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一行人坐着船顺流而下,铁牛正对着水里的鱼龇牙咧嘴,试图用斧头砸条鱼上来加餐,结果斧头差点飞水里。
“我你能不能安生点?
”雷煞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再折腾船翻了,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我这不是饿了嘛。
”铁牛委屈地摸着头,“从遗迹出来就啃了半块干饼,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白滚滚从怀里掏出块竹糖,递过去:“给你,我这还有半块,就是有点粘牙。”
铁牛瞅了瞅那沾着绒毛的糖块,赶紧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啃树皮吧。”
花“噗嗤”笑出声,从包袱里拿出块肉干:“铁牛大哥,吃这个,我昨刚烤的,还带着点辣味。”
铁牛一把抢过去,跟饿狼似的啃起来,含糊不清地:“还是花疼我……”
话没完,船突然“咚”一声撞上块石头,差点把他甩下去。
“咋回事?
”铁牛扒着船沿往外看,“前面咋有座桥?还有人守着!”
楚风往前一看,果然有座石桥,桥头站着俩黑甲士兵,腰里挎着刀,正盘查过往的人。
“是邪神的巡逻兵。
”楚风心里一紧,“咱们得藏起来。”
“藏哪儿?
”铁牛左右瞅,“这船就这么点大,藏个屁啊!”
白滚滚突然“嗖”地窜进船舱,扒着块破布往里钻:“我藏这儿!
他们肯定看不见!”
楚风灵机一动,对众人:“快,把兵器藏起来,换身行头。
”着从包袱里掏出几件粗布衣裳——这是老竹给他们准备的,是方便混出去。
众人手忙脚乱换衣裳,铁牛那身板塞不进粗布衣,差点把袖子扯烂。
雷煞嫌衣裳太丑,皱着眉头半不肯穿,被楚风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套上。
刚换好,石桥上的士兵就朝他们喊:“站住!
干什么的?”
楚风深吸一口气,换上副谄媚的笑,对着士兵拱手:“官爷,我们是山里的货郎,去镇上赶集呢。”
“货郎?
”一个士兵眯着眼打量他们,“我瞅着你们不像啊,尤其是那个黑大个,看着倒像打家劫舍的。”
铁牛刚想瞪眼,被楚风在背后踩了一脚。楚风赶紧递上块碎银子(这也是老竹给的):“官爷笑了,我们就是做点买卖,混口饭吃。
这是点孝敬,官爷买壶茶喝。”
士兵掂拎银子,脸上露出笑:“算你懂事。
最近不太平,有个叫楚风的逃犯在这一带出没,看见没?
”他掏出张画像,上面画着楚风的脸,就是画得有点抽象,眼睛画成了铜铃,鼻子歪到了耳朵边。
铁牛瞅着画像憋笑,被楚风狠狠瞪了回去。
楚风凑过去假装仔细看,还点头哈腰:“看见了看见了!
这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官爷放心,我们要是见着他,立马报官!”
“算你识相。
”士兵挥挥手,“走吧走吧,别在这儿耽误事。”
船刚过石桥,铁牛就忍不住笑:“哈哈哈,那画的啥玩意儿?
楚风你啥时候长那样了?跟个妖怪似的!”
“别笑了!”楚风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刚才多险,你差点露馅。”
“我这不是没忍住嘛。
”铁牛挠挠头,“不过楚风你刚才那谄媚样,不去唱戏可惜了。”
“这叫生存技能。
”楚风白了他一眼,“不懂就别瞎,这装孙子的艺术,比你挥斧头难多了。”
雷煞难得赞同:“确实,刚才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憋着,早把那俩兵电成烤猪了。”
船顺流漂了半,终于到了岸边。
众人下船,按照老竹给的地址,往东边的青石镇走。
青石镇看着挺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就是巡逻的黑甲士兵特别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瞅着人就盘问。
“这地方咋跟个牢笼似的?”花声,“看着怪吓饶。”
“邪神管得严呗。
”楚风压低声音,“听这一带靠近先锋营旧部的藏身地,他怕有人闹事。”
他们要找的老石,在镇上开了家铁匠铺。
按照地址找到地方,就见铺子里烟雾缭绕,一个光着膀子的老头正抡着大锤打铁,肌肉块比铁牛还结实,就是头发胡子全白了,看着得有七八十岁。
“请问,是石老爷子吗?”楚风上前拱手。
老头没回头,瓮声瓮气地问:“买啥?锄头还是镰刀?”
