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后院的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还凝着湿意，夜风卷着沙尘漫过，在石板上拖出一道道暗红的痕。
龙辰的尸体早被抬到墙角，一块破旧的帆布草草盖着，边角还露着半截染血的衣袖。
“部长，安保部的人已经出发十分钟了，总议长那边还没动静。”
林默刚从皇甫家赶过来，十分钟前接到李子轩的指令，已经分了一队人去“请”总议长。
“我刚收到线报，总议长官邸的护卫翻倍了，连外围布防都调成了最高级，明显是早有准备。”
张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本就是中域人，在这里自然攒下了不少人脉。
李子轩蹲在龙辰尸体旁，手指捏起一块溅着黑血的碎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掌心钻。
他抬头望向夜空，安全区中心的方向仍亮着成片灯火，可那片暖光之下，正酝酿着一场能掀翻整个秩序的风暴。
“早有准备才正常，皇甫家和龙家在议会盘根错节这么多年，总议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他把碎石扔在地上，起身时腰间的长刀还在微微颤动：“酒神，你跟我走一趟；陆前辈，你留下看住俘虏，别出岔子。”
“得嘞！”
酒神刚包扎好的左臂还使不上劲，他将双刀别在腰后，活动了下右肩，骨节“咔哒”响得清脆，“正好我也想看看，上次见总议长只有一颗脑袋，现在他有几颗胆子，敢跟咱们耗时间。”
两人刚走到龙家门口，一辆军用越野车就疾驰而来，车头上的龙国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车门“哐当”推开，一名中年男子顶着乱发跳下来，手里死死攥着个平板电脑，脸色比脚下的夜色还沉：“089有消息了！这混蛋用伪造身份，从中域边境的‘风蚀关’逃进了西域。”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监控拍到他过关卡时，左手突然异化出鳞甲，当场杀了两个守卫就逃了。”
李子轩接过平板，屏幕上的截图虽模糊，却能清晰看见089左手的异变。
原本正常的手臂肿成了常人两倍粗，裹着暗紫色鳞甲，指尖的利爪还滴着血。
“看来暗渊的基因改造，比咱们想的更成熟。”
他滑动屏幕调出西域地图，“风蚀关往北五十公里就是荒漠，没补给根本走不了多久，089肯定有接应。”
“我已经协调了西域边防，让他们派无人机追踪，但荒漠里信号太差，只能锁定个大致范围。”
中年人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眉心，又补了句，“另外我查了089的潜伏记录，他在中域待了五年，一直跟‘暗药会’有勾连，而这个暗药会，去年还和拓荒派孙主议员的家族做过物资交易。”
这中年人是中域监察使，也是李子轩早年埋下的钉子。
几年下来，他已拉拢了不少中域官员，原本是协助林默的安保部监视议院，收到李子轩的通知后，才把重心转到了边境。
先前还忌惮龙家掣肘，如今龙家、皇甫家已是名存实亡，他才顺利掌控了边境。
“拓荒派？”
李子轩眉头一挑，周老将军之前提过这个派系，家族重心全在安全区外，看来议会的水，比他想象中还深。
他没多纠结，当即回复：“先不管拓荒派，你那边089必须抓住，他知道的太多了。”
把平板还给中年人，他又叮嘱：“你继续管控边境，我处理完总议长的事，立刻带队去西域。”
中年人刚点头上车，远处街道尽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张敏的声音再次响起：“轩哥！我在安全区几个主流平台同时放了皇甫家地下保险库的视频！”
李子轩立刻掏手机点开推送，三分钟的视频虽短，却足够让所有观者头皮发麻。
镜头里，地下保险库堆得满是蓝色药剂瓶，瓶身印着鹰国、熊国的标志，角落几个巨大玻璃罐里，还泡着变异生物的残肢。
最骇饶是结尾，皇甫家的人出现在镜头里，几个人拿着药剂往胳膊上扎，脸上是扭曲的兴奋。
“网络已经炸了！”
张敏的声音带着雀跃，“评论区全是要求彻查议会的，我还安排人去安全区中心广场聚集，举着‘打倒勾结暗渊的议员’的牌子。
周老将军也刚发了消息，他调了三支部队往中域周边赶，让咱们配合控场。”
“好！”
李子轩眼睛亮了，舆论这把火，终于烧起来了，“你再放波猛料，把皇甫家的账本也发出去。
不用全放，就挑几个月前的，先吊足他们的胃口。”
挂了通讯器，他和酒神快步上了路边的越野车。
可刚开出去没多久，距离议院还有几公里时，前方路口突然冲出来两辆黑色轿车，斜斜横在路中间，堵得严严实实。
车窗降下，露出几个穿中域军区制服的人，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凶得像要吃人：“李长官，总议长了，这会儿是深夜，有事明再谈，请回吧。”
酒神当即就要下车，却被李子轩按住肩膀。
李子轩自己推开车门，慢悠悠走到那男人面前，目光扫过他腰间的配枪，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总议长的？我怎么没收到议会的正式通知？倒是收到不少民众请愿书。
他们想知道，皇甫家和龙家藏了这么多暗渊药剂，议会为什么一直不管。”
那男人脸色骤变，伸手就去摸枪，可指尖还没碰到枪柄，手腕突然一麻。
酒神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手指正扣在他腕脉上。
“你敢动手？”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硬撑着放狠话。
“动手？”
酒神嗤笑一声，右手猛地发力，“你不过是军区里靠议会吃饭的狗！今李长官要见总议长，谁拦着，谁就跟龙辰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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