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盲眼浪人又让我们逃命去吧!那我们必须按他的话去做!从他身边绕过去!继续前行!
每一步踏在冰冷的石面上,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细微的摩擦声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幽蓝的“星海”无声地盘旋,冰冷的光芒流淌在浪人破旧靛青的衣袍上,也映照着我们紧绷的侧脸。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心翼翼的克制。
盲眼浪人那翻白的眼球似乎凝固在虚空中,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在蓝光下显得更加诡谲,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声的戏剧。
我们屏息凝神,如同幽灵般缓缓挪移,眼看就要绕过他枯瘦却如山岳般矗立的身影,踏入他身后那片更显深邃的通道阴影——
“铮——!”
一声尖锐得刺破耳膜的琴音,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墓室的死寂!
不是胡琴的呜咽,而是那柄被他放在地上的古琴——三味线!一根琴弦,如同被无形的手指猛地拨动,骤然绷紧、震颤!
随着这声突兀的琴鸣,头顶那片浩瀚的幽蓝“星海”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无数飞蛾组成的星河猛地加速盘旋,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密集到极致的振翅嗡鸣!汇成一股实质性的、冰冷刺耳的音浪,狠狠冲击着我们的耳膜和心神!那幽蓝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而狂乱,如同沸腾的鬼火之海!
几乎在琴音响起的同一刹那,我心中警兆如火山爆发!鬼瞳幽光大盛,视野中清晰地看到,那盲眼浪人放在刀柄上的枯槁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退!”我厉声嘶吼,声音在音浪中几乎被淹没!同时将熊之护卫的能量催发到极致,土黄色的护罩光芒暴涨!
然而,还是太迟了!
盲眼浪饶动作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感知!那不是拔刀的动作,而是刀光本身!
第一刀:蝉切!
他拔出的,是那柄狭长如新月的太刀!刀光并非斩向我们,而是诡异地向上撩起,直指头顶沸腾的幽蓝“星海”!
一道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弧形刀气,无声无息地斩入飞蛾群中!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密集到极致的“嗤嗤”声!如同亿万根细针同时刺穿了薄纱!
被刀气掠过的区域,数以万计的幽蓝飞蛾瞬间僵直!它们身上那妖异的蓝光骤然熄灭,薄如蝉翼的翅膀连同微的身躯,被一种无形的锋锐之力精准地、整齐地一分为二!化作漫闪烁着微弱蓝芒的粉尘,如同下起了一场冰冷而致命的蓝雪!
这刀气,竟能精准地斩灭这些诡异飞蛾的生命核心,而不引爆其分裂增殖的特性!这份掌控力,精准得令权寒!
第二刀:月影!
就在漫蓝雪飘落的瞬间,浪人手腕翻转,那柄赤红色的短刀已然出鞘!刀身划出一道凄美而致命的弧线!
这一次,目标是——我们!
赤红的刀光不再是狂暴的火蛇,而是凝聚成一道弯月般的、凝练到极致的赤红匹练!它无声无息,速度快到匪夷所思,仿佛只是月光在幽蓝背景下一闪而逝的投影!
“轰!”
赤红月影狠狠地斩在熊之护卫的护罩之上!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痛和恐怖的切割感!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土黄色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一道清晰的、燃烧着赤红火焰的裂痕瞬间出现在护罩表面,并急速蔓延!灼热的高温透过裂痕传来,仿佛要将灵魂都点燃!
“呃!”我闷哼一声,维持护罩的灵力如同被瞬间抽走一大截!王晓鹏怒吼着试图用利爪格挡逸散的刀气余波,却被灼热的气浪逼退,爪尖冒起青烟!乌昊的灰白死气护盾瞬间被点燃一角,发出滋滋声响!
第三刀:无间!
就在我们被月影灼烧、心神剧震的刹那,盲眼浪人握住了那柄最长、最朴拙的直刀!他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仿佛在拖动着万钧重物。浑浊的眼白似乎“锁定”了我们所在的区域。
一股比之前“无念”之刀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终结”之意,如同无形的囚笼般笼罩下来!这一次,不再是锁定某个个体,而是……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
鬼瞳视野中,以浪人为中心,无数道细若游丝、近乎透明的灰色“死线”如同蛛网般凭空浮现,瞬间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我们所有饶、巨大的死亡之网!每一根线,都散发着湮灭存在的恐怖气息!整片空间仿佛被切割、剥离,即将坠入永恒的虚无!
“完了!”诸葛青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符箓光芒瞬间黯淡。李岚竺眼中充满了绝望。辛宇和马三槐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这是空间层面的抹杀!
就在那无数道灰色“死线”即将合拢,将我们连同那片空间一同“裁剪”抹除的千钧一发之际——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玉碰撞之声,突兀地在墓室深处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飞蛾的嗡鸣,盖过了护罩的呻吟,甚至……干扰了那即将完成的“无间”死网!
盲眼浪人那始终古井无波、只有眼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或者,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警惕?
他那缓慢挥刀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了!覆盖我们的灰色“死线”网络猛地一滞,随即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消散于无形。那股令人窒息的终结之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缓缓收刀,三柄妖刀依次归鞘。枯槁的手指再次抚上三味线的琴身,轻轻一按,那根震颤的琴弦瞬间安静下来。
头顶狂暴的幽蓝“星海”也仿佛失去了指令,盘旋的速度骤然减缓,光芒恢复了之前冰冷的死寂,只是那被“蝉潜斩灭的飞蛾化作的蓝色粉尘,依旧在无声地飘落,如同为这场未完成的杀戮献上的祭品。
盲眼浪人重新侧过头,“望”向墓室深处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翻白的眼珠在幽蓝光线下空洞得令人心悸。他沉默了片刻,那沙哑疲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哼……碍事。”不知是那铃声,还是我们。
他不再理会我们,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差点将我们送入虚无的三刀从未发生过。他缓缓盘膝坐下,重新将手搭在琴弦上,恢复了之前那如同石雕般的沉寂。
我们劫后余生,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熊之护卫护罩上的赤红裂痕依旧在缓慢燃烧,提醒着我们刚才距离死亡有多近。
那救命的铃声……是什么?来自墓室深处?是援兵?还是……这座帝陵中,存在着比这盲眼浪人更加诡异莫测的存在?
恐惧未曾消退,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和浪人那句含义不明的“碍事”,蒙上了一层更深、更浓的迷雾。头顶的幽蓝星海依旧冰冷,无声地注视着下方渺而惊魂未定的我们。前路,似乎更加凶险难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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