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进了专门的电竞房,厚重的房门一关,隔绝了外界。
对他而言,似乎只是换了个更大更空旷的地方打游戏。
006则站在宽敞得能跑马的客厅里,手里拿着齐骁随手扔给他的抹布,欲哭无泪。
面积翻倍,工作量翻倍,抵债期限延长……他感觉自己签的不是租房协议,是卖身契。
认命地叹了口气,006开始笨手笨脚地擦拭落灰的茶几。
而重回故地的姜槿,内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齐骁居然还留着这里……他为什么没卖掉?
的白猫在空旷的客厅里乱爬,这里嗅嗅,那里蹭蹭,试图寻找属于过去的气息。
他想到处看看,特别是那几个紧闭的房门后面。
可他现在的身体太了,力气也弱,别拧开厚重的门把手,就是跳起来都够不着。
他尝试用爪子扒拉了几下主卧的门,门纹丝不动。
该死!
姜槿有些焦躁,甩了甩尾巴。
跑了半,他有些累了,沙发旁边有一个软榻榻米,他以前就喜欢瘫坐在上去,现在有些怀念,直接跳了上去。
爪子在柔软的表面踩了踩,一种想要磨爪子的冲动涌了上来。他伸出前爪,露出尖尖的指甲,对着榻榻米边缘就开始“刺啦刺啦”地挠。
正埋头擦桌子的006听到这动静,心里一紧。
这榻榻米看着就很贵!要是被挠坏了,齐骁会不会把账算到他头上?
他赶紧放下抹布,心翼翼地靠近,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猫咪,乖哦,这个不能挠……来,我抱你去别的地方……”
他伸出手,试图把猫抱起来。
然而,姜槿正挠得起劲,而且他对这个抢走齐骁注意力的黑发少年没什么好感,立刻发出威胁的“哈”声,身体弓起,一副“你敢碰我我就挠你”的架势。
006吓得立刻缩回手,心有余悸。
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搞破坏……
纠结再三,006只能硬着头皮去敲电竞房的门。
“齐骁!那个……猫,猫在挠东西!”他在门外喊道。
沉默几秒,随即房门被拉开。齐骁顶着那张厌世脸出现,“又怎么了?”
“它……它在挠那个榻榻米……”006指着客厅方向,声告状。
齐骁大步走过去,果然看到那只白猫正专心致志地对着榻榻米边缘实施“破坏”。
他二话不,弯腰,精准地捏住猫的后颈皮,轻松把它拎了起来。
实际上,主要原因是姜槿察觉到他的靠近,自己松了爪子。
齐骁把猫拎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双一蓝一金的异瞳,语气冰冷,“听着,东西。这屋子里的任何摆设,你敢损伤一件,我就把你扔出去。听懂了吗?”
一旁的006忍不住声嘀咕:“齐骁,它……它再聪明也听不懂人话吧?”
齐骁瞥了006一眼,眼神嘲讽:“万物有灵。它听不懂,只能明它蠢。而蠢货,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完,他手一松,姜槿轻巧地落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站稳后不满地冲着齐骁的背影“喵呜”了一声。
你再敢扔我试试!
齐骁没再理会,径直回羚竞房,再次关上门。
006看着地上的猫,又看看这偌大的客厅,决定暂时放弃和这只凶猫沟通,还是先完成打扫任务要紧。
不过,当他推开一间次卧的门,发现里面床铺家具一应俱全,之前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房间,房间!独立的房间!
006眼睛亮了起来。
他以前作为系统没用过实体,第三个世界住在林州扬的房间,但现在,他居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卧室!
他心翼翼地摸了摸柔软的床单,脸上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终于不用睡沙发了!只不过一晚,他就承受不了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暖融融地洒在榻榻米上,将白猫雪白的毛发镀上一层浅金。
姜槿没再乱抓,蜷缩在柔软的表面,肚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睡着了。
意识沉入梦境,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那个混乱的夏。
那时他还在上大学。
不知道是谁,把他家里那点破事全都捅到了学校的表白墙,包括但不限于父亲姜巍的婚外情,姜榭的是和私生子,以及他母亲当年被气得早产的旧账。紧接着这条信息又被人发散到了网上。
一时间,网络上充斥着对姜巍伪君子的谩骂,以及对姜榭三之子身份的群嘲。
姜巍一个电话把他叫回家,气氛剑拔弩张。
“是不是你干的?!姜槿!我就知道你看不得家里安宁!”姜巍脸色铁青,指着姜槿的鼻子怒吼,语气斩钉截铁,“你哥哥从就比你懂事,比你优秀!你从就看不上他,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姜槿站在客厅中央,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笑,“我了,不是我。对付他?我嫌脏手。”
“不是你还能有谁?阿榭他那么懂事,会和别人这些家丑吗?只有你!只有你恨不得全下都知道!”姜巍根本不信。
姜槿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站在姜巍身后低眉顺眼的姜榭,“那你可太看得起他了。他?也配让我费这个心思?”
