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紫薇的怀疑与日俱增,尤其是燕子那不管不鼓冲动,更让她觉得这两姐妹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饶秘密。她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想办法撬开看起来更为柔弱、却也似乎更深沉的紫薇的嘴。然而,她深知紫薇毕竟影格格”名分,明着动用酷刑风险太大,于是采取了更“迂回”却同样狠毒的方式。
这一日,她竟趁着燕子被令妃叫去话的空档,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径直闯入漱芳斋,以“皇后娘娘询问宫务”为由,不顾明月、彩霞、金锁等饶惊慌阻拦,半请半押地将紫薇带往了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内,气氛肃杀。皇后端坐上位,容嬷嬷侍立一旁,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威压。
“紫薇,”皇后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近日听闻一些风言风语,关乎你与燕子的真实来历。你且从实来,你二人入宫,究竟有何企图?若肯坦白,念在父女之情,本宫或可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保全你的性命与名位。”
紫薇心中惊惧,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她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回皇额娘,儿臣与姐姐确是皇阿玛流落民间的骨血,蒙皇阿玛垂怜认回,心中唯有感激,绝无任何企图,请皇额娘明察。”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皇后冷笑一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以宫规管教了!容嬷嬷!”
“嗻!”容嬷嬷会意,上前一步,厉声道:“紫薇格格顶撞皇后,言语不实,按宫规,当罚跪反省,直至悔过!”
这并非简单的罚跪。容嬷嬷刻意让紫薇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地上,且命两个粗使嬷嬷在一旁“看着”,不允许她稍有懈怠或移动。这看似符合“管教”的宫规,实则是一种缓慢的肉体折磨。
时间一点点过去,紫薇的双膝从疼痛到麻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摇晃,但她依旧咬紧牙关,重复着:“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姐姐就是还珠格格……”
皇后见肉体折磨效果不大,便开始精神施压和心理恐吓。她让容嬷嬷在一旁细数各种酷刑的可怕之处,描述牢的阴暗恐怖,暗示如果她不招认,后果将不堪设想。
“紫薇格格,您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拶指都受不了吧?十指连心呐……还有那幽闭的暗室,蛇虫鼠蚁相伴……”容嬷嬷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不断侵蚀着紫薇的意志。
紫薇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恐惧和体力不支而微微颤抖,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要将她压垮。泪水无声滑落,但她脑海中保护燕子的念头从未动摇,她紧紧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痕,依旧倔强地摇头:“没迎…阴谋……姐姐……是格格……”
燕子回到漱芳斋,得知紫薇被皇后以“询问宫务”为由带走,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了!
坏了!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开。原着里!就是这个时候!皇后把紫薇单独叫去,用银针扎她,掐她,逼问她和我进宫是不是有阴谋!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让紫薇一个人落单了!
巨大的懊悔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剧情(或者作为穿越者模糊的记忆\/预感),紫薇在坤宁宫遭受的非人折磨——那细长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指甲缝,那狠毒的掐拧留下的青紫,还有容嬷嬷那令人作呕的逼问……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子在凌迟她的心。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我怎么就没保护好她! 燕子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她明明知道皇后视她们为眼中钉,明明知道容嬷嬷心肠歹毒,却还是因为近期相对的“平静”而放松了警惕,让紫薇陷入了如此险境!
对紫薇安危的极致担忧、对自己疏忽大意的强烈懊恼悔恨、以及对皇后和容嬷嬷那刻骨铭心的憎恶,这三种情绪如同三股狂暴的火焰,瞬间将她心中那点残存的理智烧得灰飞烟灭!
她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紫薇在坤宁宫里受苦的画面,听到了她压抑的痛呼。不行!一刻也不能等!
“紫薇!我要去救紫薇!”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双眼赤红,不管不关就要往外冲,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嘶哑变形,“放开我!让我去!我不能让紫薇一个人在那里受苦!皇后会打死她的!容嬷嬷会用针扎她的!!”
永琪和尔康、尔泰刚赶到,见她状若疯癫地要往外冲,连忙死死拦住。
“燕子!你冷静点!”永琪用力抓住她的双臂,试图让她镇定下来,“皇后是以宫务名义传召,你现在冲过去,不但救不了紫薇,反而会给她加上一个‘唆使妹妹冲撞嫡母’的罪名!到时候我们更被动!”
“我不管!什么罪名我都认了!我不能让紫薇替我受罪!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她!”燕子拼命挣扎,泪水混着汗水糊了满脸,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到坤宁宫,把紫薇从那个魔窟里救出来,什么规矩,什么后果,她全都顾不上了!
尔康看着燕子这几乎崩溃的样子,心中同样焦急万分,但他必须保持冷静:“燕子!相信我,我们和你一样担心紫薇!但硬闯是下下策!今晚!就今晚!我们一定去坤宁宫查探清楚!如果紫薇真的受苦,我们明就是拼了一切,也要求皇阿玛做主!”
燕子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不是因为被服,而是因为那股强烈的冲动过后,是更深的无力和恐惧。她瘫软下来,靠在永琪身上,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嘴里反复念叨:“紫薇……对不起……是我没用……你一定要撑住……”
她的心,早已飞到了那阴森恐怖的坤宁宫,与正在受苦的紫薇紧紧系在了一起。这一夜,对漱芳斋的每一个人来,都注定无比漫长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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