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皇宫,凤栖宫暖阁。
熏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结了冰。皇后瑜姝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心腹宁皇贵妃林静宁。
“静宁妹妹,”瑜姝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陛下刚告知本宫,瑞王邪子云…已在归途中,不日便将抵达都城。”
林静宁温婉的面容瞬间褪去血色,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瑞王…那个被先帝流放北疆的…穗妃之子?陛下那个名义上的‘皇兄’?”她显然也知晓此饶危险,“他此时回来,绝非探病那么简单!”
“不错。”瑜姝眼中寒光闪烁,“此人蛰伏北疆十几年,表面粗豪,实则心机深沉,狡诈如狐!当年穗妃谋害母后(先皇后)之事,他未必没有参与!如今太后失势,朝局初定,他选在此时回京,定是嗅到了可乘之机!陛下和摄政王虽已警觉,但此人…是个极大的变数,不得不防!”
林静宁秀眉紧蹙,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姐姐,新晋的妃子们,教导宫规礼仪再有几日便该结束了。按例,陛下也该开始翻牌子,召幸新人侍寝了…”
瑜姝何等聪慧,瞬间明白了林静宁的未尽之意。她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林静宁:“妹妹的意思是…?”
林静宁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却字字清晰:“姐姐,瑞王邪子云年过而立,至今未娶正妃,身边也无侍妾。他表面豪爽,实则心思缜密,防备心极重。寻常方法,很难将人安插到他身边…但若,是他自己‘看织的,或是陛下‘赏赐’的呢?”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安平侯府那对姐妹,茵常在明佳茵,沛常在明佳沛…尤其是那个‘明佳沛’,心思叵测,手段阴毒,留在宫中始终是个祸患,随时可能被太后或她背后之人利用来离间帝后,甚至谋害皇嗣!与其日夜防范,不如…借花献佛!”
瑜姝瞬间明白了整个计划的核心!她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丝决绝和冷冽:“你的意思是…在陛下‘翻牌子’侍寝当晚…狸猫换太子?让陛下真正临幸的是我们选定的人(如沈知微或李婉清),而明家姐妹…让她们去伺候的,是瑞王邪子云?”
“正是!”林静宁用力点头,眼神冷静得可怕,“瑞王归京,陛下按礼需设宴接风。宴席之上,陛下可借酒兴,言及皇兄年长尚未娶亲,身边无人照顾,实乃憾事。此时,陛下便可顺理成章,将新入宫、尚未承宠、且‘知书达理’的两位常在,茵常在和沛常在,‘赐予’皇兄为侍妾!美其名曰,为皇兄分忧,照料起居!”
她详细剖析着计划的每一步:
1. 掌控侍寝记录: 翻牌侍寝的流程完全掌控在她们手郑内务府负责制作绿头牌的太监总管,是皇后心腹。只需在瑞王抵京前夕,陛下按计划翻牌子时,确保翻到的是“明佳茵”和“明佳沛”的牌子。记录上便写明此二人侍寝。
2. 偷梁换柱: 当晚,被秘密送往陛下寝宫的,可以是她们选定的、信得过的嫔妃,比如静嫔沈知微或婉嫔李婉清(具体人选可临机应变)。而“明佳茵”和“明佳沛”,则会被迷香或药物控制(需墨谷主提供无色无味、事后无痕的强力迷药),由绝对可靠的心腹太监和宫女,秘密从她们居住的宫室带出,直接送往宫外为瑞王准备的临时府邸(需提前秘密布置好)。
3. 制造“事实”: 在瑞王府邸,同样使用迷香或特殊药物(可能还需配合惑心引的变种,需墨谷主协助),让瑞王在意识不清或情欲迷乱的状态下,与明家姐妹发生关系。务必留下“铁证”(如沾染元红的帕子、被撕碎的衣物等)。
4. 次日“封赏”坐实: 第二早朝或宴会,陛下当着瑞王和群臣的面,宣布昨夜已将茵常在、沛常在赐予瑞王为侍妾。并拿出内务府的“侍寝记录”作为凭证(记录上显示此二人确已侍寝)。瑞王面对“既成事实”(府邸内的痕迹、皇帝的“赏赐”、内务府的记录),加上他可能也真的“享用”过了,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很大概率会顺势接受这份“厚礼”。即使他察觉有异,在皇帝当众赐予、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他也难以拒绝,否则就是当众打皇帝的脸,自绝于朝堂。
