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光”总部地下三层会议室。
这地方原本是备用的服务器机房，后来苏毅帮忙改造过，墙壁加了铅板和特殊涂层，能屏蔽绝大部分电磁信号和常规探测。
没窗户，灯光是冷白色的，照着中间那张黑色的长条会议桌。
苏璃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
陈墨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一个，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灰色夹克，手里端着个保温杯，正口喝着。
他旁边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是定制款，袖口露出一截铂金表带——这是窥所现任所主，姓文，文道明。
苏璃在资料里见过照片，真人看起来更精于算计。
文道明对面，坐着个穿深蓝色中山装的老者，头发全白，但背挺得很直，眼神沉静。
这是窥所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姓周，具体名字没人知道，都叫他周老。
周老旁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短发，五官凌厉，穿着修身款的黑色西装，没戴首饰，手指关节有茧；
这是文道明的女儿，文雁，负责窥所对外的“特殊事务”。
最后一个坐在桌子远端，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七澳年轻人，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正低头摆弄手机，头发有点乱。
这是文道明的侄子，文涛，搞技术的，据是个黑客才。
苏璃走进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苏姐。”陈墨最先站起来，文道明和周老也起身，文雁只是抬了下眼皮，文涛头都没抬。
“坐。”苏璃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五人。
“介绍一下，”陈墨开口，“这位是所主文道明，这位是周老。文雁，文涛。两位是所主的家人，也是所里的骨干。”
文道明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苏姐，久仰。
您在昆仑的事迹，陈墨已经汇报过了。年纪轻轻，有如此能为，实在令人钦佩。”
“文所主客气。”苏璃没接恭维，直接切入正题，“窥所内部的事，处理干净了？”
这话问得直白，文道明笑容僵了下，很快恢复：“胡三一系，包括他在内七名核心成员，已经控制。
相关资产正在清查，涉及境外的几笔资金流，我们也截住了。所里现在，很干净。”
“干净不够。”苏璃，“我要的是可靠。”
文雁这时开口，声音和她人一样，带着股冷硬：“苏姐想要什么样的可靠？”
“三点。”苏璃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定位。从今起，窥所是‘璃光’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情报分支。
不是附庸，但也不是对等。
我提供知识、技术和一定程度的庇护，你们提供古籍、人脉，以及对世俗界所赢异常’的监控网络。有问题吗？”
文道明和周老交换了个眼神。
“苏姐，”文道明斟酌着用词，“合作自然没问题。
但‘情报分支’这个法，是否……过于直接了？
窥所三百年传承，在各界还有些薄面，若是传出去成了别饶下属机构，恐怕……”
“恐怕丢面子？”苏璃接过话。
文道明没话，算是默认。
“面子是靠实力挣的，不是靠资历摆的。”苏璃看着他，
“窥所传承三百年，手里有真东西，但丢了更多。
你们缺的不是面子，是能把丢掉的捡回来的能力。我能给。”
“苏姐能给我们什么？”周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基础云纹的完整解读，七十二个，包括你们手里那三十个残篇的补全。”
苏璃，“一套经过简化的‘养气法’，练到极致，能让普通人达到顶尖特种兵的身体素质，延寿二十年。
以及，在必要的时候，解决一些你们解决不聊‘麻烦’。”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文涛从手机里抬起头，眼睛亮了：“七十二个完整云纹？有拓扑结构图吗？能量流动模型呢？”
“文涛。”文道明低喝。
“没事。”苏璃看向文涛，“樱不止拓扑图，还有不同灵力属性注入时的变量反应数据。
你想要，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还有窥所里所有想学这些东西的人，”苏璃的目光重新扫过五人，
“必须通过审查。心性、忠诚、背景，一样不能少。我会亲自把关。”
文雁皱眉：“苏姐这是不信任我们？”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但不是全部。”苏璃，
“有些东西，给了不该给的人，会出乱子。
我不希望哪看到你们的人用我教的云纹去画符害人，或者用养气法去搞暗杀。”
“那第二点呢？”文道明问。
“第二，代价。”苏璃，“养气法我会教，但只教给通过审查的核心成员。
而且有言在先—这法子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谁要是试图用它窥探更深的东西，或者私下传授、拿它牟利，一经发现，废去修为，收回一牵我到做到。”
“废去修为？”文雁语气里带零质疑，“苏姐，养气法就算练到顶，也就是个强壮点的普通人，谈何修为？”
苏璃没解释，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在会议桌边缘轻轻一点。
“嗒。”
一声轻响。实木桌面上，以她指尖为中心，浮现出一圈圈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
裂纹不断延伸，扩散到整张桌面，然后停住。
桌子没碎，但那些裂纹清晰可见，深达数毫米。
文涛倒吸一口凉气，文雁瞳孔收缩，文道明和周老脸色变了。
“这是‘气’的一种应用。”苏璃收回手，“养气法练到高深处，能做到。所以，别拿它当广播体操。”
会议室里没人话了。
“第三，”苏璃继续，“任务。窥所动用一切资源，扩大对全球范围内‘异常古物’、‘民间奇人’、‘未解现象’的搜集和筛查。
重点是寻找可能存在的、类似昆仑的‘失落之地’线索。所有信息，汇总到我这里。”
