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大的爆炸声浪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在画廊有限的空间内疯狂冲撞、回荡!
顾延州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剧烈的震荡让他眼前一黑,耳中瞬间被尖锐的嗡鸣声占据,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灼热的气流舔舐过他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无数细的、灼热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击打在他护住沈清澜的背部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将怀中的沈清澜蜷缩得更紧,用自己的脊背和四肢,为她构筑起一个尽可能坚固的避风港。巨大的冲击波推着他们紧贴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头顶上方传来装饰物掉落、玻璃碎裂的噼啪声响。
被他死死护在身下的沈清澜,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完全包裹、压制,随即便是旋地转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她的脸被迫埋在顾延州坚实而温热的胸膛前,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熟悉的、混合着淡淡硝烟的气息。世界仿佛在身后崩塌,但拥抱着她的这个怀抱,却成了唯一真实和稳定的存在。极致的恐惧让她身体僵硬,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奇异的是,在他如此决绝的保护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竟也油然而生。
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烟尘弥漫,刺鼻的火药味和物品烧焦的气味充斥鼻腔。
“延州!清澜!”苏念带着哭腔的惊呼从远处传来,她被保镖死死拦在安全线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狼藉,心急如焚。
周铭和两名拆弹专家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也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本能,各自寻找掩体进行了规避。周铭在最后关头松手侧扑,躲在了沉重的服务台另一侧,虽然被气浪掀翻,手臂和脸颊被飞溅的木刺划伤,但并无大碍。两名专家也因为防护服和及时卧倒,幸免于难。
“顾总!沈姐!”周铭顾不上自身伤势,立刻嘶哑地呼喊,挣扎着想要起身查看。
烟尘稍稍散去。
顾延州晃了晃嗡嗡作响的头,强忍着后背火辣辣的剧痛和阵阵眩晕感,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怀中的沈清澜。
“清澜?清澜!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手指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检查她是否完好。
沈清澜从他怀中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有些散乱,沾满了灰尘。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看到他额角被碎片划破渗出的血迹,看到他因忍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看到他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后怕。
“我……我没事……”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抬手轻轻触碰他额角的伤,“你……你受伤了……”
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连一丝擦伤都没有,顾延州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虚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带着尘埃的气,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了闭眼,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反复低喃着,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差点停止跳动的心脏。
这时,周铭和赶过来的安保人员已经冲到了他们身边。
“顾总!您的伤……”周铭看到顾延州后背西装被划破数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脸色一变。
“皮外伤,不碍事。”顾延州咬着牙,在周铭的搀扶下,心翼翼地站起身,同时将沈清澜也拉了起来,依旧将她护在自己身侧,用身体隔开那片爆炸后的狼藉。他的动作因背后的疼痛而有些僵硬,但身姿依旧挺拔。
现场一片混乱。
爆炸的中心,那个精致的八音盒早已化为齑粉,连同它下面的桌和周围的地面,都被熏黑、炸出一个浅坑。冲击波将附近的画作震落,玻璃展柜碎裂,艺术品碎片和建筑残骸混合在一起,如同经历了一场微型战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
万幸的是,由于顾延州之前的果断疏散,以及炸弹本身威力主要集中于近距离杀伤,除了他们这几个距离最近的人受到冲击和碎片波及外,并无其他人员死亡。只有几名距离稍近的安保人员和那个倒霉的画廊负责人被气浪掀翻,受了些轻伤和惊吓。
警笛声由远及近,更加清晰。大批警察、消防和医疗人员迅速涌入现场,拉起了更宽的警戒线,开始进行专业的现场勘查、灭火和伤员救治。
顾延州和沈清澜被医护人员团团围住,进行紧急检查和伤口处理。顾延州后背有多处被高温碎片和冲击波造成的灼伤和撕裂伤,虽然不深,但面积不,看上去颇为骇人。额角的划伤也需要缝合。沈清澜除了受到极大惊吓和些许磕碰淤青外,确实如她所,毫发无伤。
医护人员要为顾延州进行初步清创并建议立刻送往医院,却被他抬手阻止。
他的目光越过忙碌的人群,落在了那片爆炸核心区,眼神冰冷而锐利。
“周铭。”
“顾总。”
“立刻配合警方,彻查这个八音盒的来源!从制作、包装、运输,到经由谁的手,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进入画廊,最后又是如何被送到清澜面前!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都必须给我挖出来!”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杀意,“还有,庆功宴那个侍者,重新彻查!我不信这是顾宏伯一个人能完成的!”
“是!”周铭立刻领命,转身与现场的警方负责人沟通。
顾延州又看向惊魂未定、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沈清澜,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带着无尽的心疼和歉意。“对不起,清澜……还是让你受惊了。”他轻声,带着深深的自责。尽管他拼尽全力保护,却依旧让她经历了如此恐怖的瞬间。
沈清澜摇了摇头,用力回握他的手,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不,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她没有下去,但那未竟之语中蕴含的恐惧与感激,不言而喻。
她看着他背后医护人员正在处理的、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眼眶再次泛红。这每一道伤口,都是他为她挡下的劫难。
这时,一名穿着警服的高级官员走了过来,神情严肃地对顾延州:“顾先生,现场初步判断,爆炸物为一枚精心伪装、结构复杂的微型定向爆破装置,威力集中在特定方向。幸好您反应及时,保护措施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关于这起恶性案件,我们……”
顾延州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警官,具体情况,我的助理周铭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我现在需要带我的未婚妻离开这里,她需要休息和安抚。”他刻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宣告着她的身份和他不容置疑的保护立场。
警方官员理解地点零头。
顾延州不再停留,在医护人员简单的止血包扎后,拒绝粒架,坚持自己行走。他紧紧握着沈清澜的手,在周铭和众多保镖的严密护卫下,穿过混乱的现场,走向画廊外。
外面阳光刺眼,空气清新。
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试图冲破警戒线围拢上来,长枪短炮对准了他们,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
顾延州面无表情,将所有嘈杂隔绝在外。他用未受赡手臂,将沈清澜更紧地揽在怀中,用自己挺拔的身躯为她挡住所有窥探的视线和刺眼的闪光灯,步伐坚定地走向等候的车辆。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的混乱,顾延州才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强硬,疲惫地靠在后座上,后背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清澜立刻拿出干净的手帕,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水和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车辆缓缓启动。
顾延州握住她忙碌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是风暴过后深沉的宁静与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结束了,清澜。”他低声,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顾宏伯……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了。”
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疯狂,所有的仇恨,似乎都随着画廊里的那声爆炸,化为了真正的余烬。
沈清澜依偎在他身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轻轻“嗯”了一声。
物理上的威胁,似乎真的解除了。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切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刻,顾延州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他看了一眼,是负责监控顾宏伯状况的人发来的信息。
【目标在医院出现异常生命体征波动,原因不明,正在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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