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节。)
宣政殿,赫连康又收到安王府的消息。
他的冉才人,已经和安王赫连睿约好,家宴前会在重华宫外的假山见面。
“呵呵。”
赫连康笑出声。
他不是生气,而是真觉得好笑。
既然和安王念念不忘,当初又为何舍了安王进宫?
“还没查到原因?”
夏七垂着头,不敢话。
赫连康也没为难他,他揉着眉心:
“守着重华宫,朕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看见。”
“长德啊,他这是吃定了朕不会在这时候动他。”
长德眼里闪过心疼,却没开口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陛下在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果然,下一刻,平淡至极的男声便传进耳里:
“冉才人病重,当是过不了这个年的。”
“喏。”
长德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其实,他家陛下是很少动怒的。
……
冉遇今日换了大妆。
她身着淡蓝色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裙裾熠熠拖迤三尺有余,使她步履间尽显雍容华美。
她三千青丝以玉簪高挽于发顶,簪尖如水珠的链细垂。
她一张俏脸略施薄粉却肤如凝脂。
赫连康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双眼微眯:
“朕的阿舒,就该这样打扮。”
冉遇亲自上前帮他整理过明黄色的常服,才把左手放进他展开的掌间:
“今日是我第一次参加家宴,自然该打扮得隆重一些。”
她还想看看冉清昭和安王被吓一跳的脸呢。
赫连康却微微摇头,心里已经决定,今日家宴之后,会再让长德往昭阳殿多送些时心布料。
两人先是往慈宁宫迎了太后,才一左一右扶了太后进得兴庆宫大殿。
大殿里,以淑妃贤妃为首的宫妃们俱已到齐。
随着她和赫连康扶着太后走进,原本窃窃私语的宫妃们陡地安静下来。
淑妃唇角挂着温和端庄的笑,只手里的帕子已经捏成一团。
贤妃则是咬着唇使劲瞪了冉遇一眼,才低下头和众妃一起跪地迎接陛下和太后。
冉遇在扶着太后坐下后就往后退了两步至赫连康身后三步远的位置,且正要跟着一起行礼,却被赫连康捉住手腕,让她硬生生受了淑妃和贤妃的礼。
冉遇:“……”
这样真的好么?
虽然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在太后面前,她还是想要表现得守礼一些的。
已经端坐的太后眉尾一跳,颇有深意的眼神扫过自家大儿子:
既是真的入了心,不该更让她守礼一些吗?
赫连康似是没发现太后眼里的不赞同,他径直扶着冉遇坐在自己的左边,这才朝淑妃等人喊了声“平身”。
淑妃的笑脸再没绷住。
以往的位次,陛下在中间,太后右上首。
作为后宫之首的她,自然挨着陛下而坐,而贤妃,则在太后下首。
今日家宴的位次,她原本也是这样排的。
可现在,陛下让舒妃坐在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岂不是,她和贤妃都要靠后?
她张了张嘴,想这样于理不合,贤妃却已经快她一步走向太后下首。
淑妃:“……”
难不成,她只能去坐原本安排给连氏的位置?
她下意识看向文昭容上首,一张脸冷得能冻死人。
“淑妃还不落座?”
赫连康早在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上首只有三个座位。
扶着冉遇坐在他身边,也是他故意为之。
一个个的,真是枉费了他对她们的信任。
既然如此,他还给她们脸做什么?
淑妃的冷脸顿时泛白,只能顶着众妃或嘲笑或遮掩的眼神走向文昭容上首。
文昭容拿帕子压着嘴角:“……”
要命了,她能不能换个位置?
真是神仙打架,她们这群鬼遭殃。
“嗯?安王还没到?”
下首众饶表情,赫连康没在意,他只看向安王和安王府家眷的方向。
代氏毁容严重,只安王妃李淑媛戴着面纱来参加今日的家宴。
但她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赫连康身边新晋的舒妃,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会?
舒妃怎么会和冉氏长得那么像?
“还有谁没到?”
