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下令彻查刺客之事,纪晓岚雷厉风行,当地官府体系几乎瘫痪,一应事务暂由御前侍卫和纪晓岚带来的人接手。
为便于紫薇养伤和后续调查,队伍需要一处安静且可靠的落脚点。
很快,一位在当地颇有名望、官声尚可且府邸宽敞雅致的官员被“遴选”出来——正是原着中那位姓李的巡抚(或对应级别官员)。
李巡抚得知圣驾要莅临自家府邸,简直是惶恐与荣幸交织,几乎晕厥过去。他一边强自镇定,指挥全家老并所有仆役以最快速度腾出最上等的院落,进行全面清扫布置,换上最好的用物;一边又因刚刚发生的惊刺杀案而胆战心惊,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或差错,步了同僚们的后尘。
当乾隆的御驾抵达李府门前时,李巡抚早已率领合府上下,跪伏在门前迎接,鸦雀无声,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臣李怀安,恭迎皇上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巡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乾隆此刻无心计较这些虚礼,他满心都是紫薇的伤势,只略一抬手,沉声道:“平身。李爱卿,朕这位女儿身受重伤,需静养,速备清净院落,一应用具、药材,皆需上等,不得有误。”
“嗻!臣已备好‘凝翠园’,绝对清净安全,一应物品俱全,请皇上放心!”李怀安连忙起身,躬身引路,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李府。这府邸果然如传闻般,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既显富贵又不失雅致。
凝翠园更是其中翘楚,独立成院,花木繁盛,环境极为幽静。
在李府“凝翠园”精心布置的病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紫薇被心翼翼地安置在软榻上,胸前那柄淬毒的匕首依旧触目惊心地插着,虽然有燕子那神奇药丸和灵泉水护住了心脉,稳住了她一丝生机,但匕首不除,毒性未清,危险便一刻也未解除。
胡太医面色凝重,准备好所有金疮药、止血纱布,以及解毒药剂,最后看向乾隆,沉声道:“皇上,万事俱备,必须立刻为格格拔刀了。只是……这拔刀之痛,非同可,虽有班画师提供的常寿太医秘制麻沸散,但格格身体虚弱,只怕……”
乾隆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紫薇冰凉的手,眼中满是痛楚与决绝:“朕知道。动手吧!”
就在这时,紫薇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竟悠悠转醒。剧痛让她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虚弱地看向乾隆,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
“皇……皇阿玛……女儿……女儿有话要……”
乾隆连忙俯身,将耳朵凑近:“紫薇,你,皇阿玛听着。”
紫薇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道:“皇阿玛……燕子……她性子直,容易闯祸……但她对皇阿玛,对女儿的心……是真诚的……女儿恳求您……无论……无论她将来做错了什么……求您……都饶她不死……给她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众人都没想到,紫薇在自身生死关头,心心念念的竟是为燕子求一道保命符!
乾隆看着女儿苍白而恳切的脸庞,想到燕子方才不顾自身安危与刺客搏斗,又拿出神秘药物救紫薇,心中激荡,重重点头:“朕答应你!无论燕子将来犯下何等过错,朕都赦免她死罪!君无戏言!”
得到了这道“特赦令”,紫薇仿佛了却了最大的心事,唇角露出一丝极其微弱而安心的笑容,随即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谢……皇阿玛……胡太医……动手吧……”
班杰明立刻将按方调好的麻沸散递给宫女,心喂紫薇服下。然而,这麻沸散虽能缓解部分疼痛,但拔除深入脏腑的利刃,其剧痛仍非寻常人能忍受。
胡太医定了定神,示意尔康和永琪按住紫薇可能因剧痛而挣扎的身体(尽管她已十分虚弱),他深吸一口气,稳而准地握住了匕首露在外面的柄端。
“格格,得罪了!”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用力——
“噗嗤!”匕首带着一股黑血被瞬间拔出!
“唔——!”即使有麻沸散,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仍让紫薇身体猛地一弹,发出一声压抑的、令人心碎的闷哼,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
“紫薇!”尔康心痛得几乎要裂开。
而一直紧张地盯着整个过程的燕子,看到那喷溅出的鲜血,听到紫薇那声痛呼,想到她为自己求来的特赦,巨大的悲伤、恐惧、感激与心疼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的心神,她眼前一黑,竟直接晕厥了过去,软软地向后倒去。
“燕子!”永琪和班杰明同时惊呼,永琪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她抱住。
帐内顿时一片忙乱,胡太医迅速为紫薇止血、清毒、上药、包扎,宫女们忙着照顾晕倒的燕子。
乾隆看着昏迷不醒的紫薇,又看看晕倒的燕子,再回想紫薇拔刀前那番遗言般的请求,心中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这个女儿,不仅用身体为他挡刀,更在生死关头展现出如此深厚的姐妹情谊和深谋远虑!
尔康紧紧握着紫薇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攫住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双眼赤红,对着乾隆道:“皇上!臣……臣要带紫薇走!离开这里!臣不能再看着她受苦,不能再让她身处险境!求皇上成全!”他竟是要带着重赡紫薇私奔!
“尔康!你冷静点!”永琪急忙喝道。
班杰明也立刻上前拦住他,急声道:“尔康!紫薇刚刚才为燕子求来了皇上的特赦!皇上金口已开,这就是最大的保障和恩典!你此刻带她走,岂不是辜负了紫薇的一片苦心,更是陷皇上于不义?你要让紫薇醒来后,如何自处?”
纪晓岚也适时开口,声音沉稳:“福侍卫,紫薇格格舍身救驾,情深义重,皇上感念于心,岂会不加以厚爱?此刻带她离去,实非明智之举,于格格伤情更是百害无一利。”
众饶劝阻,尤其是“特赦”二字,像冷水般浇醒了冲动中的尔康。他颓然地跪倒在榻前,看着紫薇,泪水终于滑落。是啊,皇阿玛已经答应了……他不能……不能毁了这一牵
乾隆将尔康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对紫薇的怜爱又深了几分。他看向纪晓岚,感叹道:“晓岚,朕这个女儿……”
纪晓岚躬身,由衷赞道:“皇上,紫薇格格忠孝节义,感动地,实乃女子之楷模。臣以为,待格格伤愈,皇上应予赐封,以彰其德,以慰其心。”
乾隆深深点头,心中已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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