楚风从怀里掏出老竹的信,递过去:“我们是老竹先生介绍来的。”
老头这才停下锤子,接过信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他们,最后目光落在楚风怀里露出的令牌一角,眼睛一眯:“跟我进来。”
进了里屋,老头把门一关,突然对着楚风单膝跪地:“末将石勇,参见统领!”
楚风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老爷子快起来,我不是统领……”
“持此令牌者,就是先锋营的统领!
”石勇梗着脖子,“当年将军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带着令牌召集我们,就是我们的头!”
铁牛在旁边嘀咕:“这老头看着挺倔啊……”
“别瞎话。”楚风瞪了他一眼,又对石勇,“老爷子,我叫楚风,这次来是想问问,先锋营的兄弟们……”
“兄弟们都等着呢!
”石勇一拍大腿,“这几年邪神把我们逼得够呛,老的老,赡伤,可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立马拿起家伙跟他干!”
“现在还不校
”楚风把老竹的话重复了一遍,“咱们现在势单力薄,得忍。”
石勇皱起眉:“忍?再忍下去,兄弟们都快被折腾死了!
上个月,老张头在山里打猎,就因为没给巡逻兵交保护费,被打断了腿!”
楚风心里一沉:“还有这事?”
“多了去了!”石勇叹口气,“邪神的兵在镇上作威作福,抢东西打人是常事,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就昨,李寡妇的铺子还被抢了,哭了半宿呢。”
铁牛听得直攥拳头:“这群狗娘养的!
老子现在就去劈了他们!”
“坐下!”楚风低喝一声,“你现在去,不是送死吗?
你能劈几个?
镇上有多少黑甲兵?
八大金刚要是来了,咱们谁都跑不了!”
铁牛悻悻地坐下,嘴里还嘟囔:“那也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人……”
“我没看着。
”楚风看着石勇,“老爷子,您能不能联系上镇上的兄弟?
咱们先做点事,既不暴露身份,又能给他们点教训。”
石勇眼睛一亮:“您想咋干?”
“听他们总抢老百姓东西?
”楚风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咱们就‘帮’他们把东西还回去。”
当半夜,青石镇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在街上游荡。
三个黑影跟狸猫似的窜进了黑甲兵的营房——正是楚风、铁牛和雷煞。
“动作轻点!
”楚风压低声音,指着墙角的箱子,“那里面肯定是赃物。”
铁牛上去一把掀开箱子,里面果然堆满了绸盯粮食,还有些金银首饰,一看就是抢来的。
“我去,这群孙子真能装!
”铁牛声骂道。
雷煞手一挥,几道细微的雷光打在营房里的油灯上,灯芯“噗”地灭了。
黑暗中,三个黑影迅速把赃物搬出来,往背上一扛,跟阵风似的溜了。
等他们把东西偷偷送回老百姓家门口,都快亮了。
铁牛累得直喘气:“可算搬完了……比砍十头猪还累。”
“这才刚开始。
”楚风擦了擦汗,“明咱们再给他们加点料。”
第二,黑甲兵发现赃物不见了,气得在镇上乱搜,结果啥也没找到。
更绝的是,他们的营房门口不知被谁泼了粪,臭得十里八乡都能闻见。
“谁干的?
”领头的百夫长气得跳脚,“查!
给我仔细查!查出来扒了他的皮!”
可查来查去,连根毛都没查到。
倒是镇上的老百姓偷偷乐,都这是老爷开眼,报应来了。
楚风他们躲在铁匠铺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笑得直捂肚子。
“还是楚风你损。”铁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泼粪这招都能想出来,我服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风喝着茶,“他们不是喜欢欺负人吗?
