时，窗子被轻轻敲响了。
朱秀宁的脸出现在窗外：“笨蛋！写那么认真干嘛？四哥的信到了！”
她从窗口塞进封信。朱棣在信里龙飞凤舞地写道：「大妹夫勿慌，父皇那儿本王自有分。北平的股票一日售空五万两，商户们抢疯了，连棺材铺老板都买了二百股…」
李鲤手一抖，墨汁滴了一纸。
翌日早朝，李鲤顶着黑眼圈呈上条例。朱元璋看了一半就冷笑：“想得还挺周全。”
“陛下，其实军功证券化若能管控得当，确有好处。”李鲤豁出去了，“边军不再完全依赖朝廷拨款，打仗时会更加计较得失，不会轻易浪战。商户投资后，会更关心战事，甚至主动提供情报补给…”
“等等。”朱标忽然开口，“商户提供情报？”
“是啊殿下。”李鲤解释，“比如贩马的商人熟悉草原道路，运粮的知道哪里能补给。他们投了钱，自然希望仗打赢，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军方。”
朱元璋眯起眼睛。
这时，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太监高声禀报：“北平捷报！燕王奇袭北元粮道，俘获牛羊三万头！随信附上首期分红清单…”
刘尚书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信，扫了一眼就尖叫：“陛下！每股分红一钱二分！臣赚了六十两！”
朝堂沸腾了。
朱元璋盯着捷报看了很久，忽然问：“老四这次出兵，花了多少军费？”
信使回答：“燕王殿下，全从股票资金里出，未动朝廷分文。”
满殿寂静。文臣武将们都瞪大了眼睛。
“退朝。”朱元璋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李鲤，跟咱来。”
乾清宫里，老朱盯着墙上的地图，手指在北平位置点零：“这股票…真不会出事？”
“只要管控得当。”李鲤心翼翼地，“而且陛下可以设个监察司，专门盯着。”
“谁去盯？”
“锦衣卫啊。”李鲤理所当然，“他们对数字敏感，又只听陛下的。”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子，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李鲤嘿嘿一笑。
三日后，圣旨下达：准燕王试行军功证券，设“军资监理司”由锦衣卫兼领。朝野哗然。
最妙的是，北平第二批股票发行的前一，边境三个北元部落主动遣使求和——他们的商人也在北平买了股票，生怕打仗影响分红。
消息传回应，朱元璋在奉殿上大笑：“仗还没打，先吓跑三个部落。李鲤啊李鲤…”
李鲤缩着脖子等下文。
老朱却挥挥手：“行了，滚吧。记得教教老二老三，别让他们眼红老四。”
走出大殿时，朱标追上李鲤，低声笑道：“妹夫，这下你可真是点石成金了。”
李鲤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心里想的却是：这大明的金融改革，怎么比打仗还刺激？
不远处，刘尚书和徐尚书正勾肩搭背地商量，要不要合伙发行一期“南海剿匪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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