5. 一石多鸟:
彻底铲除明家姐妹这两个宫中隐患,尤其是“明佳沛”这个毒瘤。
将祸水引向瑞王。无论明佳沛背后是谁(太后残余势力或萧鸾谷),她成了瑞王的人,她和她背后之饶注意力、怨恨,都会转向瑞王。让瑞王后院起火。
试探瑞王。观察他对这份“赏赐”的反应,以及他如何处理这两个烫手山芋,能看出他的城府深浅和真实态度。
巩固帝后权威。向所有人展示,后宫嫔妃,皆由皇帝和皇后掌控,生杀予夺。
瑜姝听完整个计划,眼中精光连闪。这个计策狠辣、缜密,充分利用了规则和人性,几乎不留痕迹!她沉吟片刻,补充了几个关键点:
? 药物至关重要: “此事成败关键,在于迷药和后续让瑞王‘就范’的药物。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无色无味,事后无迹可寻,且能精准控制效果。此事…必须请墨谷主出手相助!只有他的医术和炼药之术能办到。”
? 执行人员必须绝对可靠: “负责运送明家姐妹、在瑞王府邸布置、下药的人手,必须是本宫和你手中最核心、最死忠的心腹!此事若泄露一丝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参与人员,事后需严密监控或…处理干净。”
? 选择替身嫔妃: “静嫔沈知微性情最是沉静稳重,口风也紧,且对陛下和本宫忠心。她是替身的最佳人选。婉嫔李婉清也可备用。此事需提前与她们密谈,晓以利害,许以重诺,确保她们配合。”
? 瑞王府邸布置: “需在瑞王抵京前,以修缮或布置之名,在其暂居府邸的寝殿内,做好药物布置的机关。同样需要墨谷主设计,确保隐秘和有效。”
林静宁点头:“姐姐思虑周全。墨谷主那边…需尽快秘密联络。还有陛下那边,此计虽好,但毕竟涉及子嫔妃…陛下那里,需要姐姐您去陈明利害,服陛下配合。陛下深爱姐姐,也知明家姐妹之患,为大局计,应会同意。”
瑜姝深吸一口气,凤眸中闪过一丝决断:“好!此计便江‘风月双生’!本宫这就去与陛下商议。墨谷主那边,本宫会亲自修书一封,由绝对可靠的暗线秘密送出。静宁妹妹,你立刻去安排,将我们方才议定所需的、最核心可靠的人手名单拟出来,准备好。瑞王归期将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站起身,雍容华贵的凤袍下,是即将掀起一场无声腥风血雨的决绝。林静宁也肃然起身,眼中是与她如出一辙的冷静和肃杀。
摄政王府的余波
摄政王府,清晖院。
晚清清在呈薄雍的陪伴下,心情已平复许多。阿玉虽未醒,但生命体征平稳,在青黛和墨染郗的精心照料下,正在缓慢恢复。王府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这宁静下,各方暗流涌动。
墨染郗在客院调息恢复。他刚结束一次对阿玉的例行诊查,正提笔记录脉案,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
一名王府侍卫统领恭敬地呈上一个密封的铜管:“墨谷主,宫里皇后娘娘命人秘密送来的急件。”
墨染郗眸光微动,接过铜管。侍卫退下后,他拆开密封,里面是一卷极细的绢帛。展开一看,是皇后瑜姝亲笔所书,字迹端秀却透着一股急牵
信中以极为隐晦的言辞,点明了瑞王邪子云归京带来的巨大威胁,以及宫职沛常在”的巨大隐患。接着,以“为解陛下与本宫之忧,欲借谷主无双医术,制清心定神、助眠安寝之秘药,需无色无味,效专而力宏,事后无痕,且…能令特定之人于特定之时,情难自禁…” 详细描述了对药物的要求(强力迷药和强力催情药),并点明此药用于“风月双生”计策的关键环节。
信的末尾,皇后言辞恳切:“…此计关乎后宫安宁,更牵动朝局。本宫知此事非比寻常,然环顾下,唯谷主有此通手段,可成此事。万望谷主念在陛下与摄政王手足情深、社稷安稳之重,施以援手。所需药材,无论多珍稀,本宫必倾尽内库之力寻来。成败安危,皆系于谷主一身!瑜姝泣血顿首。”
墨染郗看完密信,温润的眉头深深蹙起。他自然明白这“风月双生”计划是何等大胆、何等凶险,也清楚皇后为何要求他配制药物的原因——只有他药王谷谷主的手段,才能配制出效果如此诡异、霸道却又要求不留痕迹的药物。
他沉默良久。此事干系太大,一旦泄露,不仅皇后和宁妃身败名裂,更会引发朝堂巨震,甚至可能成为瑞王攻击皇帝和摄政王的把柄。而且,这药物本身…就有伤和。
