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斜对面的酒楼上方,有人正朝这边看来。
吵闹声越来越大,褚宁周眸光移向窗外,就瞧见那人群中一抹倩影,正叉着腰活灵活现地同人争吵。
“秦家娘子?她怎么会在这?”褚宁周的侍卫行五同样也瞧见了,疑惑道。
褚宁周默默地抿了口茶水,后道:“秦家的事查得如何了?”
“宴会时行六已经过去查了,据他禀报的内容,是这秦家并无与十殿下有所走动,倒是前些日子的庆功宴上秦家娘子在皇宫迷了路,碰上了尚功局的杨尚仪,那杨尚仪是献安殿出来了,此外,并无其他交集。”
行五回想了一下,“哦,对了,行六还汇报了另外一桩事,这秦家大娘子之前落了水,之后便性情大变,整顿继母,还把秦家三娘子赶去了乡下庄子。”
褚宁周目光再度落在那女子身子,眸光带上探究:“此女,不简单……”
金元赌坊前,围满了不少人,看热闹的居多。
“先不论其他的,你个大男人躲在老父老母身后,让家人为你抗下赌债,当真是不要脸!”秦瑜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打一个谁都不放过。
“你怎么能这么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
“年纪对骰子赌注什么的好奇也正常,以后定会改的!况且我儿子读书厉害!以后是要做官老爷的!”
这老汉和老妇一唱一和,脑子、心脏和眼睛糊了屎的那样儿。
秦瑜无语地比了个中指。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傻**神经***”
性情中人,替赌坊收债的几个壮汉也看得一愣一愣。
原本在酒楼上闲心看戏的褚宁周听着耳边传来的那几句脏到没边的话语,毫无情绪的眸子微微睁大。
错愕地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顶老人。
行五抱着剑靠在窗边,啧啧称奇:“这秦娘子确、确实文采斐然哈,有些词儿的都没听过,这般鲜亮的人,也不知道这朵霸王花会花落谁家……”
想起寿宴散后老王妃留下他时的那些话……褚宁周不语,只是一味地喝茶压压惊。
最后,那赌坊的坊主走了出来,穿金带银玉扳指的啤酒肚坊主听着手底下饶汇报。
“坊主,这人定是拿不出银子的,不如拿戎债吧。”
壮汉头头建议着。
啤酒肚坊主瞧了一眼,“京城里头可没有贵人喜好年迈老妇,在这儿没市场。”
这话一出,那妇人脸色立马僵白了。
“是欠债的那位陈公子,肯定值钱。”
“哦?”啤酒肚赌坊坊主挑眉,顺着壮汉指去的方向看去,眼睛一亮,忙不迭走近几步。
“呀,那两个老家人瞧着不怎么样,这儿子养的倒是细皮嫩肉、清俊可人……”啤酒肚坊主转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露出油腻的笑容,精明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货物的价值,“押了让人卖到怡红院里附属的南风馆去!这债务便一笔勾销。”
这下轮到那叫陈光宗的男子面色一白。
哦?秦瑜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原来这里的怡红院最大的招牌是男模啊,就那些路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她,原来是觉得她太开放了,不过……咔蹦……呸、嚼嚼嚼……事情越发有趣了呢。
啤酒肚坊主扬了扬手,示意壮汉们上前抓人!
“爹,爹你快救我啊爹!娘!”
“不行啊不行啊坊主!”那老汉儿哭丧着就要跪地恳求,“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全家供着读书,今年好不容易考上了举人眼看大好前途,绝不能当男伎啊!坊主开恩啊!”
“欠债还钱经地义!”啤酒肚坊主丝毫没有让人停下的意思,那边已经迅速去拟卖身契了。
“爹!快救我啊!爹爹爹!我绝不能卖身为奴伎!”
老汉急中生智,爬起来就去推着在一旁缩着脖子默默哭泣的姑娘,“我、我还有个闺女!”
“闺什么女,娘们值个什么钱?你自个都门儿清,尽塞些没用的东西!”
“她也可以抵债!”
“是是是,让她换我儿子抵债!”
