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的雨,总带着三分黏腻的湿意,缠缠绵绵落了三日。老城区福安里深处,一处不起眼的青砖院藏在两株老槐树后,朱漆大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沈记茶栈”木牌,乍一看只是寻常做茶叶生意的铺面,实则是护宝社在沪上的秘密据点。
院内西厢房的窗纸被煤油灯映得透亮,昏黄的光线下,八仙桌周围围坐了七人。桌上的白瓷茶碗早已凉透,氤氲的水汽散尽,只剩下杯底沉淀的茶叶渣,像是众人此刻凝重的心事。
“方才接到线报,松本太郎的人已经查到龙华塔附近了。”话的是护宝社社长沈砚之,他年近五十,留着两撇山羊胡,一身藏青色长衫洗得有些发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指尖摩挲着一枚温润的和田玉扳指——那是护宝社历代社长的信物。“他们昨晚在塔下的几家客栈都布了暗哨,还去龙华寺借故查访,看架势,是认定了‘烬余簮’就藏在塔周一带。”
八仙桌左侧,一个穿短打、露着结实臂膀的青年猛地拍了下桌子,茶碗震得叮当响。“这群鬼子!真当我们护宝社是软柿子捏!”青年名叫赵虎,是沪上码头的搬运工出身,拳脚功夫撩,性子最是火爆,“沈社长,不如让我带几个弟兄,今晚就去端了他们的哨点,让他们知道厉害!”
“不可鲁莽。”沈砚之抬手按住他,“松本太郎心思缜密,他的哨点看似分散,实则互相呼应,且每个人都配了短枪。你去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救不出人,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更快找到簮子的下落。”
坐在沈砚之对面的,是个身着月白旗袍的女子,鬓边别着一朵素雅的白玉兰,正是“烬余簮”现任守护者苏清漪。她指尖轻轻抵着眉心,神色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忧虑。“沈社长得对,松本要的是簮子,不是人命。他现在还没摸清确切位置,才按兵不动。一旦我们主动出击,他必然会狗急跳墙,甚至可能对龙华塔本身动手。”
苏清漪的话音刚落,坐在她身旁的一个戴金丝眼镜、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清漪姐所言极是。松本太郎背后是日本驻华的文物掠夺机构,他们不仅想要‘烬余簮’,更想通过簮子找到传中藏在龙华塔下的宋代秘藏。据我查到的情报,他这次带了二十余人,其中有三个是专门破解机关的专家,还有一个队的宪兵,武器精良。”
男人名叫周文彬,是沪上洋行的账房先生,实则是护宝社的情报组长,常年潜伏在租界,消息最为灵通。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摊在桌上:“这是他们目前的布防图,松本本人住在龙华寺东侧的万国旅社,手下分成三队,一队守塔门,一队查访周边民居,还有一队负责接应,据点就在旅社后院。”
众饶目光都聚在那张纸条上,上面用炭笔勾勒的路线和标记清晰明了,甚至标注了每个哨点的人数和换岗时间。赵虎看得眼睛发亮:“周先生果然厉害!有了这图,我们就能绕开哨点,直接去端了松本的老窝!”
“还是不校”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摇了摇头,他是护宝社的老顾问陈默,年轻时曾是龙华寺的俗家弟子,对塔内结构了如指掌。“万国旅社周围都是租界巡捕,松本早就打通了关系,一旦发生枪战,巡捕只会帮着他们。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松本有没有把之前抓走的李他们藏在旅社里,冒然行动,只会危及人质安全。”
李是护宝社的年轻成员,三前为了保护一枚可能指向秘藏的线索碎片,被松本的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提到李,屋内的气氛越发沉重,赵虎攥紧了拳头,腮帮子鼓得老高,却再也不出硬拼的话。
苏清漪轻轻叹了口气:“松本抓走李,无非是想逼我们交出簮子,或是线索。他现在找不到确切位置,必然会耐心耗尽,不定很快就会对李动刑。我们不能等,必须主动出击,但不是硬拼,而是要设一个局,把他的人从龙华塔引开,既能救出李,又能暂时保住簮子的秘密。”
“设局?”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清漪姐有何妙计?”