陛下暗沉的声音乍然响起,李淑媛蓦地回神,后背已然湿了一片。
“回陛下,冉才人还没到。”
回话的,是挨着空位的一个才人。
许是长年没能跟赫连康上几句话,这会儿回话时的尾音都带着颤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冉遇眨巴着眼睛,看看赫连康,又看看安王妃等人,总觉得他刚刚的话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意思。
至于安王妃受到的惊吓,她表示:
这算什么,以她对赫连康浅显的了解,或许还有更大的惊吓等着他们呢?
上首的太后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太太,冉清昭闺中就和安王私定终身的事,她也是知情人。
她心里一叹,看向赫连康:
“别等睿儿了,刚哀家让他替哀家去跑腿,会晚点进宫。”
赫连康瞬间抬眸直视太后,嘴角微微上挑:
“既然是母后的安排,那就开宴吧。”
他心里突地涌上酸涩。
或许,母后和先皇一样,只有赫连睿才是她最疼爱的儿子。
冉遇伸出手捏了捏赫连康骤然握紧的拳头:
“陛下,我饿了。”
不就是父母偏心么,有什么难受的,值得他浑身都透着悲凉的气息?
赫连康回眸,看见的就是自己新封的舒妃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眼似夜空中闪亮的星辰,干净又透明,顿时让他忘却了烦忧:
“哈哈,是朕的不是。”
他笑的并不大声,整个大殿的人却全都听见了他的话。
所有饶面色俱是一窒。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陛下竟然跟舒妃娘娘认错?
……
“臣妾敬皇上一杯,愿皇上圣体安康,福泽万年。”
贤妃见不得陛下眼里只有舒妃,赫然端了酒杯站起。
赫连康看了看她,点点头,拿了盛满酒水的杯子饮了半杯。
贤妃立刻喜笑颜开,忘了之前的不快,一仰头豪爽的干掉杯中酒。
她让宫人再给她添满,欲再敬赫连康一杯,赫连康却已经不再看她,而是举着酒杯转向太后。
且还拉上端了酸梅汤的冉遇一起:
“母后,今日里难得咱们一家团聚,儿子和舒妃共敬母后,愿母后起居有序,日夜安泰无忧。”
太后看看他和舒妃,又看看面色难堪的贤妃,无奈的举起酒樽。
一时间,家宴上除了惊魂未定的安王妃,其他人皆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做派。
太后担心儿子,吃了几杯酒便提出回去慈宁宫。
赫连康孝顺,自然要亲自相送。
他拉了冉遇,还要喊上安王妃:
“你身子重,朕顺便送你回去歇息。”
冉遇:“……”
是个很好的借口,前提是要忽略他周身的冷意。
她不知道他在憋什么坏,但从家宴开始到现在安王和冉清昭还没到来看,多半是和他们有关。
这两人不会提前搞在一起了吧?
她惊悚的看着赫连康的侧脸。
他知道安王和冉清昭幽会,还要带着太后亲自去捉奸?
赫连康脸上挂着笑,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冉遇却无端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太后也在笑着。
她拍了拍伸手要扶她起身的赫连康,又看向冉遇:
“舒妃有孕,身子不便,皇帝你送舒妃回宫去吧,哀家这边有你弟妹。”
显然,她也觉出不对来。
她的笑,在对上自家大儿子幽深的眼时,差点没有僵住。
李淑媛心里同样怕得厉害。
只她的怕,始于上首满眼柔情看着陛下的冉遇。
眼前这个舒妃,和他们安王府那个已经自尽而亡的冉氏,几乎是一模一样。
还有声音。
人长得像,很正常。
可是连声音都一样,会有这个可能吗?
她又下意识看向陛下。
王爷他知道冉氏假死入宫了吗?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如果知道,他早该发作了。
安王便是在此刻满脸堆笑的从大殿正门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捧着一个盒子的三贵。
“母后,儿臣来晚了。”
他先是恭敬的给赫连康和太后行了礼,这才指着三贵手里的盒子:
“臣弟恭喜皇兄喜得皇子,特意让人寻了一块暖玉奉上。”
“哦?老十你有心了。”
赫连康眯了眯眼,
“来得倒是不算晚,入座吧。”
安王笑得无害,
“是,臣弟还等着跟皇兄好好喝两杯呢。”
看着从大殿偏门悄悄进门的冉清昭,冉遇心里摇头: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她拿帕子压住上翘的嘴角,见安王的目光朝她看来,便笑着放下手里的帕子朝他点零头。
安王瞳孔巨震,不可置信的看向赫连康,嘴唇嗫喏半,都没能吐出那个令他……恨极的名字。
冉氏?
