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病房里，静得只剩下加湿器喷吐水雾的细微声响。
林凡已经沉沉睡去，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灵泉水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在悄无声息地修复着她的身体。
两个皱巴巴的猴子并排躺在旁边的保温箱里，睡得正香。
顾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他没有洗澡，因为不想离开林凡半步。他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握着林凡的手，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眉眼。
从地狱回到人间，原来只需要一声婴儿的啼哭。
此时，已是深夜三点。
雨停了。
顾城轻轻帮林凡掖好被角，确认她睡熟了，才缓缓站起身。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柔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如坠冰窟的极寒。
他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
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照亮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阴沉得可怕。
他掏出那个跟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拨通了一个从来没有拨过的号码。
那是他当年混黑市时，救过的一个老兵，后来那人去边境做零不见光的生意。
顾城金盆洗手后，就断了联系，但他留着这个号码，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谁？”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警惕。
“是我，顾城。”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哟，城哥。听你发财了，当大老板了？怎么想起兄弟我了？”
顾城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肺里转了一圈，吐出来时仿佛带着血腥味。
“我要买几条命。”
顾城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像是在谈一笔几分钱的生意。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城哥，你可是正经生意人。这要是沾上了，洗不掉的。”
“动我可以。”顾城看着病房里熟睡的妻儿，眼神冷得像冰，“动我老婆孩子，王老子也得死。”
“谁？”
“顾海。还有他在城南废弃工地的所有马祝我要他们消失，就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顾城弹怜烟灰，“价钱随你开。另外，帮我查查今晚那几辆车的来路，哪怕是王老子借给他的车，我也要把车主连根拔起。”
“啧啧，顾老二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那头的人笑了，“行，既然城哥开口了，这单我接了。今晚过后，省城没这号人了。”
挂羚话，顾城将烟头狠狠按灭在栏杆上。
此时的顾海，正在城郊的一栋别墅里开香槟。
“大哥，医院那边还没消息，不过那是必死局，那个大肚子女人肯定没命了。”手下拍着马屁。
顾海晃着酒杯，一脸得意：“老二那个情种，只要老婆一死，他肯定废了。到时候顾家还是我的。”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顾海笑着接起电话：“喂？是不是好消息？”
听筒里没有声音。
只有一阵诡异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一个男韧沉、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嗓音：
“二哥，酒好喝吗？”
顾海的手猛地一抖，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像极了鲜血。
“顾……顾城？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我不死，你怎么睡得着呢？”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杯酒。我的人，已经在敲门了。”
“咚、咚、咚。”
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被人礼貌地敲响了三下。
那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死神的丧钟敲响。
顾海看着紧闭的大门，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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