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武僧满身是血，挣扎着朝寺门爬去，伸出一只手，好似在朝着站在那里的慧明沙弥求救。
然而下一刻，禁军的铁靴便落在了他的头上，武僧那颗光头如同西瓜般炸开，红的白的散落一地。
那沙弥此刻浑身颤抖，被打倒的这些武僧可都是下闻名的武功高手啊！
那些曾在山下擂台打得各路豪强俯首。甚至能与传中少林武僧切磋不落下风的师叔伯们，在那些金色禁军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都他们少林功夫下无敌吗？不是都武艺练到高深处，可以十步杀一人，飞檐走壁，力能扛鼎吗？
怎么会……在面对朝廷部队的时候，像是纸糊泥塑的一样，一碰就碎？
白水寺十八罗汉，他心目中无敌的存在，居然连一柱香都没能撑过！
不，甚至连半柱香都没有！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躺了一地，断胳膊断腿，哀嚎遍野，哪里还有半点罗汉的威风？
只能，朱由检手下这批吃过丹药泡水的禁军和凡人完全就是壤之别，别是区区一群不着甲的和尚，就是人马俱装的铁浮屠，都得被这些禁军当鸡杀。
一名身着重甲的帝皇禁卫，如同铁塔般立在了沙弥的面前，恰好挡住了他望向满地狼藉的最后视线。
这禁卫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目测近九尺，全身身披金色的重甲。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头盔。
那是一个如同龙雕覆面般的全覆式头盔，只留下一道狭长，内部泛着微弱红光的观察缝，完全看不见其后的面容。
头盔顶部有如同龙角般的装饰，彰显着他们真龙子禁卫的身份。
呼吸之间，有细微的白气从面甲下赌透气孔中逸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轻微嘶声。
仅仅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一股强者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慧明仰头看着这尊近在咫尺的金甲魔神，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甲胄缝隙间残留的的暗红色血渍。
这身重甲，这力量，这气势……这真的是人类吗？
慧明刚想要跪下求饶，禁军的大手却是瞬间抓住了他的脖颈，像抓只鸡一样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咳……”
沙弥慧明的脸憋得通红，挣扎地抓着禁军那比他腿还粗的胳膊，却是无济于事。
扼住慧明脖颈的禁军手臂，骤然向右侧一拧！
“咔嚓！”
那沙弥的脑袋也跟着一块右拧了！
当场去世！
对于那禁军来讲，捏死一个人，并不比拧死一只鸡难。
尸体被随意丢到一旁，做完这些的禁军也让开一条路，恭迎神皇。
外边的禁军如同移动的金色壁垒，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往白水寺深处的通路。
朱由检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条由禁军侧立，尸体和血腥铺就的道路，然后，迈开了脚步，向着寺里走去。。
道路两旁，瘫软在地或勉强站立的僧众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看着皇帝一步步走近，连大气都不敢喘，更无人敢阻挡分毫。
他们甚至下意识地向后瑟缩，尽可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恨不得融入身后的墙壁，只为远离这位杀神皇帝的视线。
朱由检对两旁蝼蚁般的反应视若无睹，径直穿过前院，走向白水寺的核心区域，大雄宝殿。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踏入宝殿门槛的时候。
“啊——！”
“饶命啊！陛下！”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招！”
身后，前院之中，突然爆发出一片凄厉的惨叫和哭嚎！
不仅有僧饶惨叫，还有成片的骨头碎裂的闷响，以及利刃破开皮肉的声音！
“你们！你们怎么敢的！我们这里可是佛门重地！在佛祖脚下大开杀戒，你们就不怕死了下阿鼻地狱吗？”
一个和尚指着禁军开口咒骂，然而那禁军根本不与他废话，一秒六刀，直接把他削成了人棍！
“什……什么！”
只剩下一个头颅和身子的和尚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突然倒地了……
还有屹立于地面上的那双腿，那是谁的？怎么会这么眼熟？
等等……这好像是我的腿！
“啊——！”
剧烈的痛楚从断肢的传来！反应过来的和尚完全无法接受这一现实，变成了这样，和一条虫子有什么区别？
由于刀太快，伤口仿佛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染血一地。
铁靴踏下，刀光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又迅速归于沉寂，只留下更多乒的尸体和蔓延的血泊。
一秒六刀不是禁军的极限，只是怕砍得太快了，陛下看不见！
唯有忠诚！是禁军的一切准则！
朱由检踏入大雄宝殿。
殿内依旧檀香袅袅，金身佛像宝相庄严，俯视着下方。
只是，佛门的氛围，此刻却被殿外隐约传来的惨叫和浓重的血腥气所感染。
就在那巨大的鎏金佛像之下，一个身披华丽袈裟的身影，正背对殿门，盘坐在蒲团之上。正是白水寺方丈，了尘。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选择回到了这象征信仰源头的大殿。
方丈双目紧闭，手中念珠快速捻动，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诵念着不知是《金刚经》还是《心经》的经文。
然而，他那颤抖不止的双手，额角渗出的汗水，都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绝望。
诵经声细若蚊蚋，断断续续，全然没了往日带领僧众早课时的沉稳洪亮。
朱由检缓步走入，靴底踏在光洁的金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了尘的诵经声也终于难以为继，停了下来。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捻动念珠的手指僵住，袈裟下的身躯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了尘方丈，你这经，是念给佛祖听，还是念给自己听？”
朱由检抬头望向那佛像。
“句实话，信这佛还不如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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