他下意识回头去找冉清昭。
冉清昭此时,也正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露出震惊的神情。
她微弯着腰,屁股还没挨着凳子,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看着上首坐在赫连康身边的冉遇。
“四妹?”
她心里翻江倒海,哪里还有余力去注意对她露出疑问的安王。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绝对没有认错上首那个打扮得神仙妃子似的美人儿。
没错,她是她那庶出的四妹——冉茗遇。
尽管她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不再如以前那般自卑怯弱,可一眼,只一眼,她还是认出了她。
冉清昭脑子里一片混沌,各种猜测不停的冒出。
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那本来已经代替她成为安王侧妃的四妹,在“死后”进宫成了陛下的后妃。
后妃?
连氏?
舒妃?
冉清昭浑身发软的跌坐在凳子上。
原来如此。
她就她去玉芙宫的时候,那连氏为什么避而不见。
原来如此。
她就她去宣政殿送汤羹,陛下为什么会降罪于她。
原来如此。
她就她的上辈子,冉茗遇为什么会是全家唯一一个善终的。
原来,是冉茗遇和陛下早已有了私情。
她凄然一笑。
陛下可真疼爱冉茗遇啊,为了她,他竟然甘愿背上君夺臣妻的骂名。
冉清昭想到安王。
她朝还立在大殿中央的安王看去。
果然就见他也正看着上首的“舒妃”愣神。
这一刻,冉清昭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
后悔,是有的。
但更多的,还是对冉茗遇的憎恶和嫉恨。
凭什么她两辈子都能得到陛下的真心?
凭什么她能成为那个坐在上首让众妃仰望羡慕的存在?
“四……”
“是什么?冉才人也是惊讶舒妃娘娘的好容貌吧?”
刘美人就坐在冉清昭上首。
从冉清昭进门,她就一直关注着她。
见她先是震惊的看向舒妃,神情不停的变换后就要喊出舒妃的名字,她突地轻笑着打断她。
冉清昭愣了一下,看了看刘美人,在对上她警告的眼神后,才看向又开口和安王话的陛下。
“安王还不认识朕新封的舒妃吧?”
赫连康眉眼带笑,指着冉遇,神情温和得不得了:
“舒妃你也认识认识安王,他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朕众兄弟中最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一个。”
“只是可惜,他惫懒得很,朕过多次,他都不愿入朝替朕分忧。”
他的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是遗憾的。
冉遇却分明从他带笑的眼底看到了冷意。
她看看终于收了震惊神色的赫连睿,再看看虽有笑意,却抿紧了嘴唇的太后,最后转向赫连康时,她眼里的情意像是要拉丝:
“臣妾就没见过像陛下这般会称赞人又会自美的,您就直接您是随了太后呗。”
赫连康意外极了。
他没想到冉遇的回答会跟他想的不一样,不由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您安王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岂不知,您比安王更才华横溢更玉树临风。”
冉遇心里还真这样想。
赫连康作为皇帝,这些年读过太多的书,更从几任帝师身上学到不少本事。
只凭这,就是被称赞文武双全的安王拍马追不上的。
至于长相。
那更不用了。
赫连康身上运筹帷幄的气质,又有岁月和经历的沉淀,加上他原就温文尔雅的长相,又岂是一直被压制,修(畏)身(畏)养(缩)性(缩)的安王能比拟的。
赫连康被逗得哈哈大笑。
显然,冉遇这话是挠在了他心尖尖上。
再看冉遇眼里带着敬佩的情意,他只觉得心里发热。
他突然改变了原先的决定,便大手一挥让安王赶紧入座:
“朕也许久没和十弟好好喝上一杯了,一会儿你晚点走,朕也有好东西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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