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国都,朱雀大街。
人流如织,喧嚣鼎罚绸缎庄的伙计抖开流光溢彩的云锦,引来贵妇姐的惊叹;糖画摊的老翁手腕翻飞,金黄的糖浆顷刻化作腾龙飞凤;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排着长队,香气四溢;杂耍艺人喷出的火舌引来阵阵喝彩。邪凌羽带着“晚清清”穿行其间。
“晚清清”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在首饰摊前驻足,拿起一支嵌着淡紫晶石的玉簪把玩;在点心铺买了刚出炉的玫瑰酥,口品尝;又挤进人群,看了一出皮影戏。
邪凌羽默不作声地付钱,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她的好奇带着一种刻意的新鲜感,像初次接触世界的孩童,而非他记忆中那个会为一碗豆花雀跃、为糖人融化而惋惜的鲜活少女。
夜幕降临,护城河边放花灯的人渐多。邪凌羽带她避开人群,登上河畔一座僻静的观景阁。远处幕绽开第一朵硕大的金菊烟花,流光溢彩。
“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你爱吃的桂花糖糕。”邪凌羽道。
“晚清清”点头,目光投向绚烂的夜空。
烟花升腾的轰鸣掩盖了细微的破空声!就在邪凌羽转身走下台阶的刹那,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阁楼阴影处扑出,直袭“晚清清”!为首者掌风凌厉,带着破空尖啸!
“晚清清”仿佛早有预料,身形未动,周身瞬间浮现一层流动的、如同水银般的镜面光罩!
“嘭!嘭!嘭!”三道攻击狠狠撞在光罩上,竟诡异地被折射弹开,将旁边的栏杆击得粉碎!
“晚清清”眼神一冷,指尖连弹,数道细碎如镜片般的锐利光刃激射而出!角度刁钻狠辣,逼得三人狼狈闪避。其中一人身法极快,显然修为不弱,轻易避开光刃,反手一掌拍出,一道凝实的土黄色掌印带着沉重压力当头罩下!
“晚清清”双手结印,一面更大的菱形光镜在身前凝聚。
“轰!”土黄掌印撞上光镜,发出沉闷巨响!光镜剧烈震颤,裂纹蔓延,却并未破碎,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晚清清”脸色微白,气息略显急促。她再次凝聚光刃反击,却都被那修为高深的黑衣人轻易化解或闪避。双方缠斗数合,镜面法术虽精妙,却难破对方防御。那黑衣人觑准她气息不稳的瞬间,身形如电欺近,并非攻击,而是手指如钩,闪电般探向她腰间系着的荷包!
“嗤啦!”荷包丝带断裂,落入黑衣人手中!
“清清!”邪凌羽的声音带着焦急从下方传来,他飞身掠上阁。
三人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身影如烟般融入黑暗,消失无踪。
“晚清清”看着空空如也的腰间,语气平静无波:“没事。打不过,钱包还被偷了。”
邪凌羽看着她略显疲惫却异常镇定的侧脸,心中的疑云几乎凝成实质。他压下翻腾的思绪:“人没事就好。簇不宜久留,随我回王府。”
摄政王府灯火通明。邪凌羽亲自取了药膏,为“晚清清”处理手臂上被飞溅木屑划出的细微血痕。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她却毫无反应,只在他包扎好后,客气地道:“凌羽,谢谢。”
邪凌羽沉默地收起药瓶,唤来侍女:“好生伺候晚姑娘。”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侍女们压抑的惊叹和窃窃私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入深宫。
慈宁宫内,太后气得摔了茶盏:“不是那妖精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羽儿还亲自给她上药?!反了了!”她胸口剧烈起伏,“明日!传哀家懿旨,命那晚清清即刻入宫请安!哀家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媚子!”
“是,太后娘娘!”嬷嬷心惊胆战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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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夜行衣的墨染郗,脸色凝重地对呈薄雍道:“我试探过了。那‘清清’…实力绝非往日可比!她能提前感知埋伏,战斗方式前所未见,防御法术更是诡异,带着极强的镜面反射特性!这绝非清清原本的路数!”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忧虑:若镜封爵真在引导她觉醒九星河的力量…后果难料!必须尽快找到真身!
呈薄雍冰眸寒意更甚:“镜宫分身…好手段。玄影!”
“在!”
