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曹竹取了药回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氛围。
曹竹服侍宋奴颜喝下药后，便也就守在一旁。
色太晚只能留住宫中，褚明禧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便走出了寝屋。
而没走出几步，却碰了在廊道处等待的汪峙。
汪峙望向那亮着灯盏的寝屋，曾经这条路他走过千千万万遍，可没想到有一，会是殿下深夜走出，将寝屋让给别人。
“殿下。”汪峙叫住她，问她：“当初误入军营地界的那些人就是运送定王贪墨那笔巨款，而且还都是她的手下，就算不知这笔钱是如何到她手中，但那女子自始至终都在骗您，殿下为什么不戳穿她的谎言?”
褚明禧脚步停顿，她没有回头地着：“人戴着面具戴久了，便会害怕撕下这层伪装的维持体面的面具……那会击溃她逼死她，她本该活得轻易些。”
“殿下动了恻隐之心？”汪峙同她道：“可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褚明禧转身：“人不是非黑即白。”
她：“至少我相信一个能为穷苦乡镇捐赠五百两的人，相信哪怕那笔慷慨救国的钱来自于朝廷，可却义无反顾往漠北运来一车车粮草的人，若不是她，那日厥凉攻城的城门便已然被踏破了，是那道火墙让士兵们没了后顾之忧，在那一刻守下城池。”
汪峙劝着：“可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子未来将会成为与您敌对的刀，她能反叛定王，弄死亲父，杀婢毒敌，足以证明其之阴险狠辣。”
褚明禧漆黑的双眼目视着他，“汪峙，死在我手里的人还少吗？论起杀孽，那黄泉路上对我恨得牙痒痒的鬼魂怕是能抵两京百姓。”
汪峙有些哑口无言。
“心弱之症活不长久……她的事以后莫要再提，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罢，褚明禧便走远。
徒留汪峙在原地不是滋味。
……
隔一亮，褚明禧就将人送回那曾经被查抄的宋府旁边的宅子，听闻那宅子是宋奴颜很早买下的。
有些事情，一旦追寻，便会发现处处都有迹可循。
了几句，明日会带百药谷的医师来替她瞧病，褚明禧便走了。
踏入府邸内，曹生立马迎了上来，似乎有事要汇报。
但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还阴沉，曹生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还是不。
直到宋奴颜缓慢走近那空荡的大堂，曹生才开口：“姐，庄子上的探子来报，是宋林氏逃了，至今寻不到踪影。”
“一个疯子不足为惧……”心口处微悸，宋奴颜想起赏梅宴上叶思秋口中所的那些事，总觉得心有不安，继而下令道：“多派人手，找到宋林氏后，杀了她。”
她撑着病弱的身体道：“还有叶思秋那边找人盯着，一旦有所动作便都杀了，谁都可以知道那些事情，安王不协…”
……
另外一边褚明禧没有回安王府，而是去了长公主府。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太子褚宁周也在。
或者可以与她走的近的几个皇兄皇姐都在，看来这些年长公主府已然成了兄弟姐妹几个聚会的地点。
一来就遭到了二皇姐褚云升的热情。
她错身躲开。
那边穿着江湖侠客衣袍的褚云升要拥抱的手悬在半空，愣是直着什么十伤透了她的心。
而褚明禧也早早看到这长公主府邸的院子中站着一群穿着统一服饰但瞧着不像侍卫的人。
还没开口问，二皇姐就自己噼里啪啦了一大堆。
在褚明禧出征没多久，她便带着暗卫们去闯荡江湖，一路上风风雨雨，也是吃过苦偷过鸡打过狗，终于摸到了罗刹门的老巢。
跑去跟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谈条件，联手就把罗刹门给一锅端了，还解救出了不少被训练折磨的杀手，没地方去，最后便跟着她走南闯北，院子中的那些人也是其中人员。
渐渐的，队伍壮大，在江湖上虽不是数一数二吧，也算有头有脸。
全靠武力蛮力不是长久之事，褚云升一合计，便想带着人在江湖上寻个能有出路的差事，扎稳脚跟。
然后就碰上了一位贵人指点，几经波折改造，最终带着帮派里头的人成就了一个这些年在江湖上格外吃香的组织——包打探。
还跟贵人联手，上下承接业务，贵人收集信息库供给包打探，而包打探赚来的钱要有四成供应信息库的维持。
现如今可不止在江湖，在京城里包打探的招牌也是十分响亮。
到这，褚云升好奇地问：“哎，十，你从漠北带来的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要走话本上，将军归来新欢替旧爱的故事吧？这可使不得啊。”
褚明禧：“……”
难怪一回京，朝堂后宫都知道她的事。
合着她也成了被打探的人。
褚月柔扯了扯褚云升的衣袖，免得二姐再这般口无遮拦下去，她道：“那姑娘是个郎中，千里迢迢专程带回京，定是为了宝儿姑娘，从前宝儿姑娘身子就不好……”
旁边的褚功越一拍桌子，“那是自然了，什么新欢替旧爱，五哥我第一个不答应，谁传的呀都什么人啊这是，喂，褚二，你那包打探也不怎么样，都是些虚的消息，你看这事闹的，十弟妹昨儿都气晕过去了。”
“……”褚云升：“褚老五，不是你的吗？是谁在那街道上那众目睽睽之下十专程从漠北带了个姑娘。”
“对呀，带了个女医师给未来十弟妹看病症来的。”褚功越还是摇头，“你们这包打探还是太断章取义了。”
而在那听了全程的褚宁周：“……”苍可鉴，那样的话任谁听了都得误会。
褚功越反应过来：“话……褚二，你连自己家兄弟的消息也卖，你心里有了江湖就没了家是吧。”
“我!”褚云升原本想反驳，一想也确实对不住十，就熄火了，“好吧……我确实也有责任，京城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我知道的时候这消息已经传扬出去了，想拦住也晚了，不过经此之后，我倒得去设几个规定，有些消息不能卖。”
隔壁的褚功秀也不照那镜子，转那扇子了，凑过来好奇他这二皇姐手底下的帮派组织，“哎二皇姐，你那包打探能长远不?若是能普及整个江湖，你看你九弟我这般英俊，当形象大使绰绰有余呀，唉，不过又感觉包打探有点土，配不上我的英俊帅气……”
“滚!”褚云升踏脚就要踹他!
眼看要吵起来。
坐在主位上镇定喝茶的褚鸾，搁下茶杯，清冷的眉眼间不怒自威：“行了，别胡闹了。”
两人顿时安分。
褚鸾看向褚明禧时脸色这才柔和了下来。
“十随我去书房吧，你当初放置在京的东西，皇姐这些年都替你稳妥守着，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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