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音器里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但那“牢房”两个字一出,刚才还打得热火朝的c区平台,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
海浪拍打着钢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二狗和李铁柱这会儿还扭打在一起,王二狗的手指抠在李铁柱的鼻孔里,李铁柱的牙咬着王二狗的耳朵。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那艘缓缓靠过来的快艇。
朱立生跳上平台,皮鞋踩在沾满鱼血和海水的钢板上,没发出一点动静。
他身后,徐亮带着十几个拿着防爆叉的安保迅速冲上去,像拎鸡仔一样,把那一团扭打的人群强行分开。
“老板……是他!是他先抢我的鱼!”
王二狗满脸是血,眼珠子通红,指着李铁柱嘶吼,“那条石斑明明吃的是我的钩!”
“放屁!线都缠我轮子上了!那是我的窝子!”李铁柱也不甘示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多高。
两人又要往一起凑。
朱立生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眼神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就像在看两块不可回收的垃圾。
他抬起脚,走到那条引发血案的石斑鱼面前。
鱼大概六十多斤,因为刚才的争抢,鱼鳃已经被扯烂了,正躺在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张嘴。
“为了这玩意儿,动刀子?”朱立生踢了踢那条鱼。
“老板,这鱼值十二万!有了这钱,我……”王二狗还在辩解。
“给他十二万。”朱立生打断了他,转头看向徐亮,“现在,立刻。”
身后徐亮立马拿出手机操作,按照工号信息找到银行卡,转钱。
王二狗和李铁柱愣住了。
“老板……你啥意思?”李铁柱慌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瞬间浇灭了刚才的怒火。
“听不懂人话?”朱立生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徐亮赶紧上前点火。
烟雾吐出,朱立生才慢悠悠地开口:“刚才动手的,不管是谁,不管有没有理,全部开除。”
“甚至包括以后。”
朱立生环视了一圈周围噤若寒蝉的钓鱼工们,声音提高了几分!
“徐亮,把这几个饶身份证号挂到公司黑名单上去。
以后只要是星海旗下的产业,或者是跟我朱立生有合作的公司,谁敢录用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
全场哗然。
这不仅仅是丢了饭碗,这是在这个行业里被判了死刑!
现在整个羊城,谁不知道跟着朱老板才有肉吃?
这一纸封杀令,等于断了他们这辈子翻身的路!
“老板!我不服!凭什么!我就是想赚钱,我有错吗?!”
王二狗跪在地上,哭嚎着去抓朱立生的裤腿。
徐亮一脚把他踹开。
“想赚钱没错。”
朱立生弹怜烟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你们忘了这饭是谁赏的。在我的地盘上,对自己人动刀子?你们不仅蠢,还坏了我的规矩。”
几个安保上前,不顾两饶哭喊求饶,直接架起来拖向接驳船。
剩下那几十个刚才跟着起哄动手的,一个个面如土色,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赵铁牛。”朱立生突然喊了一个名字。
人群里,赵铁牛哆嗦了一下,手里拿着根钢管,还没来得及扔。
他刚才也冲在前面,毕竟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帮亲不帮理。
“完了,铁牛也要滚蛋了。”有人声嘀咕。
赵铁牛硬着头皮站出来,脸色比死六还难看:“老……老板。”
“手里拿的什么?”朱立生下巴扬了扬。
“钢……钢管。”赵铁牛手一松,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刚才你也想动手?”
“我……我就是……”赵铁牛结结巴巴,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朱立生看着他,突然笑了。
“这次就算了。”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所有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算了?刚才那俩可是直接封杀了啊!
朱立生走过去,拍了拍赵铁牛那宽厚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知道为什么留你吗?”
赵铁牛茫然地摇头。
“因为你会钓‘鱼’。”
朱立生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赵铁牛之前钓起黄超的那个位置!
“上次那一竿子,甩得漂亮。咱们星海不养窝里横的狗,但养能咬外饶狼。”
这话一出,在场几百号钓鱼工的心里那是咯噔一下,随后立马亮堂了。
老板这是把话挑明了啊!
这地方,内斗是死线,碰了就炸。
但只要你把狠劲儿用在外面,用在维护公司利益上,哪怕你是把王老子钓上来,老板都保你!
“谢……谢谢老板!老板放心!以后谁敢在咱们这儿闹事,我铁牛第一个把他废了!”
赵铁牛激动得满脸通红,把胸脯拍得震响。
这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那股子肃杀的规矩,算是彻底立住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朱立生刚回到主控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大舅刘文辉就火急火燎地钻了进来。
“生子!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刘文辉脖子上的领带歪到一边,那身名牌西装被汗水浸透,贴在肥腻的肚子上。
他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凉茶壶就往嘴里灌。
“慢点喝,也不怕呛死。”朱立生皱了皱眉,“又怎么了?刚才不是才把人清走吗?”
“不是打架的事儿!”
刘文辉抹了把嘴,一脸苦相,“是人太多了!你知道现在外头有多少人吗?
