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疤,
那是一个夏。
虽是夏,但那一年的夏,殊清郁过的却是格外的苦。
边关的风,都像刀一样的犀利,好像随时能把脸割一道口子。
那个时候的殊清郁啊,不过弱冠之年,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然而,边关告急,容不得半点犹豫,当时的皇帝,以然经历了丧妻之痛,不管世事,三哥殊离和四哥殊晦明争着皇位,大哥早夭,二哥惨死,五哥,六哥,七哥,要不就是早早入了二哥阵营,死死伤伤,要不就是吃喝玩乐,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朝中也没有多余的将领,没了法子,殊清郁只能带上药堂最新研制的药,瞒着四哥,拼了命的压下自己的体弱之症,上了战场。
那一夜,阴着,看不到月亮与星星,黑的格外凄凉。
殊清郁的部队,被敌军困在山里,本来是想着饶后偷袭,奈何军里有内鬼,把军队和殊清郁存在的消息传给列军,敌军指名要殊清郁,要向殊家王朝换一些好处吧。
殊清郁本以打算死战,战前动员也做了,可谁都明白,死战,除了全军覆没,没有别的结果,效果自然不好,但是情况危急,也不在乎效果好不好了。
其实除了死战,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主子。”
大帐里,烛火摇曳。
“什么事?”殊清郁的声音带着疲惫,
殊清郁本打算明日一早就发起进攻的,也就是,今晚,怕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
“主子,属下可以去刺杀敌军的主将,届时敌军必定方寸大乱,主子或许有一线生机。”
那时的阴翳还不是暗营的统领,却也是暗卫堂的执事了,因着首领在皇宫里执行着任务,他也一直在代理首领之职。
殊清郁何尝不知,可是那敌营危险重重,去了,哪还有命回来?十死无生的结局,还没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这个买卖在他看来,是不划算的。
“不行!敌军狡猾多端,你一定能拿到主将的人头么?”
其实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现下是这个人,殊清郁本心来,是不愿让他失了命,即使他不去,明日也一样会死。
“主子,为今之计,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让属下赌一把吧!”
阴翳附身下拜,恳求着,至少,这样,会有一线生机,虽然,机会不大。
“你要违抗命令?”
“属下……”
阴翳的眼神突然绝决,瞬间起身的同时,点了殊清郁的穴位。
殊清郁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干什么?”殊清郁的声音带了些愤怒,
阴翳扶住殊清郁,低声道,
“属下若是能回来,任主子处罚。”
“你……”
殊清郁还想些什么,但是已经被阴翳点了哑穴,口不能言。
把殊清郁抱到床上,阴翳转身就出了大帐,他不敢看主子的眼睛,他不想相信,那些愤怒是来自他,他也不想从主子的眼睛里,看到失望。
这是阴翳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违反命令。
阴翳走出大帐,吩咐了几句,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要破晓时,敌营大乱,远远望去,一片火光。
殊清郁远远看着,明白阴翳成功了!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有命在……
殊清郁没有太多时间伤感,抓住机会成功的突围了出去。
只是阴翳失踪了五日,五日真的很久很久,久到殊清郁以为他死了。
阴翳是被殊清郁派出去的暗卫找回来的,见到殊清郁时,一身黑色衣衫,到也看不出那受了伤,只是面色苍白。
“请主子责罚。”
见了殊清郁,阴翳就只有这一句话。
“当真以为本王不敢罚你!?”
殊清郁的千言万语被这一句话堵了回去,五日来的心烦意乱,在见到饶一瞬间也涌上来了,他是主子,自是没有和暗卫压抑情绪的道理。
“属下有罪,自是当罚。”
阴翳白着脸请罪,
“若是本王要你的命呢?!”
“刷—”的一声,殊清郁抽出剑来,抵住阴翳的心口,
阴翳不作声,挺直了腰。
僵持了许久,阴翳体力不支,就要倒下去,剑尖没入心口,殊清郁见状赶忙收回了剑,到底还是划了一道口子。
“怎么回事?”
阴翳的外衣,没有破口,应是没受伤啊!
在一旁的影十二半跪在地,
“执事身上,有伤”
“那这衣服……”
殊清郁了一半,不下去了。
“执事来之前,向我要了一件外衣。”
“影七呢?叫他来!”
“是。”影十二领命下去,
殊清郁扒开外衣,下面的衣服果然是破破烂烂,全都粘在了身上。
殊清郁的手指微颤,他怎么这么真呢?明知道他去单闯列营,怎么会不受伤呢?他不敢想,刺杀敌军主帅,成功了,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坚持到暗卫找到他的!
殊清郁吞下了带在身上的最后一颗压制体弱之症的药,在他的暗卫床前守了一夜,其实这人身上的刀剑伤并不多,大多都被匆匆处理过,只是划伤擦伤之类的,多又密,要严重的多。
阴翳昏迷了一个晚上,在第二的早上醒来,见到床边的殊清郁时,直接翻身下床跪下请罪,看的殊清郁一阵郁闷。
好不容易把人整上床安心躺着,才问出了来这人是怎么活着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的。
阴翳低着头,他言语中隐去了时宫的人提供的消息,只是自己运气好,误打误撞的找到列军主帅的营帐,杀了他后,按着来时看过的地图上的路线,抢了匹马,向悬崖跑去,虽然被发现了而且被追上了,但是他也跑到悬崖边上了,只是杀了几个人后,纵身跳了下去,摆脱了追兵,崖下树林茂密,才保住这条命。
那崖下的树林何止茂密,简直是肆意生长,包括崖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阴翳刚跳下去不久,就被一个树枝刮了一下,但是崖壁上的树木都很纤细,根本经不起阴翳的体重,就这样也不知被刮了多少下,阴翳才落在一棵大树上,幸好他还知道用内力护着这身体,才没有断腿断手,但是还是力竭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殊清郁沉默了许久的没有话,或许他是怀疑的吧,这里太多的巧合,太多的运气,但是他并没有提出疑问,即使他明白,他往下在问一句,他的暗卫就会都告诉他,他也没有问,他选择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在这时,生出了些许‘总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的念头吧。
阴翳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这一次没有时宫,没有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他和主子这一次,难逃一死。
至于那个疤,其实不过划了一下,怎么会留疤呢?当然是某个人在背后颇为病态的的撒了药,才让这道疤落下的这么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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