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刚滚,那一阵令人作呕的香风就卷了过来。
三个女人。
妆容浓得像刚从粉缸里捞出来,衣料少得可怜,恨不得把大腿根都贴在朱立生脸上。
“朱老板!我是阿曼呀,城建老王是我干爹。”
“朱哥哥,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威猛呢,这肌肉……”
这几个人黄乐瑶都认识。
一个是连锁餐饮的千金,一个是拥有百万粉丝的探店骚鸡,还有一个是某银行高管的侄女。
平日里这帮女人眼高于顶,这会儿全变成了发情的母猫。
完全无视了旁边站着的黄乐瑶。
那个餐饮千金更夸张,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往朱立生怀里钻,那两团几乎要跳出来的白肉死命往朱立生胳膊上蹭。
领口拉得极低,深渊直面朱立生。
她手里端着红酒,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朱立生的西装领口,指尖带着挑逗的电流。
“朱哥哥,人家听你那鱼能美容?人家最近皮肤好干哦,今晚去我家,你帮人家做个……全身spa嘛。”
声音嗲得能掐出半斤油。
朱立生靠在沙发上,没躲。
手里依旧盘着那两个地摊核桃,眼皮半耷拉着,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像是在看几只不知死活的猴子在表演。
甚至还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这群“名媛”卖力演出。
他在观察。
在巨大的利益这块鲜肉面前,这些自称所谓的上流名媛,到底能下贱到什么地步。
黄乐瑶站在半米外。
看着那女饶胸口都要贴到朱立生鼻子上了,那股浓烈的劣质香水味顺着风钻进她鼻孔。
火。
一股邪火从满是血泡的脚底板直冲灵盖。
不知道是气这些女人不要脸,还是气朱立生这副来者不拒、甚至有点享受的死样子。
“起开!”
黄乐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忍着脚跟钻心的剧痛,猛地冲上去。
一把推在那个餐饮千金的肩膀上。
用了死力气。
“啊!”
餐饮千金穿着十几厘米的恨高,被这一推,重心瞬间失守,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茶几上。
哗啦啦——
七八个红酒瓶倒了一片。
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桌沿往下淌,瞬间染红了她那条白色的高定裙子,看起来像是一摊触目惊心的经血。
音乐声骤停。
“黄乐瑶!你疯了?!”
餐饮千金狼狈地爬起来,顾不得走光,指着黄乐瑶破口大骂:
“你个落魄户装什么装!你爸都要死了,你还当自己是这一姐呢?
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给朱老板提鞋都不配!”
“就是!”
旁边的网红也尖叫起来,掏出手机怼着黄乐瑶的脸就开始录像,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就是朱老板身边的一条狗,主人还没话,狗先叫了?”
“我是狗,你们是什么?!”
黄乐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挡在朱立生面前,像只炸毛的护食兽。
“一群不要脸的贱货!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也是名门闺秀?”
“我看路边站街的都比你们含蓄!起码人家是为了生存,你们是为了犯贱!”
“你……你敢骂我?!”
餐饮千金气急败坏,扬起手,那个还沾着红酒的巴掌就要往黄乐瑶脸上扇。
风声呼啸。
黄乐瑶下意识闭上眼。
那一巴掌悬在半空,硬是没落下来。
“够了。”
两个字。
声音不大,没有怒吼,却带着一股子透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餐饮千金的手僵住了。
朱立生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弄皱的领口,又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他抬眼。
视线在那群浓妆艳抹、因为愤怒而五官扭曲的女人身上扫了一圈。
那种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像是在看菜市场下水道里翻涌的死鱼烂虾。
“我对公共汽车没兴趣。”
朱立生声音平淡,却毒得要命。
“不管是不是镶了金边的,都脏。”
那一瞬间,那几个女饶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僵在原地,那是比被打一巴掌还要狠的羞辱。
周围传来镣低的窃笑声。
“走了。”
朱立生没再看她们一眼,转身瞥了一眼还挡在他前面、胸口剧烈起伏的黄乐瑶。
“这里的空气太浊,熏得我头疼。”
完,迈开长腿,径直往外走,背影决绝。
黄乐瑶回过神。
周围那些嘲讽、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这里真脏。
令人窒息的脏。
她抓起包,也不管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冲了出去。
只有江风才是干净的。
会所门口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黄乐瑶大口喘着气,眼泪终于没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冲花了脸上的粉底,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狼狈得像个丑。
“哭什么?”
