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槐缓缓从颈间解下那条狼牙吊坠。
幽暗的灯光下,狼牙泛着一种近乎骸骨的苍白,表面蚀刻着细密符文,光影流转间仿佛有什么在纹路深处蠕动。他指尖摩挲过刻痕,像在读取一段无声的密语,随后郑重地将它放入王晓鹏手郑坠体触肤的刹那,竟传来一丝异样的温热。
“这是你叔叔留下的,”马三槐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狭窄巷道里荡起回音,“不止是护身符……现在,该你戴着了。”
王晓鹏沉默地戴上。吊坠贴上皮肤的瞬间,他猛地一僵——仿佛有什么冰冷活物顺着血脉蠕行而入。狼牙尖端极快地掠过一丝幽光,又迅速黯去。
我们继续深入黑暗。手中的矿灯是唯一的光源,光束扫过黢黑煤壁,投下扭曲跳跃的影迹,恍若有无形之物在其中穿校他断断续续地讲述,声音像从遥远的时间隧道另一端传来:
“当年,日本人不止挖煤……老辈人,他们在这底下找别的东西,布过些看不明白的阵。”他踢开脚边碎石,露出一角绘有诡谲符号的朽木,又迅速用煤灰掩住。“我爷爷见过他们深夜做法事,朝岩壁上刻鬼画符……”
灯光最终落在一排沉睡的机器上。马三槐用粗粝如砂纸的手掌抹开积尘,露出底下模糊的钢印:“东风-1988”——那数字“8”的形状古怪,更像一个未完成的无限符号。
他忽然抬脚,猛跺地面。岩层深处传来空洞回响,层层扩散,仿佛惊醒了某个蛰伏地底的巨物。
“九二年透水,自动报警器根本没响……”他声音发颤,“三十多条人命,就像被这黑口子一口吞了,没半点声息。”旁边锈蚀的闸阀突然发出刺耳呻吟,整条巷道随之震颤。
“老巷道要活过来了。”马三槐低语,引我们继续前校
矿灯倏然定格在三岔路口。他猛地停步。
“邪门,”他喃喃道,“我闭着眼都能走遍红透山……但当年,绝对没有这条道!”
李岚竺的安全帽突然向右下角偏转,反光条在黑暗中划出冷冽弧线:“有东西!”
几盏头灯齐齐聚焦角落。光束中尘埃狂舞,一座粗糙石台上竟端放着一铜一瓷两只碗。碗中水平静得骇人,无一丝涟漪,宛如凝固的水银。
铜碗内壁凝结着厚重的孔雀绿锈迹,碗沿却清晰刻着“见金为福”四个魏碑大字,笔锋锐利如新刻,与周遭古旧形成诡谲对比。
瓷碗釉面冰裂,细纹如冻结湖面,“滋养万物”的朱砂字迹深深渗入釉层之下,如血脉晕染,透着一股妖异生机。
马三槐喉结滚动。“井水不犯河水……”他嘶声道,“岛国阴阳师爱搞这套,但这摆法……我好像在老矿志里见过,是‘镇物’,也是‘饵料’……既镇着下面的东西,也喂着它。”
我立在通道口全力屏息。前方黑暗浓稠如实体,吞噬一切光与声,是绝对而死寂的虚无。我尝试默诵咒诀召唤五鬼,却惊觉联系并非中断,而是被某种更庞大、更古老、充满恶意的意志彻底压制——这矿洞深处,早已张开另一重无形结界。
正欲强行安排留守,马三槐却猛地抓住我胳膊,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颤抖。“让我跟着!那场矿难……那些记号……这阵法……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们继续心深入。马三槐的矿灯仔细扫过新矿道的洞壁,眉头越皱越紧。“这绝不是矿里的技术……太光滑了,没有钎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声地啃出来的,或者融出来的。”
王晓鹏突然蹲下,指尖掠过地面。战术手套上没有半点煤尘。“没有履带痕,没有钻印……但这规整度,又绝对是机械掘进。”他透过防毒面具闷声道,“除非……用的不是我们知道的任何一种机械。”
话音未落,灰白浓雾毫无征兆地涌起。雾气无声迅疾,瞬间淹至脚踝并持续上升。马三槐掏出瓦斯检测仪,指针却固执地停在安全区。而我全身汗毛陡然竖起,一股源自本能的强烈警兆窜过脊髓。我立即打出手势,众人迅速戴上面具。
就在这时,王晓猛抓住我手腕,指尖在战术平板上急速放大图像——所谓“雾气”,在超高倍显微镜头下,竟是由无数规则旋转的半透明六边形晶体构成,每一个晶格中央,都嵌有一颗针尖大、正规律明灭收缩的猩红圆点。
它们随我们的呼吸节奏,在黑暗中无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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