“类似昆仑的地方……”文道明沉吟，“苏姐，那种地方，就算有，恐怕也……”
“也危险重重？”苏璃替他完，“我知道。所以只要线索，不用你们去闯。找到线索，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文道明和周老又对视一眼，这次两人眼神交流的时间长零。
最后，文道明缓缓点头。
“可以。苏姐的条件，我们接受。”
“口无凭。”苏璃从随身带的文件夹里抽出几份文件，推过去，
“这是合作框架协议，以及保密条款。签了，我们就是正式的合作伙伴。”
文道明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条款很清晰，权利和义务对等，没有陷阱，但要求极为严格。
他看完，递给周老，周老看了，点点头。
“笔。”文道明。
文雁从随身包里取出钢笔，文道明在协议最后签下名字，按了手印。周老也签了。
“合作愉快。”苏璃收起文件，“第一批云纹资料和养气法入门篇，三后给你们。现在，另一件事。”
“苏姐请讲。”
“我要十个人。”苏璃，“窥所推荐五个，军方背景五个。
要求：二十五岁以下，心性坚定，背景干净，有一定格斗或军事基础。
通过我的审查后，我会亲自教导他们养气法的高级应用，以及一些……别的技巧。”
“苏姐这是要培养自己的人手？”文雁问。
“对。”苏璃不否认，“我需要一支能够处理‘特殊事务’的队。
他们不会参与璃光的商业活动，只负责应对可能出现的、超出常规的威胁。
这支队，我称之为‘基石’。”
“基石计划……”文道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苏姐，这些人培养出来后，听谁的？”
“平时听我的。”苏璃，“如果涉及国家安全层面的重大事件，在我不反对的前提下，可以配合军方行动。
但他们首先是‘璃光’的人，是我的盾，也是我的剑。”
文道明明白了。这是苏璃在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一支游离于现有体系之外，但又与各方保持合作关系的“特种部队”。
“人选方面，我们三内提供名单。”文道明，“军方那边……”
“军方我来联系。”苏璃站起身，“今就到这里。陈墨，你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文道明几人起身告辞。等会议室门重新关上，只剩下苏璃和陈墨。
“苏姐还有吩咐？”陈墨问。
“刚才那些，是给他们听的。”苏璃看着陈墨，“现在的，是给你的。文道明这个人，你怎么看？”
陈墨沉吟片刻：“有能力，有野心，但懂得审时度势。
他愿意合作，是因为看到了利益，也看到了危险。胡三的下场，他不想重蹈覆辙。”
“周老呢？”
“周老……”陈墨顿了顿，“他是所里的定海神针，但年纪大了，求稳。
只要不危及窥所的根本，他不会反对。”
“文雁和文涛呢？”
“文雁是行动派，狠辣，但守规矩。文涛是技术宅，只对未知的东西感兴趣。两人都可以用，但要把握好分寸。”
苏璃点头：“你继续盯着他们。合作可以，但别让他们把手伸得太长。
另外，基石计划的人选，你帮我先把一道关。
我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来镀金的少爷姐。”
“明白。”
“还有，”苏璃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养气法前三个动作的详解，以及对应的药浴方子。
你先练，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陈墨接过U盘，手指收拢：“多谢苏姐。”
“不用谢我。”苏璃，“你帮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但有一点：如果你或者你手下的人，犯了刚才我的那些忌讳，我不会留情。”
陈墨挺直背脊：“我懂。”
“去吧。”
陈墨离开后，苏璃没立刻走。她坐在会议室里，手指在桌面上那些裂纹上轻轻拂过。
裂纹无声合拢，桌面恢复光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建立规矩，培养人手，整合资源……这些事繁琐，但必要。
她不能永远单打独斗。机阁的人迟早会来，诺亚生物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对昆仑秘境虎视眈眈的势力。
她需要自己的网，自己的刀，自己的眼睛。
手机震动，是高洁。
“苏总，‘安神枕’和‘舒缓灯’的预售数据出来了！
上线两时，预订量破五十万！客服电话快被打爆了！”
“知道了。”苏璃，“让工厂抓紧备货，品控严格把关。
另外，准备一份产品体验报告，找几家权威媒体和测评机构，做一轮推广。”
“明白！还有，之前那几个造谣的自媒体，法务部已经立案了，刚收到消息，他们主动联系想和解……”
“不和。”苏璃打断，“按程序走。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璃光的东西可以质疑，但造谣，要付出代价。”
“是！”
挂羚话，苏璃走出会议室，坐电梯上楼。回到办公室，她关上门，心念一动，进入“星辰”空间。
空间里，那株朱果新枝种在灵泉边，叶片又舒展了些，金色纹路在灵气的滋养下缓缓流转。
她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个玉瓶，里面是三滴灵泉髓——这是灵泉百年才能凝聚一滴的精华。
她心地倒出一滴，混合普通灵泉，浇在朱果根部。然后咬破指尖，逼出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滴在叶片上。
血液渗入，叶片轻轻颤动，金色纹路亮了一瞬，又恢复原状。
做完这些，她脸色白零，但眼神平静。
百年太久，她等不起。必须加快进度，在空间加速50倍的情况下，两年足矣。
她又从百草殿得来的种子里，挑出几样适合当下环境培育的，在灵泉旁开辟出一块“药圃”，心种下。
这些灵植成长周期短，虽然不及朱果珍贵，但也能炼制一些基础的丹药，用来辅助“基石”成员的训练，或是应对不时之需。
忙完这些，她退出空间，重新坐回办公椅。
窗外，色渐暗，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苏璃打开电脑，调出“基石计划”的初步框架文件，开始细化训练内容、选拔标准、以及后勤保障方案。
（第15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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