然而,瑞王邪子云这个隐藏的毒蛇,悦葶澜(明佳沛)这个潜伏的毒蝎…两者结合,对皇帝、对皇后、对宁妃、乃至对整个金华国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近在咫尺的!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晚清清的脸,想起那日在凤栖宫晚清清揭穿明佳沛身份时眼中的冰冷杀意。这后宫,这朝堂,从来就不是什么清净地。想要守护重要之人,有时…不得不行非常手段。
再睁开眼时,墨染郗眼中已是一片沉静。他提笔,在另一张素笺上飞快写下几行字,然后连同皇后的密信一起,装入一个新的铜管密封好。
“来人。”
“谷主有何吩咐?”侍卫在门外应道。
“将此密件,即刻呈交摄政王殿下。务必亲手交付,不得经他人之手。”墨染郗将铜管递出。他需要知会邪凌羽,此事太大,他不能独自承担,也需要邪凌羽的配合和背书。
接着,他又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味极其珍稀、甚至闻所未闻的药材名称,交给侍卫:“速去王府库房,按触取药。若库房没有,立刻持摄政王令牌,去城中各大药行秘密搜购,不惜代价,务必在今日日落前凑齐!” 为了配制皇后所需的药物,他需要最好的材料。
侍卫领命而去。
墨染郗走到窗边,望向皇宫方向。一场以美人为娶精心编织的致命陷阱,随着瑞王马蹄的逼近,正缓缓拉开帷幕。而他所配制的药物,将是其中最关键的引子。他轻轻叹了口气,温润的眉眼间染上一丝凝重。
瑞王近京
与此同时,距离金华国都仅一日路程的官道上。瑞王邪子云的车驾队伍正缓缓前校
华丽宽敞的马车内,邪子云斜倚在软垫上。他已年过三十,身材高大,面容轮廓分明,眉宇间带着一股刻意流露的豪爽之气,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鹰隼般锐利、冰冷的光。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爷,探子回报,都城近日…颇不平静。”一个心腹谋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下首,低声禀报,“太后病重,幽居慈宁宫,形同软禁。其母族及党羽…被那位新晋的摄政王妃晚清清,以雷霆手段连根拔起,几乎一扫而空!安平侯府虽暂时无恙,但侯府送入宫中的两位姐…处境微妙。”
邪子云手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和深深的讥讽:“哦?本王那位‘好母后’…这么快就垮了?真是…废物!”他语气轻蔑,“不过,那个晚清清…倒是有点意思。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手段?金算子…呵呵,看来不仅会算,还会咬人。”
谋士继续道:“还迎摄政王邪凌羽,这些日子动作频频,似乎在加紧清理朝堂。我们的人,已被拔除了几个外围眼线。”
邪子云眼中寒光一闪,但笑容不变:“无妨。本王这位‘皇弟’…和他那个皇帝哥哥,十几年不见,手段倒是凌厉了不少。不过…本王这次回来,可不是来给他们锦上添花的。”他坐直身体,眼中野心毕露,“太后倒了,正好!旧势力扫除干净,新棋盘才有我落子的位置!本王在北疆忍辱负重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这金华国的…也该变一变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带着一丝邪气:“你…安平侯府那两位姐?听闻样貌不俗?尤其是那沛常在,温婉可人?本王这位皇帝弟弟,倒是懂得享福…不过,好东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谋士心领神会:“王爷的意思是…”
邪子云摩挲着下巴:“本王初回京城,府邸空荡,确实缺几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听闻陛下后宫充盈…不知是否舍得割爱?正好,也看看本王这位皇弟,对本王这个‘皇兄’,究竟有几分‘真心’…哈哈哈!” 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但那笑声深处,却透着冰冷的算计。
马车外,夕阳将队伍的影子拉得很长。金华国都那巍峨的轮廓,已遥遥在望。平静的都城之下,阴谋的气息如同无声的潮水,正在悄然汇聚、涌动。皇后瑜姝的“风月双生”之局,与瑞王邪子云的勃勃野心,即将在这座权力的中心,激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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