亲生父母的话宛如刀子般在姑娘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凌迟,她绝望地哭泣着,却无人在意她渺的反抗。
“我呸!这年头男郎才值钱,前面伺候得了贵夫人,后面又能让官老爷舒服,烂了前面还能用后面,老子做生意发迹,你当老子算不明白吗?!”
感觉要发一笔财,啤酒肚坊主笑得胖乎乎的脸上褶子堆砌,越过那被推到前面来的姑娘,上去摸了男子一把,那男子吓得颤抖地退至老父亲身后。
“哎~对了,就是这清高劲儿,还是个读书的,卖弄文诗添点噱头就更得达官贵人喜爱了,美男儿,你若是有日能成那南风馆的头牌,可别忘了你东家我给你指了这条近路的恩情……”
那男子被逼急了,也凶恶恶地反击道:“我可是当朝举人!你要是敢动我,京兆府定会抄了你的赌坊!”
“我方才都了,欠债还钱经地义,更何况逾期这么久了,你想要尊严,好啊,现在就把债务还清了!”
“瞧瞧,明明拿不出一个铜板还敢跟你爷爷我叫板!还不起,你赌个毛球!我倒要看看这事捅到官爷面前,是你这位举人赌博欠债有理还是我催债有错?”
俗话,坏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能办起赌坊的,能是什么良善之人?
那男子见此举不成,立马便跪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坊主!你给我三,就三我定把债务给还上!”
啤酒肚的坊主微微弓着身子,“不是我不想宽限你呀老弟,我顶上也是有东家的,东家交代了,今日要清账,我们兄弟几个也得养家糊口不是,乖,还是老老实实去当男伎,这个来钱快。”
“不、不坊主!求你了求你了!我不能进那种腌臜的地方!”
坊主一脚把这狗皮膏药踢开,一切以利益为先。他那油腻的目光也落在那姑娘身上,“虽没那么值钱,但也蚊子肉也是肉不是,方才你大哥弄脏了本坊子的衣袍,就拿你来抵吧,卖去做个粗使奴婢也能挣个几两。”
身契很快就拟好了两份。
姑娘那份那对夫妻马不停蹄就按了手印,可轮到男子的那份却迟迟不按。
那老汉和老妇不停地磕头求赌坊坊主放过他们儿子。
“你也快跪下求坊主放过你大哥啊!先让你抵债,等你大哥当了官,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可无论怎么拽,都拽不动那失魂落魄的姑娘。
“愣着干什么!快跪下!跪下求坊主开恩!”
瓜子磕完,秦瑜也看够了,她拍了拍手拍掉碎屑,就往前走。
“签什么卖身契多麻烦啊。”
陈父陈母仿佛看到了救星。
秦瑜边走边摘下钱袋子,扔给那赌坊坊主,“喏,里面有二十两银子,那张纸直接给我,免得中间商赚差价了,人我带走了。”
几人目光追随。
坊主拿着银子,不太确定地问:“不知这位娘子所的是哪个人?”
这两个饶价格可不太一样,而且这人穿衣打扮瞧着是个有钱的主儿。
“还能是哪个人,当然是……”秦瑜越过那三个眼睛带着希望的奇葩,抓过那失魂落魄的姑娘,“她咯。”
“我府上缺个端茶倒水的,她瞧着勤快,正合适。”
姑娘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在做梦。
徒留那陈家三人面色扭曲。
赌坊坊主乐了,刚签下,这银子就送上来了,还翻了一倍不止。
“哎呦呦,您瞧这事,这么快就被贵人给瞧上了,不知贵人是府邸在哪,我好叫人送去。”
“不用,让她跟着,我也不着急回去,你这赌坊我也去瞧瞧。”
“啊?”那赌坊坊主属实有点没想到这世家贵女打扮的娘子竟然要进赌坊。
秦瑜自然是要把银子以另外一种方式赢回来,赌术而已,对她来手到擒来。
“怎么?不欢迎?”
“呀!怎么会!贵人快快请进!”散财童子谁会不欢迎,坊主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去。
秦瑜牵起新收的未来跟班就往赌坊里头走。
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有些害怕地声回道:“我、我叫二丫。”
“不好听,以后你就叫茗兰吧,花中君子。”
然后撕拉几下把那些碎纸片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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