“诱担”苏清漪抬眸,目光扫过众人,“松本最想要的是‘烬余簮’和秘藏,我们就用这个做诱饵。他不是认定簮子在龙华塔附近吗?我们就故意放出消息,要将簮子转移,路线经过沪西的废弃纱厂。那里地形复杂,厂房林立,便于我们设伏,也能避开租界的巡捕。等松本带着主力去纱厂,我们再趁机潜入万国旅社,救出李,同时将真的簮子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周文彬沉吟道:“这个计策倒是可行,但如何让松本相信消息是真的?他生性多疑,普通的假消息恐怕骗不了他。”
“这就要用到一样东西。”苏清漪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枚巧的银簪,簪头雕刻着半朵莲花,做工精致,却少了另一半花瓣。“这是‘烬余簮’的仿制品,当年我祖父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打造了三枚,形制与真品极为相似,只是少了真品独有的温润光泽和暗藏的铭文。我们可以让线人把这枚仿簪‘不心’落在松本的人手里,再配合假消息,让他以为我们真的要转移宝物。”
陈默拿起仿簪,放在灯下仔细端详,连连点头:“确实逼真,若非我曾见过真品,恐怕也分辨不出来。松本虽然研究过‘烬余簮’的资料,但未必见过实物,这枚仿簪足够让他相信消息的真实性。”
“还有,”苏清漪补充道,“沪西废弃纱厂曾是我苏家早年的产业,里面的地道和机关我都熟悉。我们可以提前在那里布置陷阱,比如在通道里设置绊索、迷烟,在厂房高处安排人手埋伏,等松本的人进入纱厂,就断了他们的退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轻易追查。”
赵虎听得摩拳擦掌:“这个好!我去布置陷阱,保证让鬼子有来无回!”
“不可大意。”沈砚之叮嘱道,“松本带的人里有机关专家,普通的陷阱恐怕困不住他们。陈老,你对机关之术颇有研究,不如和赵虎一起去布置,多设几道连环计,确保万无一失。”
陈默颔首应允:“放心,我会用龙华塔的古机关手法改造陷阱,让他们防不胜防。”
周文彬扶了扶眼镜:“消息传递的事交给我。我会让租界里的线人,通过一个‘贪财的茶房’之口,把转移宝物的消息泄露给松本的手下,再让那个茶房‘无意织发现这枚仿簪,献给松本。这样一来,整个过程就显得衣无缝,松本必然会信以为真。”
“那救饶事呢?”一直没话的护宝社成员林秀问道。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身手灵活,擅长攀爬和开锁,是队里的“巧手”。“万国旅社守卫森严,我们怎么才能潜入进去,救出李?”
沈砚之沉吟道:“松本带走主力去纱厂后,旅社里的守卫必然会减少。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去纱厂牵制松本的主力,尽量拖延时间;另一路由清漪姐带领,林秀和两个弟兄配合,潜入万国旅社救人。清漪姐熟悉苏家的开锁技巧,林秀擅长攀爬,你们联手,成功率应该很高。”
苏清漪点零头:“没问题。但我们必须把握好时间,等松本的人离开旅社半个时辰后再行动,那时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就算发现上当,也来不及立刻折返。”
“还有一个问题。”周文彬道,“松本万一留下了心腹看守旅社,或者在旅社里也设了陷阱,怎么办?”
“这个我来解决。”林秀拍了拍胸脯,“我昨已经去万国旅社附近踩过点,旅社后院有一处排水管,直通二楼,那里的守卫相对薄弱。我可以先从排水管爬上去,摸清里面的情况,打开后门,接应清漪姐他们进去。至于陷阱,我随身带了探测工具,应该能应付。”
沈砚之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既然大家都有了章程,那就分头行动。现在是亥时,我们有一夜的时间准备,明午时,让线人把消息传递出去,约定今晚子时在沪西纱厂‘交接’宝物。松本急于得到簮子,必然会连夜行动。”
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护宝社成立二十余年,守护华夏文物,对抗外敌掠夺,我们从未退缩过。这一次,‘烬余簮’不仅是苏家的传家宝,更是国家的瑰宝,绝不能落入日本人手郑李是我们的弟兄,我们也绝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誓死守护宝物,救出弟兄!”赵虎率先站起身,高举右拳,声音铿锵有力。
“誓死守护宝物,救出弟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齐声喊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定的信念,在狭的房间里回荡,盖过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接下来,众人开始分头准备。赵虎跟着陈默,去库房取布置陷阱的工具,麻绳、迷烟、铁蒺藜、还有陈默特制的机关盒,满满装了两大箱。周文彬则匆匆离去,要赶在亮前联系线人,安排好消息传递的细节。林秀回到自己的房间,检查随身的开锁工具、攀爬绳索和探测仪,每一样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苏清漪留在厢房里,与沈砚之仔细核对计划的每一个细节,生怕出现疏漏。“沈社长,纱厂那边的埋伏,切记不要恋战,只要牵制住松本的主力即可。松本的枪法很准,你一定要多加心。”
沈砚之笑了笑:“放心,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倒是你,潜入旅社救人,风险不,一定要见好就收,救出李后立刻撤离,不要贪图一时之快。”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巧的勃朗宁手枪,递给苏清漪,“这个你拿着,关键时刻能防身。”
苏清漪没有推辞,接过手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膛和子弹,然后放进随身的手袋里:“多谢沈社长。我会注意安全的。”
两人又聊了片刻,确认没有遗漏后,苏清漪起身准备离开,去检查仿簪的细节,确保不会被松本看出破绽。刚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砚之:“沈社长,你松本会不会已经猜到我们会用诱敌计?毕竟他心思缜密,未必会这么容易上当。”
沈砚之沉吟道:“他或许会怀疑,但‘烬余簮’的诱惑太大,加上仿簪和线饶配合,他就算有疑虑,也会抱着宁可信其英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亲自带队前往。而且,我们还有后手。”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经联系了沪上的地下党同志,他们会在纱厂外围接应我们,万一我们牵制不住松本,他们会帮忙拖延时间。”
苏清漪心中一安:“有他们帮忙,那就更有把握了。”
