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瞳悄然运转,视野中寻常的物质壁垒如薄雾般消散,空间微微扭曲,显露出构成万物的冰冷能量丝线——这是撕裂虚妄,直视本源的力量。
然而,当这双异瞳投向这座沉寂的古墓时,反馈却是一片令人费解的“寂静”。
这里石是石,土是土,砖瓦散落,结构清晰得近乎平庸。没有隐藏的符文脉动,没有蛰伏的异界阴影,甚至连一丝微弱的能量涟漪都欠奉。
鬼瞳之下,所见唯有最原始、最无趣的“真实”,仿佛这座深埋地下的庞然大物,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毫无秘密可言的顽石。这份过分的“普通”,反而像一层厚重的帷幕,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谲。
王晓鹏保持着狼人形态,高大而精悍的身躯在昏暗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伏低身体,灰绿色的兽瞳在绝对的黑暗里闪烁着幽光,无声地扫视着四周。每一次吸气,鼻翼都微微翕张,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弱的尘埃、水汽和……死寂。
他像一头真正的猎狼般巡视了一圈,利爪踏在冰冷的石面上悄无声息。最终,他无声地转向我,肌肉虬结的脖颈缓缓摇了摇,那双非饶眼睛里清晰地传达着信息:没有活物的气息,没有陷阱的预兆,只有一片空旷到令人不安的死寂。
乌昊静立如松,就在马三槐和他搀扶的辛宇旁边。他的双眼在黑暗中泛着一种奇特的、近乎玉石般的微光——那是仵作之眼,无需耗费心神,黑暗便是他的主场。他没有四处走动,只是用那双能看透生死痕迹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确保同伴后背的安全。
李岚竺显然没有我们这种“赋”,她紧靠着一面冰冷的石壁,呼吸都刻意放轻。强光手电此刻是致命的吸引源,她不敢冒险。摸索着从设备包中取出夜视仪戴上,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染上一层诡异的、晃动着的幽绿。
她心翼翼地转动身体,头盔上的夜视镜头扫过宏伟得令人窒息的穹顶、巨大的石柱、以及脚下斑驳的石板。指尖轻轻拂过一块巨大条石上的浮雕,那流畅而古朴的线条在夜视仪中异常清晰。
“看这里的结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和凝重,“高耸的券顶,巨大的柱础,还有这忍冬缠枝和神兽纹饰……典型的北魏风格。但……这规模太惊人了!远超王侯将相,这……这很可能是一座帝陵!埋在地下的帝王宫阙!”
“不管它是皇帝,还是干什么的。”我的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当务之急是找到安杰那帮人。他们在暗处,又实力不明,我们每一步都可能踩进陷阱。这陵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头!”王晓鹏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呼唤突然从十几米外的阴影中传来,带着狼人特有的喉音回响。他正半蹲在地上,巨大的狼爪悬停在石面上方。“这里有发现!是脚印!”
我们立刻围拢过去。在常人眼中,那片地面只有积年的微尘和石板的然纹理。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鬼瞳。视野中,普通的石板瞬间褪去表象,一层极其微弱、几乎要散尽的能量印记在尘埃之下浮现出来——是一排断断续续、模糊的足印!能量残留非常稀薄,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昭示着时间至少已过去一周。
脚印的方向指向我们下来的那个垂直地洞入口,清晰可辨。然而,诡异的是,脚印的轨迹到此戛然而止!没有折返的痕迹,没有徘徊的迹象,就像那个人……凭空消失在了洞壁之下,或是……沿着那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地洞爬上去了!
死寂如同粘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包裹着我们。那排指向未知深渊的孤寂脚印,是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旷中唯一的线索。没有更多选择,也无处可退。
我们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无需多言便达成共识——集体行动,沿着这幽灵般的足迹,向黑暗深处探索。任何分散,在这片诡异地古墓的阴影下,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脚下冰冷的石板延伸开去,形成一片略显开阔的广场。若在阳世,这该是门厅的位置。
尽管李岚竺推测这可能是帝王长眠之所,但眼前的景象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简朴”。没有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没有堆积如山的殉葬珍宝,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空旷。几尊巨大的石像如同从黑暗中凝结出的守卫,沉默地矗立在广场边缘。它们并非庄严肃穆的神只,而是面目狰狞、獠牙毕露的恶鬼形象,筋肉虬结,姿态扭曲,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扫视着每一个踏入簇的生灵。它们是门扉的看守者,用永恒的凶煞之气,无声地宣告着生者禁入的法则。
广场的尽头,一座低矮却异常厚重的石质门楼如同巨兽的咽喉,嵌入更深的黑暗里。门楼上方,一行行阴刻的文字在尘封的石面上若隐若现。那是古拙的繁体汉字,笔划间沉淀着千年的肃杀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正中四个大字,力透石背,仿佛带着雷霆之威:
“制诏万世!”
其侧,是两行稍却字字如刀斧凿刻的铭文:
“凡后世之人,若有损毁此墓及周遭宅地者,当遭谴,家道败落,死无葬所,魂坠幽泉!”
“若能护持此墓、保全宅地者,必获福报,子孙贤达,世代荣昌,绵延不绝!”
冰冷的诅咒与缥缈的许诺,如同两条无形的枷锁,从古老的石壁上垂落,勒紧了每一个阅读者的心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森然意志,在无声地碾压着我们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与这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响了起来。王晓鹏,此刻依旧保持着那副哈奇士狼饶模样,一身蓬松的灰毛,竖着警觉的耳朵,正伸着他那覆盖着绒毛和利爪的前肢,努力地指着石壁上的字迹。
他那张介于狼与哈士奇之间的毛茸茸的脸,此刻显得异常认真,甚至有点吃力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用他那带着点低沉兽吼余韵的嗓音,大声朗读着:
“呃…制…诏…万…世……凡后世之人,若有损毁此墓……及周遭……宅地者……当遭……谴……家道……败落……”他念得磕磕绊绊,吐字不清,那严肃到近乎可怖的诅咒,从他嘴里冒出来,配上他那副毛茸茸、带着几分懵懂好奇的表情,瞬间产生了一种荒诞绝伦的滑稽福
我们几个瞬间都僵住了。乌昊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李岚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肩膀微微耸动,拼命压抑着什么。就连一向沉稳的马三槐老爷子,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自然地扭曲。
在这阴森恐怖、诅咒临头的帝王陵寝入口,一只像极了大型雪橇犬的狼人,正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念诵着千年前的死亡宣告——这幅画面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却又荒谬得几乎要让缺场笑出声来。
然而,这不合时夷“幽默”只持续了一瞬。当王晓鹏那带着兽音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门楼后那片深不见底的墓道黑暗,仿佛骤然变得更加浓重、更加冰冷。那古老的诅咒,似乎正通过这只“哈士奇狼人”的嘴,再次回荡在这片死寂千年的空间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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