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咧着嘴笑，总算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成，提前道个喜，等着喝你喜酒。”
李无敌真没打算使绊子——反正许大茂注定断香火。
这话听得许大茂心里不是滋味：有钱买缝纫机，就不能随份子吗？
揣着复杂心情回到家，许大茂翻出老爹的皮鞋，扯了只旧袜子使劲擦得锃亮。
李家买缝纫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光院里，整条胡同都在议论。
主角偏偏是李无氮—这个没长辈帮衬的工人，短短时间里娶了漂亮媳妇，添了大件，还在厂里拿了奖。
句人生赢家都不为过，直到各户吃晚饭时，话题还绕不开这事。
中院贾家屋里，饭菜刚摆上桌。
贾张氏这回学精了，簸箕里四个窝头，她上手就抢了两个攥在手里。
贾东旭和媳妇对视一眼，默默各拿一个，簸箕转眼见磷。
“哎哟差点忘了，锅里还有好的。”
陈碧华三两口吃完窝头，转身从厨房端出碗，里头躺着两个白面馒头。
“媳妇分我一个，根本没吃饱。”
“东旭你是顶梁柱，得吃好的。”
陈碧华麻利地分了馒头，自己抓起来就咬了一大口。
“碧华，你咋不还有白面呢？”
贾张氏攥着窝头，顿时没了胃口。
“妈，您也没问啊。
白面馒头还得再蒸会儿。”
陈碧华今儿领了工资，可不想再忍气吞声，当即就怼了回去。
“下回等饭都做好了再喊人！”
贾张氏不好发作，筷子一伸，狠狠夹了几片白菜塞进嘴里。
贾东旭听着不是滋味。
以前倒没觉得，这两听媳妇念叨多了，越发觉得老娘光吃不干活。
幸好从这个月起，工资不用上交了。
贾张氏三两口啃完窝头，咂摸着嘴没尝到白面，心里直犯嘀咕。
“东旭，今儿发工资了吧？该交家用了。
眼瞅着要过年，你也省着点儿花。
上个月请半假少挣四毛多，这个月就给你留三块五伙食费。
人家秦淮茹每月才三块钱，不也过得好好的？”
她就指望着儿子这点钱养老呢。
“妈，秦淮茹这个月领了五块钱，都在厂里吃上白面了，我还啃窝头呢！”
贾东旭越想越觉得让媳妇管钱没错。
“哎哟喂，她那叫先甜后苦！咱得先苦后甜，等你涨了工资就好了。”
贾张氏伸手就要拿钱。
谁知贾东旭直摇头：“妈，我都成家了，往后让碧华管账。
她每月给我五块零花。”
“啥？让她管钱？凭啥啊！”
贾张氏愣了半才回过神，拍着桌子就骂，“好你个陈碧华，撺掇东旭跟我作对是吧？老贾家从来都是婆婆管账，这是规矩！”
陈碧华可不吃这套：“妈，我和东旭都结婚了，哪有婆婆把着钱不放的道理？往后您就安心享福，吃喝用度我都给您置办齐活！”
“这不成！你刚过门哪会精打细算？”
贾张氏真急了——她才四十出头，难道要让儿媳妇骑到头上？
“您放一百个心！赶早市买新鲜菜，等傍晚挑便宜肉，不进副食店挨宰。
买粮不过秤绝不给钱——您那些本事我早学全乎了！”
陈碧华寸步不让，这可是关乎日后舒心日子的大事。
“造孽啊！东旭你可别被她糊弄了！”
贾张氏彻底慌了神——看家本领都被摸透了！
贾东旭连连摆手：“妈，碧华是我媳妇，她怎么会骗我？我都跟厂里好了，以后工资全由碧华去领。”
“这怎么行啊，呜呜……我得让院里人给评评理！”
贾张氏抹着眼泪冲到门口，一掀帘子就往外冲，结果脚下一绊，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快来人啊！新媳妇欺负婆婆啦！”
她这一嗓子把中院的人都喊了出来，连后院遛弯的都被惊动，纷纷折回来瞧热闹。
“李无敌，快去看！贾张氏在中院摔跟头哭呢，去晚了可赶不上！”
二大妈边跑边招呼后院的熟人。
“来了！淮茹，你也赶紧跟上！”
李无敌撂下饭碗就跑，忽然觉得不对劲——媳妇在家，二大妈为啥专程叫他？
转念一想，秦淮茹不是上班就是忙家务，跟大妈们聊不到一块儿。
倒是他自己，早和大妈们打成一片了！
中院里，贾张氏坐在冰凉的地上嚎哭，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易中海上前劝道：“老嫂子，年底要评先进了，这么闹多不好。”
见人齐了，贾张氏拍着大腿嚷：“杀的！新媳妇刚过门就要管我儿子的工资，大伙这像话吗？瞧瞧人家秦淮茹，她管过钱吗？”
要是秦淮茹在场，怕是要谢她这句“夸奖”
。
傻柱挤进人群嚷嚷：“这事儿全轧钢厂都知道！要我贾东旭缺心眼，爷们的工资哪能让媳妇领？”
他倒不是帮腔，纯粹觉得贾东旭丢面子。
李无敌盯着傻柱直摇头——这货比贾东旭还窝囊，哪来的脸别人？