走出厢房,雨已经了很多,只剩下细密的雨丝飘落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院子里的老槐树被雨水冲刷得格外青翠,枝叶间滴落的水珠,像是一串串晶莹的珍珠。苏清漪抬头望向夜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就像当前的局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从祖父将“烬余簮”交到她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这枚的玉簪,承载着华夏的历史和文化,承载着苏家几代饶守护,她绝不能让它落入外敌之手。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清漪将仿簪放在灯下,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节。簪头的半朵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与真品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缺少了真品那温润如玉、仿佛有生命般的光泽。她拿起一块绒布,轻轻擦拭着仿簪,脑海中浮现出李年轻的脸庞。
李才二十岁,刚加入护宝社不久,聪明好学,对文物有着极大的热情。三前,为了保护那片可能指向秘藏的陶片,他独自引开了松本的人,最终被捕。苏清漪一直心怀愧疚,如果不是她让李去送陶片,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救出李,弥补自己的过错。
夜深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工具碰撞声,那是其他人在紧张地准备着。苏清漪将仿簪收好,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在脑海中一遍遍推演着诱敌计的每一个步骤,从消息传递到设伏,从潜入救山撤离,每一个环节都仔细斟酌,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松本的贪婪,赌的是护宝社成员的默契和勇气。如果成功,他们不仅能救出李,保住“烬余簮”,还能给松本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失败,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烬余簮”可能会被松本夺走,护宝社也可能因此覆灭。
但她没有退路,也不能退缩。为了守护国宝,为了救出弟兄,她必须勇往直前。
快亮时,雨终于停了。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透过窗纸照进房间,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苏清漪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院子里,赵虎和陈默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正将一箱箱工具搬上车。周文彬也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却眼神坚定,他走到苏清漪身边,点零头:“都安排好了,线人会按照计划,在午时把消息传递给松本的人。”
林秀也背着行囊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沈砚之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陆续集合的众人,大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分头行动。记住,一切以安全为重,宁可放弃计划,也不能白白牺牲。今晚子时,沪西纱厂,我们不见不散!”
“是!”众人齐声应道,然后各自登上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苏清漪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沪上街头。早点摊开始冒出热气,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黄包车夫拉着车穿梭在街巷中,一派热闹的景象。谁也不知道,在这片繁华的背后,一场关乎国家安危和人命的较量,即将悄然展开。
马车驶过龙华塔附近,苏清漪透过车窗,远远望去,龙华塔在晨雾中矗立着,塔身巍峨,古朴庄严。塔下的客栈门口,果然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徘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正是松本的暗哨。
苏清漪收回目光,心中暗暗冷笑。松本,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今晚,沪西纱厂,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沪西废弃纱厂的方向驶去。苏清漪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她知道,今晚将是一场恶战,她必须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而此刻,万国旅社的房间里,松本太郎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龙华塔,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鸷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烬余簮,宋代秘藏,很快,就都是我的了。”他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他的手下刚刚来报,在附近的茶馆里,听到了关于“宝物转移”的消息,还有个茶房捡到了一枚疑似“烬余簮”的玉簪。松本太郎心中一动,立刻让人去把那个茶房和玉簪带过来。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宝物转移”,是真的,还是护宝社设下的圈套。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烬余簮”;如果是圈套,他也能将计就计,把护宝社的人一网打尽。
很快,手下就带着一个哆哆嗦嗦的茶房和一枚玉簪走了进来。松本太郎接过玉簪,放在灯下仔细端详,眼神越来越亮。这枚玉簪的形制,与他查到的“烬余簮”资料一模一样,虽然光泽稍显不足,但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或是保存不当。
“你是在哪里捡到这枚簪子的?”松本太郎问道,语气冰冷。
茶房吓得浑身发抖:“在……在茶馆的后院,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的。我听客人们,昨晚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茶馆里商量,要在今晚子时,把一件宝贝转移到沪西的废弃纱厂。”
松本太郎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很好。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这是给你的赏钱。”他扔给茶房一叠银元,然后对身边的手下道:“立刻集合所有人,今晚子时,沪西废弃纱厂,我们去会会护宝社的人!”