“动用所有暗线,全力追查盛源国境内所有异常!尤其是与镜封爵相关的蛛丝马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清清!”
“遵命!”
墨染郗也立刻召出暗卫首领齐煜:“传令药王谷所有外派探子,配合神风谷,目标——晚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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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片寂静。“晚清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她目标明确,无声地翻找着书架、暗格,指尖拂过冰冷檀木。
“《星衍秘录》…会在哪呢?”她心中默念着镜封爵通过分身联结传来的指令。机阁夺走秘录的消息已被证实,此书关乎九星河秘辛,更封印着逆转生死的禁术“篡改阴阳”,镜封爵志在必得。
书架阴影深处,邪凌羽如同融入黑暗的石像,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她一无所获后悄然退去,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卷至关重要的秘录,早已在呈薄雍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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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晚清清”依礼下拜,姿态无可挑剔。
“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带着审视。
“晚清清”依言抬头。那张倾世容颜让满殿宫妃都呼吸一窒。
“哼,果然生得一副狐媚相!”太后冷笑,对着侍立一旁的皇后、苏贵妃及众嫔妃道,“都看看,就是这张脸,把羽儿迷得神魂颠倒,连哀家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皇后微微蹙眉,未发一言。苏贵妃却捏着帕子,娇声笑道:“哟,这就是让摄政王殿下金屋藏娇的晚姑娘?果然好颜色。只是不知是何等出身,竟能让殿下如此青眼?莫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饶手段?”其他嫔妃也纷纷附和,言语尖酸刻薄。
“晚清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没听见那些羞辱,只对着太后道:“民女蒲柳之姿,不敢当太后谬赞。至于摄政王殿下厚爱,实念下仁厚。”她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反讽苏贵妃等人心胸狭隘。
苏贵妃脸色一变:“放肆!你…”
“够了!”太后怒喝,指着“晚清清”,“牙尖嘴利!毫无规矩!来人,给哀家掌嘴!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
两个粗壮嬷嬷立刻上前。皇后急忙起身:“母后息怒!晚姑娘初入宫闱,或有失仪,但罪不至掌掴!请母后…”
“皇后!你休要替她求情!”太后打断皇后,眼神冰冷。
嬷嬷扬起手,蒲扇大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
“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尖利的通传声响起。
皇帝与邪凌羽大步流星而入,身后跟着御前侍卫。
“何事喧哗,竟要动用私刑?”皇帝目光扫过全场,不怒自威。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众人慌忙行礼,太后端坐不动。
邪凌羽已快步走到“晚清清”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低声问:“可有受伤?”
“晚清清”摇头:“无事。”
“皇后,你!”皇帝看向皇后。
皇后定了定神,将方才发生之事,包括苏贵妃等饶言语挑衅和“晚清清”的回话,原原本本叙述一遍,不偏不遥
皇帝听完,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扫过苏贵妃等人:“除了皇后,尔等皆为妃嫔,却无容人之量,行人之举!心胸狭隘至此,如何母仪后宫?”
他转向太后,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母后,皇弟心仪此女,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何必如此为难?”
邪凌羽直视太后,声音冰冷:“母后,儿臣早已言明,娶妻之事,儿臣自有主张!晚姑娘于国有功,如今在儿臣府中养伤,母后何必听信谗言,苦苦相逼?儿臣此生,只认一位王妃,绝无侧妃!”他完,拉起“晚清清”的手,“儿臣告退!”不顾太后在身后的怒斥,径直离去。
“羽儿!羽儿!你…你真是要气死哀家!”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皇帝上前安抚:“母后息怒,皇弟性子倔强,您越是逼他,他越是不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皇后一同告退。
出了慈宁宫,皇后略带忧色:“陛下,今日臣妾未能劝住母后,反而替晚姑娘了话,母后会不会…”
皇帝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无妨。母后只会觉得你宽宏大量,有国母之风。”他眼中闪过冷光,压低声音,“苏贵妃之父苏柄,挪用赈灾款项之事,证据确凿。朕要你暗中收集后宫风向,尤其是苏氏一党的女眷动向…朕要借此机会,将苏贵妃,贬为答应!”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坚定,屈膝道:“臣妾遵旨!定不负陛下所停”
皇帝满意地笑了,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皇后脸颊绯红,如同少女。帝后相携而去,深宫的暗流,已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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