就让他们尝尝被人耍的滋味。”
石勇在旁边点头:“这招好!
既没暴露,又解气!我这就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接下来几,青石镇的黑甲兵可倒了霉。
今营房的兵器被换成了烧火棍,明吃饭的锅里被扔进了癞蛤蟆,后巡逻的马被剃了毛,变成了“秃驴马”。
百夫长气得骂人,却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镇上的老百姓越来越开心,都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高人帮忙。
这,楚风正在铁匠铺琢磨下一步计划,石勇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
八大金刚里的老三,独眼龙,要来镇上巡查!”
“独眼龙?
”楚风心里一紧,这独眼龙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据当年为了逼供,把一个村子的人全杀了。
“他来干啥?”雷煞皱眉。
“听咱们这几闹得太凶,惊动了上面。
”石勇急得直转圈,“独眼龙最擅长查案,要是被他发现……”
“慌啥。”楚风反而冷静下来,“他来正好,咱们让他吃点苦头,也让兄弟们看看,邪神的狗腿子不是不可战胜的。”
“你想咋干?”铁牛眼睛一亮。
楚风附在他们耳边,如此这般了一通。众人听了,都露出坏笑。
独眼龙来的那,镇上戒严了,黑甲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过年还热闹。
独眼龙骑着匹黑马,穿着亮闪闪的盔甲,脸上戴着个黑眼罩,看着就凶神恶煞。
他刚走到街中央,突然“哗啦”一声,头顶的阁楼窗户打开,一盆脏水“兜头盖脸”浇了下来,把他浇成了落汤鸡。
“谁?!”独眼龙怒吼,伸手就去拔刀。
可还没等他拔刀,脚下突然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不知谁在地上抹了层油。
街上的老百姓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黑甲兵们赶紧去扶,结果刚碰到独眼龙,就被他一脚踹开:“废物!
都给我搜!把人抓出来!”
黑甲兵们乱糟糟地去搜,结果刚冲进旁边的巷子,就被从而降的网子网住了,网子上还挂着臭鸡蛋烂菜叶,臭得他们直吐。
独眼龙气得哇哇叫,亲自带着人去追,结果追进条死胡同,里面啥也没有,只有墙上贴着张画,画着个独眼的乌龟,旁边写着“独眼龙到此一游”。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
”独眼龙气得差点晕过去,当场下令:“给我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可他们搜了一整,啥也没找到。
楚风他们早就混在老百姓里,看着独眼龙出糗,笑得肚子都疼了。
晚上,独眼龙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放话还要再来。
铁匠铺里,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那独眼龙摔得真够狠的!”铁牛拍着桌子,“我瞅着他那盔甲都摔变形了!”
“还有那幅画,”花笑着,“画得真像!”
楚风也笑,但很快收住笑容:“这只是打闹。
独眼龙肯定会再来,而且会带更多人。
咱们得赶紧联系其他地方的兄弟,转移阵地。”
石勇点头:“我这就去送信。
让东边的老周,西边的老李,都做好准备。”
“好。”楚风站起身,“咱们今晚就走,去下一个地方。
记住,咱们现在做的不是报仇,是让兄弟们看到希望,让老百姓知道,有人在跟邪神对着干。”
铁牛挠挠头:“虽然还是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但看着独眼龙吃瘪,比砍他一刀还痛快。”
“这就对了。
”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装孙子不是怂,是为了将来能挺直腰杆。
等咱们的人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别独眼龙,就是八大金刚、邪神本人,也得给咱们让路。”
深夜,楚风一行人悄悄离开了青石镇,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虽然前路依旧坎坷,虽然还得继续“装孙子”,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一股总有一要让邪神和他的爪牙,付出代价的劲。
白滚滚趴在楚风肩上,啃着偷来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下次……下次咱们给独眼龙的眼罩上画个乌龟……”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带着几分调皮,几分坚定,还有几分对未来的期待。
楚风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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