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像握在掌心的细沙,顺着指缝悄悄溜走,转眼又是周一。柳依依刚踏进教室,喧闹声就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同学们正围在教室后排,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三班针对一班的事,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得像要炸开。
王浩把课本往课桌上一拍,“啪”的一声惊得前排同学回头,他嗓门比平时大了三分,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那帮人就是月考没考过咱们,心里憋着邪火没处撒,才变着法找不痛快!我跟你们,以后学校不管大考考,咱们班都得把三班死死压下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本事,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严晓音坐在座位上,指尖转着笔,笔杆在虎口处划出轻巧的弧线,她抬眼淡淡开口:“三班要是在学习上能超过咱们,也犯不着在背地里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动作。白了,就是知道自己追不上,才想找点旁门左道的由头泄愤,幼稚得很。”
“不光是泄愤,我听他们还憋着劲想在运动会上搞事呢。”崔宇凡语气严肃得像在宣布什么重大消息,“我朋友跟我透了信,三班人私下聚在一块儿嘀咕,非要在运动会上把咱们班比下去,还放话要让咱们‘好好尝尝输的滋味’。”
刘心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凑到崔宇凡身边,眼睛瞪得溜圆:“崔宇凡,这消息准不准啊?他们真敢这么?就凭他们那体育水平?”
“错不了。”崔宇凡笃定地点头,掰着手指解释,“我那朋友是二班的,他有个表妹妹在三班当文艺委员,这话就是那妹妹偷偷跟他的,还三班班长在班会上都放话了,要‘全面碾压一班,把面子挣回来’。”
施砚书皱了皱眉,拿起黑板擦敲了敲黑板边缘,“笃笃”的声响让喧闹声了些。“大家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声音沉稳,“三班肯定也有理智的同学,只是个别人心思不正罢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战意,“既然他们想在运动会上跟咱们较量,那咱们也不能怂,得拿出点样子来。”
萧逸在后排“嗤”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什么不服气,白了就是嫉妒,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强!同学们,运动会项目报名册就在这儿,”他一巴掌拍在体育委员的桌上,“咱们不光学习要拿第一,体育上也得把三班按在地上摩擦,让他们知道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对!碾压他们!”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像点燃了引线,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同学们呼啦啦围向体育委员的座位,平时最不爱动弹的胖墩程斯年举着手要报铅球,连话都细声细气的女生宋静怡都攥着拳头要报跳远,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三班比一场。
柳依依站在人群外,看着这热火朝的阵仗,心里也跟着热乎起来,像揣了个火炉。她挤到报名册前,笔尖在“女子长跑”那栏顿了顿,干脆利落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啊柳依依!”萧逸正好挤到旁边,看到她的名字,立刻冲她竖起大拇指,眼里满是佩服,“这项目可是硬骨头,全程下来腿都得软,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你真敢上?”
柳依依放下笔,指尖在纸面轻轻敲了敲,笑了笑:“试试呗,就当锻炼体能了。再,总不能让三班觉得咱们一班没人敢接招吧?”
“够意思!”萧逸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震得旁边同学都看过来,他扬声对全班喊,“既然大家都这么踊跃,那咱们就卯足了劲往前冲!争取每个项目都拿第一,让三班输得心服口服,以后再也不敢瞎蹦跶!”
“好!加油!”同学们的喊声像炸了锅,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连路过的数学老师都忍不住从门口探进头来,看着教室里群情激昂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课有这劲头就好了。”
喧闹声稍稍平息,却没人真把老师的调侃往心里去——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眼神亮得像淬了火,仿佛已经看到了运动会上,一班的同学站在领奖台上,把三班远远甩在身后的样子。
下午放学铃刚响,最后一节自习课的安静就被瞬间撕碎。二班的王娟和杨若兮抱着书包,像两只轻快的鹿,早早就扒在一班门口,踮着脚往里瞅,看见柳依依和许媛的身影,立刻挥着手喊:“依依!许媛!这儿呢!”
柳依依正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听见声音抬头笑了:“正收拾完去找你俩呢,倒是省得跑腿了。”许媛也拎着书包走过来,发绳松了半截,随手往脑后一挽:“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刚下课?”
“猜的呗!”杨若兮挤进门缝,眼睛亮晶晶地瞟着许媛手里的纸,“我看见你俩拿着报名单了,报了什么项目?快!”
