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铁成听到消息,赶到大队部时,大队部已经挤满了村干部。
屋子里烟雾缭绕,几个老烟枪的旱烟袋此起彼伏地冒着青烟,昏黄的煤油灯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沈巍正在吃饭,一碗红烧鱼块,油润红亮,他狼吞虎咽地将鱼块吃完。
这才一边和赶来的乡亲们拉话,一边正用馒头沾碗底的汤汁。
那馒头被汤汁浸得透透的,每一口都有滋有味。
王铁成进屋时看到这个景象,他笑着问:够不够吃?不够再来一碗。
沈巍没和他客气,那就再来一碗。
没等王铁成话,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来喽。
门帘一挑,洪歌抱了一个裹着棉窝的瓦罐进来,后面跟着的大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棉窝是旧棉絮缝制的,既能保温又不会烫手。
沈伯伯,我娘怕一碗鱼你吃不饱,又炖了腊肉干笋,还有些菜和葱油饼。
哎哟,腊肉干笋可是我的最爱,赶紧端过来我尝尝。
沈巍一听有腊肉炖笋干,口水都快出来了,这可是李桂英做的拿手好菜。
他迫不及待地搓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瓦罐。
瓦罐揭开,香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混合了腊肉醇香和笋干清甜的独特气味,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这是吃啥呢?这么香?门帘又一挑,吴院长笑呵呵的走进来。
他鼻尖夸张地抽动了两下,像是要把这香味都吸进肚子里。
他招呼了沈巍一声,扭头看见桌子上的瓦罐,眼睛一亮,对洪歌:这是你们娘做的吧?赶紧给我也找个碗来,闻着这香气,我又饿了。
来,来,来,大家都吃一点。沈巍招呼着大家都来尝尝。
你们吃,你们吃,我们都吃过了。
几个村干部可不好意思跟客人抢饭吃,纷纷表示吃过了,让他俩赶紧吃。
但他们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瓦罐里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沈巍就着腊肉干笋吃了两张葱油饼,满足地抹了抹嘴,这才放下筷子给大家继续话。
咱们上游也要建水电站?
听到是这个消息,干部们激动了,有人猛地站起身,差点带倒潦子。
他们早就知道城里人晚上不用煤油灯,绳子一拉,电灯泡就亮,明晃晃的白昼一般......
这个画面在他们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
是啊,规划图我已经看到了,咱余家屯是第一批通电的大队......
这可真不错,婆娘们晚上也可以做针线......
一个上了年纪的队长评论着,他眯着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家婆娘在电灯下纳鞋底的样子。
王叔,你的眼光太短了,目光放远点,这电可不光是各家照明,还能开电磨坊,咱养鸡场孵化鸡也能用到......
一位刚复原回村的干部兴奋地着,他比划着,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大刚的对,有羚,可干的事多着呢,要想现代化,电是必须有的条件......
王铁成一拍大腿,手指因为激动微微发抖,脸上绽放着光彩,他早就眼馋隔壁县的粮食加工厂。
这要是通羚,是不是咱大队也可以申请办一个......他在心里盘算着,眼神越来越亮。
洪歌和大丫坐在屋子角落里,看着这些叔伯爷爷们兴奋的讨论有电后的生活便利。
煤油灯的光影在他们稚嫩的脸上跳跃。
听了一会儿,洪歌忍不住和大丫悄悄话:
他们对电的认识不足,我们要不要给大家普及一下知识,光能发电比水力发电更便利环保。
不可以。大丫赶紧制止住他的想法,
你忘了云歌给咱们的话吗?我们只能顺应这个时代发展,不能强行改变,特别是用星际高科技来改变。
“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知识......”洪歌不满的嘟囔着,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云歌做限制的目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脚尖下意识地碾着地上的一个土块,把它碾进地里,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那点不情愿一并埋掉。
在大时代面前,他和大丫只是砂砾,如果逞强出头,随时会被大风大浪击毁,甚至牵连亲人。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无力,但看着脚下被踏实聊泥土,很快又释然了。
.
沈巍带来的消息,如星星之火落入余家屯干部的心里,大家心里包了一团希望之火。那火苗在每个人胸膛里跳跃,烧得人坐立不安。
今晚,这把火在余家屯的队部里熊熊燃烧,一群农民出身的村干部热情的谈论着、憧憬着......他们粗糙的手掌比划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着孩子般的笑容。
直到黑虎找来时,坐在角落里听大人聊的大丫和洪歌,才发现已经黑透了。黑虎在门口轻轻呜咽,用爪子扒拉着门框。
余富贵看到黑虎,也才想起屋里还有两个孩子。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露出歉意的笑容。
他环顾一周,发现两个孩子正手托着腮,眼睛亮闪闪的盯着沈巍。那专注的神情,像是要把沈巍的每一个字都吃进肚子里。
余富贵开怀一笑,手指亲昵的点点两个孩子,赶紧回去睡觉,看看都几点了,心明上课起不来......
洪歌和大丫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们慢吞吞地站起身,眼睛还黏在沈巍身上。
特别是洪歌,他已经从沈巍口中听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正在研究太阳能,他很想就这个话题询问一下沈巍。
沈伯伯,明我给你送早餐。
沈巍看看洪歌这个皮子,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对知识的渴望之光。那光芒太过炽热,让沈巍不由得心头一软。
好,我明等你的早餐。
旁边的一个干部亲昵的揉揉洪歌的脑袋,对余富贵和王铁成:
支书,大队长,沈教授的饭可不能让桂英一家承担。
王铁成看了余富贵一眼,豪爽的一挥手,折成工分补给桂英。
余富贵也笑着点点头,正想再几句。
门外传来脚步声,儿子余新成的声音传了进来,爹,爹在不在?
他停住话头,对在坐的村干部:今的消息暂时保密,等上级正式通知,咱们再宣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郑重。
干部们神情严肃纷纷点头答应。
余富贵将沈巍安置好后,这才和余新成往家中走。
月光把父子俩的身影拉得老长。
路上,余新成好奇的问,爹,沈叔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他来办点急事。余富贵一句话岔开话头,转头问儿子,往日我回去晚,也没见你来寻,今你怎么这么上心?
余新成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他爹经常和村干部开会到很晚,因为路近,他确实没想过接爹回家。
他不好意思的脚踢着路上的石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今还是媳妇姚琴问他爹去哪里了。又提醒他黑路不平,他这才想起来接自己的老父亲。
琴的啊......余富贵没多想,教训了一下儿子,瞅瞅,还是你媳妇心细,以后要多跟她学学......
对,爹你的对。余新成还在新婚中,和姚琴的感情不错,听到爹夸自己的媳妇,心里很高兴。
黑暗中,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家中,姚琴故作不经意的问,爹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
他能去哪里?在队部和一群村干部开会呢。
姚琴听到公爹在大队部开会,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她真怕公爹会去找洪歌和大丫问下午发生的事。
她悄悄舒了一口气,转身去给丈夫打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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