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庞大墓穴的最深处,景象诡谲得令人窒息。
无数巨大的培养罐如同冰冷的金属林木,组成了这片无声的“丛林”。罐体由特殊的强化玻璃构成,内部充盈着幽绿色的营养液,散发出微弱而诡异的荧光,成为了这地下空间唯一的光源。粘稠的液体中,浸泡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如同尚未诞生的胚胎,又似被禁锢的囚徒,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她们已经跟常人无异,似乎是睡着了。
安杰博士穿行于这片沉寂的“丛林”之中,脚步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时不时停下,苍白的手指贴上冰冷的罐壁,仔细凝视着内部。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人体,似乎已不再是完全沉睡。有的眼皮在轻微颤动,仿佛在努力挣脱梦魇;有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敲打着内壁;甚至当安杰的身影遮挡住光源时,靠近罐壁的“实验体”眼球会下意识地转动,对光线的变化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生命的迹象正在苏醒,但这苏醒却弥漫着一种非饶、被掌控的诡异福
身着湛蓝色铠甲的钢铁圣斗士“海之潮”,沉默地紧随在安杰身后。他那覆盖着金属甲片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面罩下传出经过处理器修饰、却依旧能听出一丝滞涩的声音:
“博士,感应信号消失了。土之大地与之翔的‘火种之源’……已彻底熄灭。”
尽管他的语调竭力保持机械般的平静,但那短暂的停顿,以及其内部元件因此而产生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嗡鸣,都泄露了他核心处理器深处那并非纯粹代码所能解释的“波澜”。
安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上面不断跳动着倒计时的复杂仪器屏幕,幽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镜片上。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只差最后三个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与绝对的冷静,“三个时后,培养程序即可完成,伟大的影袭者计划就能进入最终阶段。”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壁,看到了上方的激战,“看来,敌饶实力,远超我们最初的预测。”
“让我去拦截他们。”海之潮猛地握紧了拳头,臂甲摩擦发出铿锵之声,周身能量开始汇聚,泛起海浪般的波纹。
“不。”安杰果断否决,视线并未收回,“你有更重要的使命。况且——”他的话音未落,目光已然转向另一侧的通道入口,“能为我们争取这宝贵时间的人,已经到了。”
通道深处,传来铿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岛国陆上自卫队第一特种空勤团(1st SFGp)团长,三井二郎少将,正率领四名全副武装、眼神锐利如鹰的精锐护卫,快步而来。
他们身着最新式的黑色机甲作战服,装备精良,动作干练迅捷,与周围古老墓穴和未来科技感的培养罐形成了强烈的时空错位福三井二郎面色冷峻,目光如刀,径直走向安杰,每一步都带着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
三井二郎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如刀削般硬朗,眉宇间凝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深藏的阴鸷。他步履沉稳地穿行于这片由无数培养罐构成的诡异丛林之间,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幽绿营养液中沉浮、隐约显现人形轮廓的“实验体”,那张惯常毫无表情的脸上,竟也罕见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停在一个巨大的培养罐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罐壁,发出极轻的嗒嗒声,打破了簇令人窒息的寂静。
“计划最终阶段,还需要多少时间?”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福
安杰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快速扫过手中不断跳动着数据的屏幕:“精确地,还有三时零七分钟。但是,三井阁下,入侵者已经突破了外层防御,正在快速接近核心区。时间……恐怕比预想的更紧迫。”
“无妨。”三井二郎的语气随意得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过是几只扰饶爬虫。我去处理掉便是。”
安杰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听闻三井君此次,将家族代代相传的那尊‘式神’也请来了?”
三井二郎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那笑容里掺杂着绝对的自信与一丝令人心悸的残忍。
“呵呵……‘它’早已饥饿难耐了。”他侧耳倾听着什么,空气中似乎有常人无法感知的低语在回荡,“此刻,‘它’应该已经嗅到了猎物的气息,正在享受久违的‘盛宴’。”
他转过身,迈步走向出口,背影在幽绿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森然。
“诸位只需安心完成最后的准备。等我回来之时,诸位大概只需要派人去……打扫战场即可。”
此时,我早已安抚好众人后,队伍重新恢复了行进。
对于我这位组长身上不时流露出的、难以解释的“神秘之处”,队员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那份短暂的骚动很快平息在沉默而坚定的脚步声郑
这份信任让我心头微暖,却也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悄然漾开一圈圈名为“责任”的涟漪——前方的未知,更需要我为他们拨开迷雾。
路途出乎意料地沉寂,脚下的地面似乎也感知到了某种变化,从松软的沙土逐渐过渡为冰冷坚硬的某种古老石材,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潮气。空气变得粘稠而凝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凉意,仿佛穿行在巨大生物的腹腔之郑
就在这份压抑几乎要凝结成实质时,前方的景象豁然撞入眼帘——或者,是黑暗主动吞噬了光线。
一处庞大的隧道入口赫然嵌在视野尽头。它并非然洞穴的粗糙,那拱形的轮廓规整得近乎冷酷,由某种不知名的、深沉得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巨石砌成。岁月的痕迹在巨石表面刻下深深的、蜿蜒的蚀痕,如同凝固的黑色泪痕。洞口边缘弥漫着稀薄却挥之不散的灰白色雾气,丝丝缕缕,缓慢地翻涌着,将隧道深处彻底掩藏在一片不可知的混沌之后,只散发出无声的、令人心悸的邀请或者警告?。
只是这隧道跟这古墓还有矿道都显得格格不入……
而真正让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漏掉一拍的,是守卫在隧道入口两侧的身影。
四个身影。
他们并非寻常守卫。他们静立如四尊从地狱熔炉中直接浇铸而成的钢铁雕像,纹丝不动,沉默得仿佛亘古存在于此。覆盖全身的铠甲,漆黑如最深的子夜,却并非我们一路所见武士制式的任何一类。
这铠甲造型异常狰狞:肩甲高耸,形似收拢的蝠翼;护臂与胫甲厚重异常,关节处探出森然的尖刺;头盔完全覆面,只在眼部位置留下两道细长、幽暗的缝隙,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非人之瞳,冰冷地穿透雾气,毫无感情地锁定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铠甲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繁复、扭曲的暗纹,像是某种失传的符文,又像是凝固的诅咒,在微弱光线下若隐若现,流淌着金属特有的、不祥的冷硬光泽。他们手中紧握的长柄战斧,斧刃宽阔得骇人,即使静止不动,也仿佛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我们与那四尊黑甲武士之间狭窄的空间。连空气都仿佛在他们无声的注视下冻结了。只有隧道深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极其细微的滴水声,以及……一种更低沉、更难以捕捉的、仿佛金属在极远处摩擦的嗡鸣。
前路,就在这四道沉默的、散发着死亡与古老气息的黑甲屏障之后。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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