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将触碰到那片岩壁时,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一口半敞开的、腐朽严重的木棺。棺内躺着一具枯骨,衣物早已烂光,但枯骨的胸腔里,却似乎卡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样式奇特的、由某种黑色羽毛和细骨骼编织成的护身符,上面沾染着干涸发黑的血迹,散发着一种与中原道术、佛法迥异,却又同样阴邪诡谲的气息。
南洋邪术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我绝不会认错!曼拉那个级别的降头师,其使用过的物品都会残留类似的特质!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上古尸冢的一具古尸身上?!
强烈的惊愕让我动作一滞。
难道……这片尸冢,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在很久以前,就有南洋的邪术师曾闯入过这里?甚至死在了这里?
这个发现让我背后寒意更甚。这片土地之下隐藏的秘密和危险,远比我想象的更深更广。
我没有时间去仔细探究那护身符。逃命要紧。
我奋力扒开洞口的水草,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黑洞洞的,阴风更盛。
毫不犹豫,我咬着牙,拖着残躯,艰难地钻了进去。
洞内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粗糙狭窄的然甬道,空气潮湿冰冷,但那种粘稠的死气明显淡薄了许多。
身后,那片恐怖的尸冢和无数沉默的棺材,渐渐被黑暗隔绝。
我沿着陡峭的甬道艰难爬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
还有隐约的……人声?
我心中猛地一紧,是敌是友?
心翼翼爬到出口附近,我发现出口隐藏在一处乱石堆和茂密的灌木之后,极为隐蔽。
拨开灌木缝隙向外望去,外面似乎是悬崖下的谷底,色灰蒙蒙的,像是黎明前夕。远处,有零星的火把光芒和手电光束晃动,隐约传来焦急的呼喊声,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找到没有?”
“这边也没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车队不能白出事!”
是官方的人?还是……之前巴士公司的人?
我无法判断他们的身份,更不敢轻易暴露。曼拉虽死,但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同党?那些红衣嫁衣的邪祟又去向何方?我现在状态极差,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必须先隐藏起来,恢复一点实力再做打算。
我缩回洞口,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喘息。检查自身,伤势依旧严重,但体内的尸毒在星陨护符和尸冢死气的某种诡异对冲下,竟然诡异地被压制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不再疯狂侵蚀生机,但也盘踞不退,如同附骨之疽。
《搬山术》中的疗伤法门和粗浅的尸毒化解术在脑海中闪过,我尝试着调动那微薄的三股力量,配合呼吸法,一点点修复重赡躯体,效果缓慢,但总算有了希望。
我回想起那口木棺中的南洋邪符,心中忧虑更甚。
看来,与南洋邪术师的纠葛,并未随着曼拉的死而结束。这片土地之下埋藏的古秘境,似乎也吸引着他们的窥探。
未来的路,注定更加凶险。
我握紧了怀中黯淡的星陨护符和青灵坠,感受着腕间菩提子微弱的佛力。
丁家的传承,凌虚子前辈的恩怨,汉子的嘱托,雯的下落,还有这莫名缠上的南洋邪术与上古秘辛……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这具濒临破碎的身体上。
但我不能倒下。
我深吸一口谷底冰冷的、夹杂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努力驱散尸冢带来的死寂福
,快亮了。
我先得活下去。
然后,变得更强。
那些来自南洋乃至更遥远之地的邪门歪道,无论你们为何而来,有何图谋……
我,丁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跟你们磕到底了。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坚定,我缓缓闭上眼睛,全力运功疗伤,等待着离开的时机。
狭窄潮湿的岩洞深处,我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无数断裂的钢锯,在肺腑间切割。外界搜寻的喧哗声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山谷清晨的寂静,间或几声鸟鸣,反而更衬出簇的荒凉与我内心的孤寂。
我艰难地内视己身。
情况比想象中更糟,却也有一丝诡异的“好”。
全身多处骨折骨裂,内脏受创,失血过多,这些外伤虽重,但凭借《搬山术》中记载的一些粗浅药石之理和呼吸法门,配合星陨护符那持续散发的、滋养般的微弱星辉,以及菩提子与青灵坠的守护,总能慢慢恢复。
最棘手的是体内那团尸毒。
它本质已是极凶极恶,又在尸冢那万古死寂的极阴环境中被引动、异变,此刻盘踞在我的经脉与脏腑之间,呈现出一种沉滞如铅汞、却又阴寒刺骨的诡异状态。它不再疯狂冲击我的生机,反而像是……在我的身体里“安家”了,与我的气血、甚至与那三道守护力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危险的平衡。
这平衡极其脆弱,一旦我被外邪入侵,或是情绪剧烈波动,或是动用超过限度的力量,都可能瞬间打破平衡,导致尸毒彻底爆发,届时大罗金仙难救。
但反过来,也正是因为这股异变尸毒的沉滞特性,它阴差阳错地封住了我一些最严重的伤口,减缓了生机流逝,让我从那种必死的重伤中吊住了一口气。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遥爷爷的教诲再次浮现心头,竟是如此贴牵
我尝试按照《搬山术》里一篇极为冷僻的“淬毒篇”记载,心翼翼地引导一丝微弱的气血,去触碰那沉滞的尸毒。仅仅是细微的接触,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和强烈的怨煞意念便反噬而来,让我险些心神失守,喷出鲜血。
不行,以我现在的状态和对此术的粗浅理解,根本无力化解,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烧身。
暂时,只能任由它在体内共存,依靠三道灵物之力勉强压制、隔离。
当务之急,是处理外伤,恢复基本的行动力。
我撕下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条,借助洞内渗出的些许清水(我谨慎地用青灵坠试探过,无毒),艰难地清洗、包扎伤口,并将几处明显的骨折用树枝和布条勉强固定。每动一下,都疼得我冷汗直流,眼前发黑。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瘫在地上许久才缓过气来。
从怀中摸出仅剩的、被尸水和血污浸透的干粮,勉强咽下几口,味同嚼蜡,却提供了些许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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