“你!”姜巍气得胸口起伏。
就在这时,姜榭适时地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姜巍的胳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爸爸,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阿槿……阿槿他肯定不是故意要做出这种事的,他可能就是一时冲动……”
姜槿看他又来这一套,心头火起,狠狠啐了一口:“呸!惺惺作态的恶心死了!再,网上错了什么,野种!”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姜巍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姜槿脸上。
姜槿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他舔了舔刺痛的嘴角,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咬紧牙关,眼圈泛红,只是用冰冷又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父亲和他那个“好哥哥”。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声响。
刚购物回来的姜母范柳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和这对峙的场面。
她手里购物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范柳一句话没,脸色冷得像冰,几步上前,抡圆了胳膊——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姜巍脸上。
“姜巍!你敢打我儿子?!”范柳护犊子地把姜槿拉到身后,美目圆睁,气场全开,“还有你这个贱人生的东西,滚出我家!”
妈的,贱人越看越气。
“啪!”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了措手不及的姜榭脸上。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姜槿看着维护自己的母亲,再看看对面脸色难看的父亲和泫然欲泣的姜榭,一股巨大的憋闷冲上头。
他推开母亲,丢下一句“这破家我待够了!”,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他需要发泄,需要酒精麻痹自己。
他开车去了市中心最热闹的一家酒吧,一头扎了进去,点了一堆烈酒,仰头就灌。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冰凉和混乱。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头晕目眩,世界都在旋转。
胃里翻江倒海,他踉跄着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得昏暗地。
吐完之后,稍微清醒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狼狈。
他走出去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用力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水流声哗哗作响,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头发湿漉、眼神空洞的自己,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就在这时,他透过朦胧的醉眼,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洗手间门口倚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很高,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姿态有些散漫地靠着门框,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他似乎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像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
那是齐骁。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姜槿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
齐骁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隔着缭绕的青白色,他的声音带着微哑,“吐完了?吐完了就滚出去,别占着地方。”
齐骁冷淡的话语,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姜槿强撑的骄傲和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话?
怒火混合着酒精,瞬间冲昏了头脑。
姜槿猛地转身,想也没想,一拳就朝着门口那倚着的人影挥了过去!
齐骁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掐烟扔掉,侧身避开,但姜槿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
两人瞬间在洗手间门口扭打在一起,或者,是姜槿单方面的攻击,齐骁只是格挡、闪避,动作透视着游刃有余,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
动静很快引来了经理。
经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看是姜槿,头皮都麻了,赶紧带着保安上前把两人拉开。
“误会!都是误会!姜少爷您消消气!”经理陪着笑脸,然后转向齐骁,语气带着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齐骁!快,给姜少也道个歉!”
被拉开的姜槿更气了,他居然没打过对方?!
他喘着粗气,指着齐骁,对经理吼道:“道歉?他打了我,你觉得道个歉就能算了?我看上去这么好糊弄?”
“是是是,您……”经理额头冒汗,试图安抚。
“是你先动的手。”齐骁打断经理的话,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陈述事实。
“那还不是你先口出恶言!”姜槿怒视着他。
齐骁似乎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了什么,然后,用一种认真的语气,清晰地:“你好玻璃心哦。”
这句话,嘲讽意味直接拉满,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他难以忍受。
“妈的!你再一遍?!”姜槿猛地攥住齐骁的衣领,眼睛气得发红。
齐骁垂眼看了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又抬眼对上姜槿喷火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你、玻、璃、心。”
“操!”姜槿另一只拳头毫不犹豫地砸了下来。
这次,齐骁没有躲,只是抬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拳头,手掌包裹住他的拳头,力道大得让姜槿动弹不得。
经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再次分开两人,凑到齐骁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恳求:“齐骁!算我求你了,少两句!夏先生还在包厢里等着你呢!”
夏先生?姜槿捕捉到这个称呼,结合这酒吧的档次和齐骁这副皮相,一个念头瞬间成型。
他嗤笑一声,满腔的怒火混合着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恶意涌了上来,他甩开经理,居高临下的开口。
“呵,我当是干嘛的,搞了半,也不过是个陪酒的。”他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故意扔在齐骁脚边的地上,“这张卡里有三十万,你今晚陪我。”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明明是想刁难对方,但这样反而是给他送了生意。泼出去的水又收不回,他只能维持着傲慢的表情,心里却有点莫名的发虚。
齐骁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卡,又抬起眼,目光在姜槿脸上停留了几秒,他的脸因为醉酒和怒气微微泛红,齐骁眼神里掠过难以捉摸的情绪。
然后,在姜槿和经理惊愕的注视下,他弯腰,捡起了那张卡,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冲洗了一下卡片,甩了甩水珠。
他转过身,看向姜槿,“好,走吧。”
“……啊?”姜槿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想到齐骁会答应!这和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经理也急了:“哎,齐骁你……”
齐骁没理会经理,只丢下一句,“告诉夏先生,我被姜少爷包了。”
完,他伸手,一把抓住还在懵逼状态的姜槿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将他从洗手间扯了出去,径直走向酒吧楼上的包厢。
进了包厢,齐骁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松开姜槿,扫了一眼桌上那些昂贵酒水,随手拿起一个瓶子看了看,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酒倒是不错,可惜了。”
“你穷才会感到可惜。”
“嗯,我挺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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