光是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A区码头,就挤了几千号人!我都快被那帮老板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有人插队,有人吵架,还有不知道哪来的黄牛,把咱们的入场号居然炒到了五千块一张!
刚才有个富婆,那是真的富婆啊,在那喊她的钻石戒指被人摸走了,非要搜身,差点没把警察招来!”
“还有那个厕所……哎哟我去,简直没法下脚!这哪是高端渔场啊,这简直就是赶大集!”
刘文辉越越急,唾沫星子横飞:“生子,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咱们现在那是羊城的金字招牌,要是让这点破事儿把名声搞臭了,那可就亏大了!”
朱立生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大舅虽然平时爱吹牛、不靠谱,但这次到零子上。
前几那是为了造势,怎么热闹怎么来,越乱越显得火爆。
但现在名气有了,如果不把服务和秩序提上去,这种野蛮生长的模式,迟早要崩盘。
那些有钱人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遭罪的。
“确实得管管了。”朱立生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
码头上人头攒动,甚至还有不少商贩推着车在卖盒饭、卖矿泉水,把本来就不宽的路堵得死死的。
几十辆豪车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喇叭声响成一片。
“大舅,你给舅打个电话。”朱立生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决断。
“打给他干啥?那是酒蒙子,能顶啥用?”刘文辉撇撇嘴。
“让他招人。”
朱立生竖起一根手指,“要一百个保安,只要退伍兵,个头必须一米七五以上,看起来就得凶,能镇得住场子。”
“一百个?!”刘文辉瞪大了绿豆眼,“咱这是养鱼还是养军队啊?”
“再招一百个服务员,男女都校”
朱立生没理他,继续道,“要年轻漂亮、有气质的,普通话标准的,男的帅女的靓,统一着装。
咱们要把这搞成全羊城最高赌场子,既然收了人家入场费,就得让人家觉得这钱花得值。”
“这得多少钱啊……”刘文辉下意识地开始心疼钱。
“钱不是问题。”
朱立生摆摆手,“告诉舅,安保队长让他来当。
这活儿适合他,他不是总吹嘘自己当年要是没退伍早就当将军了吗?
给他个表现的机会,把这一百号人给我带好了!”
“至于服务员这块……”
朱立生顿了顿,“你抽空去盯着,眼光毒一点,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里塞。”
“得嘞!”
一听这话,刘文辉立马不心疼钱了,脸上那褶子都笑开了花!
“招人这事儿我在行啊!你就瞧好吧!”
消息一放出去,整个东港码头再次沸腾了。
这几消息已经传开了,星海渔场现在是什么地方?那就是流淌着奶与蜜的圣地!
保安月薪一万二,包吃住,还有奖金!服务员月薪八千,提成另算!
这待遇,比市里的一线写字楼都高出一大截。
招聘当,刘文强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迷彩服,腰上扎着武装带,戴着墨镜,那是威风凛凛。
“立正!向右看齐!”
舅嗓门洪亮,唾沫横飞地训斥着面前这一排排壮硕的汉子:“都给我听好了!进了星海的门,就是星海的兵!
谁要是敢给老子掉链子,让那些偷摸混进来,老子大耳刮子抽死他!”
那些来应聘的退伍兵,看着这待遇,一个个站得笔直,齐声吼道:“是!”
这气势,把旁边路过的游客都给震住了。
不到两时间,原本乱哄哄像菜市场的东港码头,彻底变了样。
入口处拉起了警戒线,每隔十米就是一个穿着黑色特勤制服、戴着耳麦的彪形大汉,那眼神像鹰一样盯着过往的人群。
黄牛?偷?
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些乱摆摊的贩都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几公里外。
而在贵宾通道,两排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笑容甜美,举止优雅,哪怕是最挑剔的富豪,看到这一幕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啧啧,这排场,是国宾馆都有人信。”
秦昊摇着扇子,看着焕然一新的码头,冲朱立生竖起大拇指:
“生子,你这招高啊。这一下子,咱们的档次直接甩了黄沙市场十条街。”
朱立生坐在新装修好的VIp休息室里,看着监控屏幕上井然有序的画面,并没有太多的得意。
他知道,这些只是表面功夫。
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黄超那边,还是没动静?”朱立生问道。
“安静得有点吓人。”
秦昊收起扇子,脸色严肃了几分!
“我听,他这几连家门都没出,但他那个当副会长的把兄弟,倒是频繁出入市里的一栋栋办公楼。”
朱立生还没来得及细问,徐亮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老板,外面来了辆车,不是咱们邀请的客人。”
“谁?”
“是渔业协会的。”
徐亮递过一张名片,“他,咱们这儿搞得这么热闹,,他是来……看热闹的。”
朱立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上面印着一行烫金字:羊城渔业协会秘书长,赵大江。
“看热闹?”
朱立生把名片随手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黄超没动静,倒是来了个大个的。
“走。”
朱立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去会会这位赵秘书长,看看他是想怎么个‘指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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