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听见卫婵还知道自己一个秘密时,章轻衣并未在意。
因为从卫婵进入楚国封地的第一日起,他就知晓她的一切行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得到了哪些消息。
在他得到的情报中,卫婵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即便有,也是些人尽皆知的事。
因此,在卫婵出这句话时,章轻衣只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语带嘲讽:“秘密?我的秘密太多,阿婵不妨,是哪一条?”
卫婵看着他,认真道:“我知道,你囚禁子已数月有余,如今日日在朝堂上出现的,只是一个替身。”
“……”
尽管知道陆青升不会骗自己,可卫婵还是不敢相信,如此隐秘的消息会传到他耳郑
而且章轻衣囚禁子四月有余,而陆青升也跟了自己四月有余,卫婵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因此,对于这个消息能否吓唬到章轻衣,卫婵并没有把握。
却不想,听完自己这句话,章轻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冷了下来。
不止是冷,更近乎寒意森森。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卫婵的眼睛,问她:“你如何得知?”
一看章轻衣的眼睛,眩晕感又袭来,攫住卫婵的神志,令她下意识地便要出陆青升的名字。
好在陆青升不受问魂术控制,及时出来救场:“不重要。你只管知晓,我有你囚禁子的证据,且已经交给了一位友人……若在十日内我不出现,她就会将此事公之于众,令下人都瞧瞧,你章轻衣,行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
“证据?我并未做过的事,你何来的证据?岂不是空口白牙,凭空捏造?”
“有没有做,你自己很清楚,”陆青升语气坚定,“阁下若是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要借着盘问的由头试探我?”
“……”
章轻衣沉默,一双幽绿的眸子紧紧追随着卫婵,久久未动。
卫婵任他盯着看,面不改色,毫不退让。
二人对峙许久,到底是章轻衣先眯了眯眼,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放了他们。”
顺着卫婵的目光看向被绑在刑架上的高岳,章轻衣浅浅斟酌了一下,答道:“可以,但你如何保证,你不会将此事出去?”
陆青升代替卫婵答道:“阁下派人跟着我去拿回证据就是,如今我不过是个废人,若我耍诈,阁下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
章轻衣琢磨了一会,认可:“好,我便信你一回。”
完,他示意下属:“放人。”
“是。”
被丢在角落的山月这时才费力地抬了抬眼睑,向卫婵望来。
隔着满室昏暗又摇晃的光影,二人对视,卫婵很轻地朝她眨了眨眼,而后再次看向了章轻衣。
尽管不在看她,但卫婵依旧能感受到,山月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直至她被带出暗室。
卫婵想了想,问章轻衣:“我如何得知,你是真的放了他们,而非将他们随意安置在别处?”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我在问你。”
“此事无论我如何证明,你怕是都不会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无故骗你。而且,无论我放不放他们,只要我想,我都能轻易地将他们重新抓回来……信与不信,你自行斟酌就是。”
“好,”卫婵也知道,晏京是章轻衣的地盘,放人还是抓人,对他来都是一句话的事,多无益,于是她答应下来,“那便依照你我的约定,你放人,我带你去找证据。”
章轻衣上下扫了卫婵一眼,点头:“放心,既放人,我便不会食言……起码这次不会。但在我拿到你的证据前,他们不能出城。”
卫婵并不在意:“随你,我不过念他们无辜,不愿牵连他们……只要你不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随便你如何安排。”
“……”
章轻衣沉默,没有回应,只吩咐手下:“带她去疗伤。”
“是。”
……
即便在花辞树时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卫婵的心志要比寻常人坚毅得多,可此番受刑后处理伤口的过程,还是令她几度濒临崩溃。
倒不只是因为痛苦,更是因为身受痛苦,又没有反抗痛苦的能力。
身上的皮几乎换了一层,洗伤口敷药包扎,每个步骤都痛到难以承受,又身体瘫软,寻不到缓冲之法,只能硬生生挨着。
好在那医师心善,实在看不下去后偷偷给她喝了麻沸散,才让她沉沉睡去。
待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躺在一间很朴素的屋子里,床前坐了个年轻男子,一手握着一把短刀,一手拿着一块白帕子,正细心擦拭。
听见身后传来动静,那男子回头看来。
二饶目光在空中交接,男子面色不变,语气淡淡:“醒了?”
“……这是何处?”
卫婵头痛欲裂,身上依旧动不了分毫,但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那男子站起身,握着那把刀朝她走来,从容问她:“你以为呢?”
“……”
这话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微妙的恶意,卫婵怔忡一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是很陌生的长相,卫婵能确定,自己从前并没有见过他。
于是卫婵冷冷回道:“我在问你。”
许是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卫婵还能如此强硬,那男子愣了一下,又嗤笑道:“冷宫的一间废弃宫室罢了……你还想在何处?”
不理解他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卫婵懒得理他,径直问道:“章轻衣呢?让他来见我。”
那男子拎着刀站在床榻边看她:“章大饶名讳,也是你能轻易称呼的吗?”
“能不能又如何?我能记住他的名字,愿意唤他的名字,他该烧高香庆贺才是。”
“……”
男子没话,但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握刀的手指在刀柄上来回摩挲,不知在想什么。
看他不话,卫婵也不再出声,默默看了眼绑了一身的绷带,尝试催动内力。
很可惜,依旧是徒劳。
失败了太多次,这回,她倒是没觉得失落,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此时,那男子才再度开口道:“你的那证据,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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