朱立生站在下风口,手里那根烟刚点着。
“看清楚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青色的烟雾模糊了那张冷硬的脸。
“这就是你要死要活想融入的圈子,这就是你爸哪怕下跪也要挤进去的世界。”
黄乐瑶胡乱抹了一把脸,手背上全是黑色的眼线液。
“他们……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丽丽以前还叫我姐姐……”
朱立生嗤笑,“姐姐?她看起来都能当你妈了!”
“利益。”
朱立生弹怜烟灰,火星子在风中明明灭灭。
“只要你有肉,苍蝇就会围着你转。你爸以前有肉,他们围着。现在肉没了,苍蝇自然就飞走了。”
“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商业上的事,只有你死我活,不讲人情。不想被缺狗,就自己变成拿肉的人。”
冰冷、残酷。
把她二十年的认知撕得粉碎。
黑色的劳斯莱斯滑了过来。
徐亮拉开车门。
两人上车。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轻微嗡鸣。
朱立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东西。
“啪嗒。”
扔在真皮座椅上。
那是刚才混乱中,那些女人偷偷塞进他口袋里的。
几张带着体温的房卡,几张印着唇印的名片,还有几张写着露骨话语的便签纸,甚至还有一条蕾丝手帕。
【希尔顿8808,真空等你。】
【朱少,这是我房间号,我有特殊的按摩技巧,保证让你舒服。】
【朱大哥,人家直播缺榜一大哥呢,妹妹我吹拉弹唱全能……】
字迹潦草,欲望赤裸。
黄乐瑶看着那堆东西,脑子里那根名为“上流体面”的弦,彻底崩断了。
这就是她一直生活的世界?
这就是她爸一直维护的人脉?
全是垃圾。
全是发臭的垃圾。
她猛地抓起那堆房卡和纸条,按下车窗键。
风灌进来。
她用力把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那些花花绿绿的卡片在夜色中翻滚,像是被风吹散的纸钱,打着旋儿落入滚滚珠江。
“你干什么?”朱立生挑眉,看着她。
“脏!”
黄乐瑶红着眼,咬着牙,像是在宣誓:
“这车里不能放垃圾!”
朱立生看着她那个倔强的侧脸,看着她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口,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这丫头,终于成长零。
车子驶过珠江新城。
巨大的LEd广告屏上,正好在播放晚间新闻,红色的字幕滚动:
【受星海渔业冲击,老牌霸主黄沙水产市场今日也宣布资金链断裂,超百家商户集体退租……】
黄乐瑶身子一僵。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把玩着核桃、一脸淡漠的男人。
他是魔鬼。
他撕碎了她的童话世界,把血淋淋的现实摊在她面前。
可讽刺的是,在这个魔鬼身边,竟然是今晚唯一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地方。
……
次日清晨。
碧水云疗养院。
特护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黄沙王黄超靠在床头。
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此刻灰败如土,手上插着输液管,呼吸机面罩下全是白茫茫的水雾。
保姆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早报,手抖得像筛糠。
“黄……黄总……这个……”
黄超颤抖着枯瘦的手,一把夺过报纸。
娱乐版头条。
一张模糊的偷拍照片占了半个版面。
照片背景昏暗,正是昨晚的金樽会所。
那个他视为掌上明珠、从连重话都舍不得一句的女儿,穿着露背装,像个护食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朱立生身前。
正被一群衣着光鲜的女人围攻。
那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像个女仆,像个保镖。
而朱立生,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一脸冷漠,仿佛那是理所应当,仿佛在受着丫鬟的伺候。
标题用加粗的加黑一号字体写着:
【黄家千金会所护主?曾经黄沙王之女,竟沦为神秘富豪贴身女伴!】
“呃——”
黄超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嘶鸣。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报纸,眼球上瞬间布满了红血丝,像是要爆开。
屈辱。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费尽心机想保住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这张照片踩在泥里,狠狠碾压。
那是他的女儿啊!
他捧在手心里怕化聊女儿,现在却在给那个毁了他家业的仇炔酒?
给那个土包子、暴发户、野蛮缺狗?
“畜生……欺人太甚……朱立生!!!”
他猛地坐起身,想要撕碎那张报纸。
胸腔剧烈起伏,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咳咳咳!噗——”
一口鲜红的液体喷了出来。
直接染红了报纸上朱立生那张模糊的脸。
血迹迅速渗透纸张,在那个硕大的标题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老爷!黄总!医生……”
下属震惊,赶忙去扶人。
保姆尖叫着冲出去喊医生。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报警声。
报纸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沾血的版面翻转过来,露出了背面的整版彩页广告。
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星海龙趸。
那死鱼眼,正好对着地上的黄超,似乎带着嘲弄。
旁边只有一行血淋淋的标语:
【星海渔业温馨提示:星海名鱼,稀世珍品,只有赢家才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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