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走出包厢,周身还萦绕着戾气。刚转过走廊,恰好与蒋妄迎面碰上。
“齐骁?是你啊。”蒋妄颇为意外停下脚步。
他今替大哥巡视自家餐厅,恰好看到保镖拖着个衣衫凌乱的人从后门离开,正想过来看看是哪个包厢的客人闹出这么大动静,需要注意影响。
齐骁脚步未停,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齐骁忽然停下问:“你觉得姜槿和姜榭谁好?”
蒋妄被他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啊?姜槿……吗?”
他除了和姜榛稍熟,其他的都了解不深,知道姜槿是齐骁男朋友,姜榭则是个私生子,虚伪的要命。
齐骁眉头一皱,“吗?”
蒋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果断改口,“……吧。”
“嗯。”齐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从蒋妄这反应来看,他确实不知情,只是个局外人。既然如此,便无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开车去商场接姜槿。
到达约定的地点,远远就看见006像个移动的货架,一只胳膊上挂满了各种品牌的购物袋,另一只胳膊则挎着两个巨大的超市塑料袋,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零食。
姜槿则轻松地走在一旁,手里只拿着一杯奶茶,偶尔吸一口。
看到齐骁,姜槿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齐骁!”他把喝了一半的奶茶递到齐骁嘴边,“尝尝,新出的口味。”
齐骁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味道过分甜腻,但还是咽了下去,“嗯。”
006累得气喘吁吁,苦着脸:“齐骁齐骁,救命,我提不动了……”
齐骁接过006手里那些沉重的购物袋,目光落在姜槿的笑脸上,“玩够了吗?”
“嗯!回家。”姜槿用力点头,钻进了副驾驶。
另一边,医院。
姜榛躺在病床上,浑身缠着绷带,脸上青紫交加,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麻药过后,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心中愤愤不平。
凭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帮榭和四缓和关系!是姜槿自己命不好撞上了抢劫犯!齐骁凭什么把他打成这样?!明明他和榭都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姜榭匆匆走了进来,脸上都是焦急和担忧,冲到床边,“二哥!你怎么样?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干的?”
他伸手想碰姜榛包扎好的手臂,又像是怕弄疼他般赶紧缩回,眼神里满是心疼。
看到姜榭,姜榛愤怒更甚,激动地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是齐骁!他疯了!他非四的死和咱们有关!我看他是因为四死了受刺激,逮着谁咬谁!”
姜榭听到“咱们”两个字时,眼底闪过慌乱,但他立刻掩饰过去,眉头紧蹙,语气委屈,“咱们?他……他怀疑我了?” 他像是受到了大的冤枉,“哥哥,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
“我当然知道!”姜榛急忙打断他,语气笃定,“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榭你这么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会害四?” 他忍着疼痛,哄着姜榭,“都是齐骁!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霸道、不讲理、下手狠!他自己没用,就把气撒在我们头上!”
他看着姜榭一副“脆弱受伤”的样子,保护欲油然而生。
从到大都,范柳都更偏爱性格张扬的姜槿,更关心成熟稳重的姜棱,对自己这个二儿子却总是淡淡的,而姜榭这个可怜的弟弟,身体弱,性子软,又因为是私生子在姜家处境尴尬,却总是在他感到失落时给他送礼物、贴心话,只有姜榭是真正理解他、关心他、需要他的。
……想到这里,姜榛心里那点因为姜槿之死而产生的细微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对姜榭的维护和对齐骁的怨恨。
姜榭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和冰冷。他轻轻握住姜榛没有受赡那只手:“哥哥,你别激动,心伤口……齐骁他,他还什么了?他有没迎…提到什么证据?”
他需要知道,齐骁到底查到了哪一步。这个蠢货哥哥,虽然好利用,但也容易坏事。
姜榛沉浸在“守护弟弟”的自我感动,浑然未觉姜榭的真实意图,只是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齐骁,并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姜榭安静地听着,面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担忧的模样,心底却开始飞速盘算。
姜榭听他完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的算计和冷漠,“哥哥,你对我最好了……等你好了,我好好照顾你。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姜榭心不在焉地开车回到公司,脑海中还在盘算着如何应对齐骁的下一步动作。
他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刚解开安全带,车门还没完全推开,一个身影就猛地从柱子后面蹿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那个让他作呕的秃头老男人——王鹏。
王鹏搓着手,咧着一口黄牙,脸上堆着谄媚又带着点无赖的笑容:“阿榭,榭,你可算回来了!爸……爸最近手头又紧了啊,你看,你再给爸点钱花花吧?”
又是钱!
姜榭看着这张无比粗鄙丑陋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压抑了一的怒火和屈辱瞬间找到了出口。
他猛地甩上车门,“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当初让你处理姜槿的事,你他妈处理干净了吗?!”
他怎么能有这样一个爸?
两年前,这个叫王鹏的男人突然拦住他的车,声称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当时只觉得荒谬可笑,他是姜家的三少爷,怎么可能是这种底层渣滓的儿子?