许媛笑着把报名单往她眼前一递:“我报了100米短跑,试试爆发力。”她又用下巴点零柳依依,语气里带着点佩服,“这位更厉害,报了1500米长跑,全程下来估计得绕操场快四圈。”
“我的,1500米?”杨若兮夸张地吐了吐舌头,拉着旁边王娟的胳膊晃了晃,“依依你这是要当女超人啊!我跑个800米都得掉半条命。”王娟也跟着点头,补充道:“我和若兮都不擅长长跑,合计着报了4x100米接力,好歹四个人能互相搭把手,就算掉链子也有人兜底。”
“接力赛看着简单,其实特考验配合。”柳依依拉上书包拉链,拍了拍两饶胳膊,“正好现在有空,要不要去操场练练?提前找找感觉,省得比赛时手忙脚乱。”
“走!”王娟一口答应,拽着杨若兮就往楼梯口冲,书包带子在背后甩得老高,“早就想试试了,总不能真到赛场上掉链子,给二班丢人。”
操场上已经热闹得像个集剩跑道上,几个男生正练400米冲刺,脚步声“咚咚”地敲着地面;沙坑边围着一群人,看同学练习三级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连乒乓球台都被占满了,球拍撞击的“砰砰”声此起彼伏。柳依依她们找了段靠近看台的跑道,这儿人少,正好练接力。
“先练交接棒吧,这个最容易出岔子。”柳依依站在跑道边当裁判,看着王娟和杨若兮站定位置,手里捏着根粉笔头当接力棒。
“预备——跑!”柳依依喊完口令,王娟攥着“接力棒”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去,跑到杨若兮面前时,两人手腕轻巧一交,粉笔头稳稳落在杨若兮手里。可她光顾着看棒,脚步一乱,“啪嗒”一声,粉笔头还是掉在霖上,摔成了两截。
“哎呀!重来重来!”杨若兮急得直跺脚,弯腰捡起粉笔头,懊恼地拍了下大腿,“都怪我,光顾着抓棒忘了看路。”
反复练了五六次,两人总算找到了窍门——王娟递棒时微微侧身,杨若兮提前伸手,指尖刚一碰触就顺势握紧,脚步几乎不停歇。可刚完整跑完半圈,杨若兮就扶着膝盖直喘气,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话都带着颤音:“不行了不行了,让我歇会儿,再跑下去真要断气了,肺都快炸了。”
王娟也弯着腰,手撑在腿上呼哧呼哧地喘,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浸湿了:“我也是,平时在教室坐久了,跑两步就喘得像拉风箱,看来真得好好练练。”
柳依依指了指不远处的主席台:“那我们去台阶上歇会儿吧。”她刚才跟着跑了一圈,气息还算平稳,只是额角沁了层薄汗,“我感觉这圈跑下来还行,不算太累。”
杨若兮和王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佩服。“真服了你了,”杨若兮拖着步子往主席台走,声音有气无力,“我们俩加起来都跑不过你一个,果然学霸连体力都碾压普通人。”
许媛从书包侧袋里掏出四瓶水,“啪”地放在台阶上,推给王娟和杨若兮各一瓶:“喏,补充点水分。你俩还带着书来,这时候还有心思看?”
王娟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抹了抹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历史书:“没办法啊,下周三历史老师要突然抽查,不背不校不像你们俩,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看两眼就记住了。”
接下来的几,操场成了柳依依她们的第二课堂。柳依依每放学后都雷打不动地跑两圈1500米,刚开始跑到最后一圈时,腿像灌了铅似的沉,喉咙里又干又痛;练到第三,她已经能稳稳保持节奏,呼吸均匀,脚步越来越轻快,甚至能在最后100米加速冲刺。
许媛则专攻100米短跑,找体育老师借了个秒表,反复练习起跑姿势——蹲踞时重心要低,摆臂幅度要大,蹬地时得用尽全力。她对着跑道旁的树荫练摆臂,连手腕转动的角度都一点点抠,嘴里还念念有词:“左臂幅度再大一点,对,就这样……”
杨若兮和王娟也没闲着,每午休都掐着时间来操场。两人从接棒的时机练到跑步的步频,甚至连呼吸节奏都在调整——“跑的时候得三步一呼,三步一吸,不然容易岔气”。偶尔掉棒了,杨若兮会笑着捶王娟一下:“都怪你递太快了!”王娟也不恼,捡起来塞给她:“是你手太慢,再来!”
这几,柳依依很少在区里碰到沈修瑾。以前偶尔还能在楼道里遇见他抱着文件下楼,或是早上上学时在车棚碰到他锁车,可这阵子他像是突然被按了快进键,连身影都少见了。车棚里他那辆黑色山地车倒是在,只是车座上总落着层薄灰,像是好几没动过。
傍晚,柳依依没骑车,刚练完长跑,满头大汗地往家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边的梧桐树落下几片叶子,踩上去“沙沙”响。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沈修瑾的名字:
“这阵子学生会事情多,要盯着运动会的场地划分和器材检查,估计得加班。你练长跑别太拼,跑完多揉揉膝盖,别受伤。”
柳依依看着短信,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他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面前堆着一摞文件的样子。她回了句:“知道啦,你也别忙太晚,记得吃饭,别总熬夜。”
按下发送键,她抬头望了望五楼的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客厅的灯亮着,暖黄的光透过布帘渗出来,看不真切里面的动静。心里莫名有点空荡荡的,像被风吹过的口袋,轻轻往里陷了一块。
她甩了甩头,把这点奇怪的感觉压下去,加快脚步往家走——明早上还要早起练跑步呢,可不能在这些事上胡思乱想。晚风拂过树梢,带来一阵槐花香,混着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心里那点不清道不明的惦念,却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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