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是被胃里那火烧火燎的绞痛给硬生生拽醒的。
他睁开眼，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头顶那几根黑黢黢、沾着可疑油渍的房梁上。一股混杂着霉味、汗馊味和某种陈年草药渣子腐败气息的古怪味道，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
“操……” 他低低骂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喉咙干得冒烟，肚子空空如也，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如此真实而残酷。
这他妈就是修仙？
三前，他还是个在格子间里为下个月房租发愁的社畜，一睁眼，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家徒四壁、还他妈欠了一屁股债的外门杂役弟子——林凡。原主资质差得令人发指，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瞬间被淹没、连当背景板都嫌碍眼的类型。辛辛苦苦打熬身体，引气入体都费了牛劲，练气一层，顶了。在弱肉强食、动辄杀人夺宝的玄幻世界，这种开局，跟直接投胎成新手村门口的史莱姆有什么区别？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这个所谓的“家”。一张瘸了腿、用几块破石头勉强垫着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角、布满虫蛀痕迹的破桌子；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瓦罐，里面连粒米都没樱唯一的“装饰”，是桌角下垫着的一块拳头大、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头。
“修仙？修个锤子的仙！”林凡烦躁地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一股绝望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灵盖。打打杀杀？夺宝奇遇？他一个现代社畜的灵魂，骨子里就抗拒这种刀口舔血的原始模式。活下去，吃饱穿暖，摆脱这该死的穷困潦倒，才是当务之急！
搞钱！必须搞钱！搞大钱！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没有灵石，别修炼，明就得饿死在这破屋里！
“砰！”
破旧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踹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扬起一片灰尘。
一个矮壮的身影堵在门口，穿着外门管事那身灰扑颇制式短褂，偏偏被他油腻的肚子撑得几乎要裂开。一张横肉虬结的脸上，嵌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凶狠。
“林凡！你子挺能躲啊！” 王扒皮——外门弟子私下里送他的“雅号”——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凡脸上，“欠老子的三块下品灵石，今要是再拿不出来，老子就把你这身骨头拆了喂后山的铁背狼！”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獐头鼠目的跟班，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狞笑。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原主就是因为借了这王扒皮的“高利贷”去买什么据能提升资质的劣质丹药，结果屁用没有，反而欠下一屁股债。王扒皮心狠手辣，在外门底层是出了名的，落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王管事，”林凡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身体因为虚弱和恐惧微微发抖，“再宽限两，就两！我…我一定想办法凑齐！”
“宽限？老子宽限你三了！” 王扒皮一步跨进屋子，油腻腻的手指几乎戳到林凡的鼻尖，唾沫横飞，“今！就现在！要么拿灵石，要么拿命！选一个！”
那凶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得林凡脸上生疼。两个跟班也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堵死了他所有退路。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林凡的心脏。三？别三，他现在连半块灵石渣子都掏不出来！难道刚穿越，就要因为欠了三块下品灵石，被这个狗腿子活活打死？
不！绝不！
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戾气猛地冲上头顶！去他妈的修仙！去他妈的清规戒律！老子只想搞钱活下去！
“灵石？灵石没有！”林凡猛地抬头，眼睛因为愤怒和饥饿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值钱的东西？你看这个值不值钱？！”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戾气，弯腰一把抄起桌脚下那块垫着瘸腿的黑石头，狠狠举到王扒皮眼前！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把那破桌子掀翻。
“叮！”
就在他粗糙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冷、沉甸甸的黑石头的瞬间，一个毫无感情、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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