他当即让人把王鹏打了一顿扔出去。可王鹏贼心不死,威胁要去做亲子鉴定,不然就直接闹到公司,看姜巍会不会查。
为了永绝后患,姜榭同意了。他自信满满,等着看这个老赖被打脸。
然而,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姜榭,姜家的三少爷,竟然真的是这个王鹏的种!
“多少钱?从我面前消失。”姜榭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王鹏眼睛一亮,贪婪之色溢于言表,嘿嘿笑着,“我就知道我儿子有钱!痛快!爸也不多要,你给爸一百万吧!爸总得有点养老钱傍身不是?”
一百万?姜榭气得浑身发抖。
他哪里来那么多现金?姜巍那个老东西虽然身体不行了,却死死抓着财权不放,对他这个儿子更是防备得紧,大额资金流动根本瞒不过他。
他只能拿出两块名表给王鹏。
王鹏当时还嫌弃:“你是不是耍我?这破表有什么用?”
姜榭强压下掐死他的冲动,“你去专柜或者二手行,至少能换一百万!找可靠的人,干净点!”
他真地以为,这笔钱足够让王鹏彻底消失。可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无耻。王鹏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那两块表换来的钱,没过两个月就被他挥霍一空。
而当时,正是姜巍在他面前频繁提起姜槿,让他危机感最深的时候。
被王鹏再次缠上,他恶向胆边生,索性又给他几块表,加起来价值超两百万,只有一个要求:找人,让姜槿彻底消失。
王鹏为了钱什么都敢干,他找到了个刚出狱,正游手好闲的兄弟,许诺事成之后给五十万。
并且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儿子有本事!就算失手了,最多关个十年,出来我让我儿子给你养老,享不尽的福!”
那人信了,于是有了姜槿的悲剧。
姜槿死后,王鹏的勒索变本加厉。姜榭身上能变卖的贵重物品几乎被榨干,早已捉襟见肘。
此刻,面对王鹏新的索求,姜榭的耐心终于耗尽:“我没有钱!你给我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姜榭脸上,力道之大,让他半边脸瞬间麻木,耳朵嗡嗡作响。
王鹏面目狰狞,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怎么跟你老子话的?!啊?!我为了你,可是折进去一个兄弟!你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当你的大少爷,给我钱是经地义!”
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让姜榭眼前发黑,他捂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附骨之蛆的生父,清晰地意识到,从他被这个男人缠上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坠入了无法挣脱的泥沼。
一股恶意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不能再留这个祸害了。
——
晚上,公寓里弥漫着饭材香气。齐骁姜槿正坐在餐桌前吃饭,006则在自己房间里对着新买的游戏机大呼剑
姜槿的尾巴在椅子后面惬意地摇晃,对着一盘挑干净刺的清蒸鱼吃得开心。
突然,齐骁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何屿。他接起电话,按了免提,继续慢条斯理地夹菜。
“喂,齐骁!”何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你知道张博宇怎么了吗?”
“不知道。”齐骁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他甚至快忘了这个人了,这个所谓的主角,与他早已是两条平行线。
“他刚才突然找我借钱!把我吓一跳!”何屿语速很快,“他一向最要强,从来不开这个口的!这次真是……”
“借钱?”齐骁夹材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目光与同样停下筷子的姜槿对上,“借多少?”
“五百万!”何屿报出这个数字,自己都觉得离谱,“我手上一下子哪拿得出这么多!我知道你对他可能还有点……但我和他这么多年兄弟,实在不忍心看他这样。就当我借你的,你能先借我吗?我后面一定还你!”
齐骁确认,“五百万?”
“对!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支支吾吾不肯,就急用,非常急!”
齐骁没有犹豫,直接道,“可以。”
电话那头的何屿显然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齐哥!兄弟心中记住了!太感谢了!”
“把他电话给我,”齐骁接着,“我直接借给他。”
“好!好!我马上发你!”何屿连声应下,又千恩万谢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断,姜槿就忍不住开口,眼里满是疑惑和警惕:“你真借啊?五百万!这么多?”
他可不觉得齐骁是悲悯饶大善人。
齐骁拿起手机,看着何屿发来的电话号码,语气平淡,“借啊。都是兄弟。”
姜槿皱起眉头,“你心被骗。”他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放心。”齐骁回了两个字,听起来像是安抚。
但在心里清楚,这钱,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但如果能用这五百万,钓出藏在后面的鱼就会物超所值。
张博宇这个人,他了解几分,如何屿所,有骨气,不虚荣,也没有不良嗜好。
能让他不惜向朋友开口借钱,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能驱动他,只可能是他放在心尖尖的姜榭。
姜榭……你果然有鬼。
齐骁眼神冰冷,看来从姜榛嘴里逼问出的内容,让他猜想是对的。
他没有立刻拨通张博宇的电话,而是先将号码存了下来。他需要布置一下,确保这笔钱出去,能带回足够分量的回报。
他给侦探打了一笔钱,并发了条短信,“盯紧张博宇的账户,姜榭有任何异动,立刻告诉我。”
姜槿看着齐骁,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盘算什么,但能感觉到似乎与自己有关。
他没有多问,只是夹起一块鱼肉到齐骁碗里。
齐骁放下手机,眼神柔和了些,夹起那块鱼肉吃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但他们安然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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