贾东旭冲出屋子反驳：“傻柱你懂啥！我这是疼媳妇。
李无敌不也让秦淮茹领工资？院里谁过闲话？”
众人瞥向李无敌，心想：谁闲话你能听见？人家压根不要脸！
眼看话题又被带偏，贾张氏急得跺脚：“钱必须我来管！新媳妇哪会持家？非把家底败光不可！”
李无敌立刻声援：“我支持陈碧华管钱！贾张氏以前克扣东旭伙食费，逼得他偷吃家里鸡——这事儿大伙没忘吧？”
“李无敌！”
贾东旭涨红了脸，“能别提鸡吗！”
贾东旭憋了一肚子火，偏偏众人这次都向着他话，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李无敌得在理，瞧瞧贾东旭瘦成啥样了，贾张氏自个儿胖得流油，钱攥在她手里，好东西全进了她肚皮。”
贾张氏确实不会持家，瞧她家办酒席那算计劲儿，家家户户要随礼，却只准一人去吃席，谁乐意去啊。”
院里邻居七嘴八舌帮腔，巴不得看贾张氏吃瘪。
可也有人唱反调，阎埠贵插话：两口自己管钱经地义，但总得给老人孝敬养老钱吧！
这阎老西早盘算好了，等儿女上班，每人每月得交十块养老钱。
要是在家吃饭，还得另交伙食费。
刘海中也附和：孝敬老人是本分，这钱可不能省。”
易中海跟着发话：东旭啊，大伙儿得都在理。
你让媳妇管钱没问题，可赡养老人更是本分。
你得孝顺，尤其对你妈，可不能亏待了。”
何大清咂摸着嘴没吱声，心想傻柱这子可不能太早成家，不然工资就拿不着了。
三位大爷都发了话，贾东旭招架不住：那每月给我妈两块，反正她吃住都在家，两块够花了。
我工资才二十二块五，家里开销大，实在拿不出更多。”
两块就两块，给了就是好孩子。”易中海见好就收，教育贾东旭得循序渐进。
哎哟喂，两块钱够干啥呀！贾张氏又嚎起来，可大局已定，闹也白搭。
陈碧华干脆利落掏出两块钱，心里盘算着往后从菜钱里省出来。
贾张氏拍腿哭喊：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每月两块还不如秦淮茹呢！
正巧秦淮茹洗完碗来中院，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她每月三十块，比贾家全家开销还多。
秦淮茹暗自庆幸当初被截了胡，要不现在也得过苦日子，哪来如今的好光景。
走喽，遛弯去！今儿发工资，明又休息，别让贾张氏坏了大家兴致。”李无敌招呼媳妇出了院门。
邻居们三三两两散了，各忙各的去。
贾东旭也扯着嗓子喊：媳妇，咱也遛弯去！
来啦东旭！陈碧华欢喜地跟上丈夫。
钱虽不多，可往后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这日子没法过了哟！贾张氏的干嚎飘在四合院上空。
贾张氏哭嚎了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嚷道：明可是周日，我家东旭要摆酒，老易、老刘......你们都得来啊！
还摆什么酒席，鸡都让贾东旭偷吃光了。”阎埠贵完就溜，他那点工资都得精打细算，可不敢乱花。
贾张氏，你还欠我两毛钱呢，先把账结了吧。
贾东旭自己都没要办酒，你别瞎张罗。”刘海中也不愿随礼，家里三个儿子将来读书娶媳妇都得花钱，负担可不轻。
易中海琢磨半晌最终也没掏钱。
贾家又不是揭不开锅，穷点儿反倒能让贾东旭学会孝顺。
转眼间院子里的人都散了，贾张氏非但没收到礼金，反倒倒贴出去两毛钱还债。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东旭娶了媳妇，日子怎么反倒不如从前了？贾张氏百思不得其解，这日子不是应该越过越红火吗？
......
北新桥百货商店门前，李无敌拎着酱油壶，牵着媳妇走了出来。
出来遛弯哪能不消费？
哥，你尝尝。”秦淮茹捧着杯掼奶油，这东西金贵得很，要三毛钱一杯，快赶上两斤白面的价钱了。
如今物价多以分为单位，像涮羊肉也是三毛钱一份。
李无敌张嘴接过媳妇用木片挑起的奶油。
呸！自己吃独食还让媳妇伺候！贾东旭领着媳妇正好路过，看见这一幕气得直瞪眼。
那掼奶油多奢侈啊，居然舍得买。
我乐意！秦淮茹打心眼里瞧不上贾东旭，这人自私自利，哪及得上她李大哥半分。
淮茹，甭理他。
再喂我一口，剩下的都归你，也让大伙儿瞧瞧我是怎么疼媳妇的。”李无敌存心要让东旭兄弟好好体会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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