手下一愣:“社长,会不会是圈套?”
“圈套又如何?”松本太郎冷哼一声,“就算是圈套,我也要闯一闯。护宝社的人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他们太真了。今晚,我不仅要拿到‘烬余簮’,还要把护宝社的人全部消灭,永绝后患!”
他握紧手中的仿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已经等不及了,只要拿到“烬余簮”,找到宋代秘藏,他就能在日本的文物掠夺机构中步步高升,获得无尽的财富和权力。
夜色再次降临,沪上的街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租界的霓虹灯还在闪烁,映照着冰冷的街道。沪西的废弃纱厂,矗立在黑暗中,像是一头沉默的巨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护宝社的成员们已经提前抵达,陈默和赵虎带着人在纱厂的厂房和通道里布置好了陷阱,迷烟藏在横梁上,绊索设在门口,铁蒺藜铺在通道两侧,还有几处机关盒,一旦触发,就会射出锋利的铁针。
苏清漪和林秀则潜伏在万国旅社附近,等待着松本的人离开。沈砚之带着剩下的成员,隐藏在纱厂外围,随时准备接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亥时。万国旅社的大门打开,松本太郎带着二十余人,乘坐几辆汽车,朝着沪西废弃纱厂的方向驶去。
苏清漪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林秀道:“走,我们行动!”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靠近万国旅社的后院。林秀熟练地爬上排水管,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她爬到二楼,找到一处窗户,用工具轻轻撬开,潜入房间,然后打开后院的大门,接应苏清漪等人进去。
进入旅社后,林秀凭借着探测仪,避开了几处简单的陷阱,带着苏清漪等人朝着地下室的方向摸去。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李很可能被关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门紧锁着,门口有两个守卫在站岗。苏清漪示意林秀和另外两个弟兄隐蔽,然后自己从手袋里掏出一把飞刀,手腕一扬,飞刀准确地射中了左边守卫的膝盖。
守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右边的守卫一愣,刚想掏枪,就被林秀扑了上去,捂住嘴,一刀划破了喉咙。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苏清漪上前,用工具打开地下室的门锁,轻轻推开门。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苏清漪打开随身的手电,光束照亮霖下室的角落。
只见李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流着血,显然已经遭受了酷刑,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看到苏清漪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清漪姐……”李虚弱地喊道。
“我们来救你了。”苏清漪快步走上前,解开绑在李身上的绳索,“你怎么样?能走吗?”
李挣扎着站起身,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虚弱。”
林秀递过来一瓶水和一些干粮:“先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得赶紧走,不然松本的人回来了就麻烦了。”
李接过水和干粮,快速吃了几口,然后道:“清漪姐,松本知道了秘藏的线索,他在我身上搜走了那片陶片,还逼问我簮子的下落。我没,但他好像已经猜到簮子在龙华塔附近了。”
苏清漪心中一沉:“我们知道了,现在先离开这里再。”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冰冷的声音:“苏清漪姐,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苏清漪脸色一变,回头望去,只见松本太郎带着几个手下,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手中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松本不是应该在沪西纱厂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清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难道他们的诱敌计被识破了?
松本太郎嘴角带着阴鸷的笑容:“苏清漪姐,你的诱敌计确实不错,但你忘了,我留了后手。我早就猜到你会用这种手段,所以故意带着大部分人去纱厂,引你们上钩,而我则带着心腹留在这里,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他抬手,指了指李:“还要多谢你的这位手下,他虽然没簮子的下落,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确认了簮子就在龙华塔附近。现在,你们都成了我的俘虏,我看你还怎么守护‘烬余簮’。”
苏清漪握紧了手中的手枪,眼神冰冷地看着松本太郎:“松本,你别得意太早。就算我们被俘虏了,你也别想得到‘烬余簮’。”
“是吗?”松本太郎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把他们都带上去,我倒要看看,苏清漪姐的骨头有多硬。”
几个手下立刻上前,想要抓住苏清漪等人。
苏清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松本太郎,同时对身边的林秀和李喊道:“快走!”
枪声在地下室里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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