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别岛,主卧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窗外永恒不变的海浪声,如同沉闷的鼓点,敲打在人心上。段云深死死地抱着李秀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勒断。他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濒临崩溃的愤怒、恐慌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决绝。
父亲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
“你不再是我段擎的儿子!”
“段家没有你这样的继承人!”
“你好自为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巨大的荒诞感与悲凉。他为段家付出了那么多,从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他以为父亲是理解他的,纵容他的!可到头来,就为了一个他爱上的女人,父亲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要将他扫地出门?!剥夺他的一切?!
凭什么?!就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不!他不是不爱段家,不是不想做继承人!但他更不能失去李秀杰!这个女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成了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亮,成了他偏执灵魂的锚点!失去她,他会疯!会比失去段家、失去一切更加痛苦千万倍!
既然父亲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既然段家容不下他的爱,那他就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段云深在李秀杰耳边反复呢喃,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病态的执念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谁都抢不走……父亲不协…傅寒烬更不协…谁敢抢,我就杀了谁……”
李秀杰被他抱得几乎窒息,听着他这些疯狂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清晰地感受到段云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毁灭性的气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随时可能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放……放开我……”她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试图挣扎。
“不放!”段云深猛地抬起头,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布满了骇饶血丝,眼神狂乱而炽热,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爱恋,“李秀杰,你看着我!看清楚!现在,全世界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你也不能离开我!听到没有?!”
他的指尖用力,捏得她下颌生疼。李秀杰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眼前这张因为疯狂而扭曲的俊脸,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你……你到底怎么了?”她声音颤抖地问。
“怎么了?”段云深低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疯狂,“我父亲……不要我了。因为我要你。他我不配做段家的继承人,要和我断绝关系。”
李秀杰瞳孔猛地一缩!断绝关系?!就因为……她?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段家……竟然因为她闹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段云深的脸凑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压迫感,“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了。我为你放弃了一切!家族、地位、财富……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要是敢离开我,敢背叛我……李秀杰,我发誓,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会毁了你!然后再毁了我自己!我们……一起下地狱!”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李秀杰的心上,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段云深为什么会疯成这样了!他被家族抛弃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他将所有的偏执和绝望,都倾注到了她的身上!她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成了他随时可能拉着一同毁灭的陪葬品!
这个认知,让李秀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段云深或许有一会腻了她,或者段家会迫于压力放了她。可现在……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了!段云深为了她,已经众叛亲离,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只会更加疯狂地抓住她,将她拖入更深的深渊!
“不……不是的……”李秀杰摇着头,眼泪终于滑落,“你不该这样的……段云深,你放了我吧……求求你……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死?”段云深眼神一暗,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是掠夺,而是带着一种惩罚性的、绝望的啃咬,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将她彻底吞噬!“那就一起死好了!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段云深这辈子也值了!”
“唔……!”李秀杰拼命挣扎,却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屈辱和恐惧的泪水汹涌而出。
一吻结束,段云深喘息着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和满是泪痕的脸,眼底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扭曲的爱意所取代。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与他方才的暴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哭……”他的声音沙哑了下来,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秀杰,别怕。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对你好的,比以前更好。我把一切都给你……我只有你了……你也只能有我……”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幻象中,将李秀杰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喃喃自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李秀杰僵硬地被他抱着,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段云深已经彻底疯了。她逃不掉了。等待她的,将是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窒息的囚禁和……一场注定毁灭的悲剧。
从这一起,段云深的行为变得更加偏执和不可理喻。
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李秀杰,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超过十分钟。别墅内的监控被增加到了前所未有的密度,连浴室和卧室最私密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他不再去书房处理公务,所有的事情都通过加密设备在卧室里完成,他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李秀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和占有欲。
他对她的“好”,也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控制。他亲自喂她吃饭,逼她吃下各种昂贵的补品,美其名曰为了“孩子”。他不再允许她穿任何他认为“暴露”或者“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衣服,只让她穿他挑选的、保守而柔软的睡衣或家居服。他甚至开始干涉她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一切可能让她联想到外界、联想到傅寒烬的东西,都会引发他剧烈的情绪波动。
夜晚,成了李秀杰最恐惧的时刻。段云深的索求变得愈发频繁和……带着一种绝望的意味。他像是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一遍遍确认她的归属,在她身上打下属于他的、无法磨灭的烙印。他的动作时而粗暴,时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诡异的温柔,但无论哪种,都让李秀杰感到无比的屈辱和痛苦。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动地承受着一切,内心对傅寒烬的思念和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偶尔,在极度的压抑和恐惧中,李秀杰会情绪崩溃,忍不住低声哭泣。这时,段云深不会发怒,反而会表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心疼”。他会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吻去她的眼泪,用沙哑的声音哄着她,着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情话”:
“别哭,宝贝……我的心都要碎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但我太爱你了……我控制不住……”
“乖,只要你不想着离开我,不想着别人,我会把你宠上的……”
“给我生个孩子吧,秀杰……有了孩子,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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