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浴桶内的水彻底凉透,林凌终于起身擦干穿衣,他唤来仆役清理浴桶,算了算时辰,见沈念许久未归,便决定外出寻人。
他先去了观雨楼,留下负责照看病患的婢女沈公子已经离开一刻有余了,但不知去向。
他再去芳菲院,被门外厮拦下,柳姐与沈姐已经和衣就寝,不可打扰。
他想了想,莫不是那病秧子还未死心,竟在他明令警告过后还敢对沈念动妄念?他脸色暗沉,连生微弯的唇角都绷直了,脚步走得不快,心中的怒意却渐渐升腾。
林凌想起去年沈念的浅笑,这是他第一次见沈念的笑,清清淡淡的,温温柔柔的,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似盛满了世间春意。那时候的沈念还是少年模样,这个笑还带着几分稚气,却也莫名诱人。
诱得自己看入了心,也诱得柳家大公子看失了魂。
那时的柳安珩,林凌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然而他还是在意了,在意沈念这个难得的浅笑,却是为他人绽放。
明明他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
于是林凌有了离开柳府的突然决定,还质问沈念是否对柳府不舍,最后幼稚地以讨赏为由,向他讨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笑。
原来那时的我,就已经对这阿呆如此在意了吗?林凌顿住脚步,远远看见一盏飘悠的灯笼渐渐走近,看见了那揉眼打呵欠的熟悉身影,他五感异于常人,不但看清了沈念微颦的眉头和松垮的肩线,还看见了他眼角因困意溢出的泪珠。
他快步上前,接住倒下的沈念,看着孩儿蜷缩在他怀里,精致的眉眼里全是安然,还不自觉蹭了蹭他的衣襟,眼睫上凝着闪动的珠光,可怜又可爱。
明明不能熬夜,还不知道早点回来睡觉,当真是顽皮的孩儿。林凌无奈叹气,绷直的唇角却悄悄弯起,他脚步沉稳,一步步朝着西厢走去。
明日就能离开柳家了,那病秧子,约莫此生难见了,无论他对沈念有什么妄念,也不过是个无名之人,连被自己视作对手,都不配。
......
被轻柔放到床上的沈念毫无动静,连姿势都没换一下,林凌心将他的外衫脱下,视线不自觉被里衣裹着的玉白肌肤吸引,仿佛被蛊惑了似的,慢慢把鼻尖凑近,清淡的药香混合着甘美滋味灌入鼻腔,那是只有他知道的,专属于沈念的独特气息,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无法自拔。
他很喜欢这股药香,仿佛是为他而量身订制一般。初见时孩儿满身的血污,脏得脸都看不清,却偏偏没有常人身上的臭味,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纯粹清澈,叫他只一眼,就心生同情。
同情......也是情。
林凌闭上双眼,埋首于沈念的肩颈间,放任自己被沈念的药香裹挟。他忽然想起,在药王谷内亲眼见闻的药酒酿造之法,用药人泡酒,将药人满身的春意尽数化在酒中,药人又因被春酒浸泡,而淫意尽显,尖声淫叫不见快意,全是无从发泄的痛苦,这一声声痛苦的淫叫,却能唤起人心底里最黑暗的欲望。
“嗯哼......”沈念被压得气闷,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手掌抵到林凌胸前,似无力推拒,也似怯意挽留。林凌拼命压抑心底的骚乱,最后以失败告终,他眼底泛起狼光,双臂撑在沈念头侧,让自己整个身体覆在他的身上,全方位包围着他,却又心翼翼地撑着重量,生怕真压到怀里的孩儿。这副模样,当真是可怜又可悲。
他缓缓低下头,从沈念的眉眼开始,一点点地轻吻,吻过纤长的睫毛,吻过挺翘的鼻尖,吻过他最爱的柔软唇瓣,但也没有多作停留,而是继续往下,吻过精巧的下巴,细嫩的脖颈,直到被衣领阻挡,只能停在微凹的锁骨处。
他微微抬头,看着那恼饶衣领,心底生起暴虐,他想伸手把那衣领撕开,让沈念的胴体完全赤裸展现在他面前------可那之后呢?
要看沈念的裸体从来不难,他们每日共浴,孩儿从未遮掩,不知是因他尚未开窍,完全不懂情爱之事,还是对自己的信任,已经超越了世俗界限。
林凌看着怀中毫无防备、仍在安稳沉睡的沈念,脑海如同两头猛兽在疯狂厮打,一头是是强烈的渴望与失控的占有欲,另一头是汹涌的爱意与无限的珍惜。
不可以。
我答应过孩儿,还要等他四个月。
林凌赤红着眼眸,死死压抑自己,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最后还是僵硬地翻过身,背对着沈念躺下,不多时,又忍不住转回身,把沈念紧紧嵌入怀里,粗重的呼吸久久无法平息。
沉睡的沈念似有所感,不适地动了动,睡梦中似是吞下了一根火热的铁棍,烫得他腹中有些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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