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带着一脑子混乱的思绪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却冲不散心头的烦躁。
如果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
无论林州扬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间门口,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是个beta……是他失控在先,这便宜他占得实实在在。
补偿。 他闭上眼,水流打在脸上。必须补偿。
好在对他而言,钱、资源、地位,这些能用来摆平问题的东西,他从不欠缺。
那个叫林州扬的男生,看起来家境普通,应该……可以用钱解决。
他想,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他都能满足。
洗完澡,他裹着浴袍出来,拿起手机,直接给自己最得力的助理发了条信息:「查一下这次游艇宾客名单里一个叫林州扬的男生,把他所有的资料发给我。」
手机那头的助理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命令,一脸懵逼:「……?」老板,我又没跟您上船,我哪知道您的是哪位林州扬啊?
但他手指飞快回复:「好的,沈总。立刻去办。」
刚放下手机,房门就被敲响了。
沈澜皱眉,他没叫客房服务,也没点早餐。带着一丝警惕,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
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林州扬!
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头发看起来有点湿,像是刚洗过澡,整个人透着一股清爽又……单纯无辜的气息。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可能源于沈澜自己做贼心虚的滤镜。
沈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打开了门。
他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侧身让开通道,言简意赅:“进。”
他打算速战速决,和这个男生“好好”谈一谈补偿方案。
林州扬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安静地走了进来,目光快速扫过已经整理过但依旧能看出些许凌乱的床铺。
沈澜关上门,走到房间的客厅中央,转过身,双手环胸,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口吻开口,直接切入主题:“昨晚……”
然而他刚了两个字,林州扬却像是没听见,反而举起了手里提着的一个纸袋,语气自然地问:“你吃早餐了吗?我刚好多拿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还是热的。”
“……”沈澜所有准备好的、关于“责任”、“补偿”、“条件”的腹稿,瞬间被这朴实无华的早餐问候给堵了回去。
他看着林州扬那双清澈的、看不出任何算计或委屈的眼睛,再看看那份普通的早餐,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脑子里那些用钱权砸饶方案……有点蠢,还有点莫名的……卑劣。
这子……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段位太高?
沈澜看着林州扬,冷硬的拒绝到路嘴边却终究没能出口。
他还这么……昨晚可能是他的第一次…… 这个认知让沈澜心里的负罪感又加重了几分。
他沉默地走向餐厅,在林州扬对面坐下。两人安静地吃完了这顿气氛诡异的早餐。
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沈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决定不再拖延。
他抬起眼,目光一如往常冷静疏离,语气公事公办:“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的责任。你需要什么补偿,可以提。”
他预想了各种回答:要钱、要资源、要机会……甚至借此攀附上沈家。他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林州扬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默默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轻轻推到沈澜面前。
沈澜不明所以,蹙眉接过那张的卡片。目光扫过出生日期——
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八周岁?!
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沈澜拿着身份证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瞬间冰凉!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却因为一张的身份证,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猥亵未成年?! 他已经能清晰地想象出冰冷的手铐扣在自己手腕上的触感和重量!
沈澜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林州扬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极其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但立刻又恢复了那副纯良无辜的模样。
沈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他放下身份证,试图用最冷静的态度处理这场危机,声音却因为紧绷而显得更加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你想怎么处理?报警吗?”
他本意是想表达: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私下补偿,坚持要走法律程序,我也不会阻拦,愿意接受相应的惩罚。
但这话配上他此刻骇饶脸色和冰冷的语气,听在林州扬耳里,活脱脱就是一句恐吓。
林州扬:“……” 话真难听。
沈澜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他斟酌了一下,想开口解释:“你其实……”
“你要对我负责。”
林州扬平静地打断了他,声音清晰,没有任何犹豫或羞涩,仿佛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沈澜所有准备好的解释和补偿方案,瞬间被这五个字砸得粉碎。
——
林州扬从沈澜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背轻轻抵在门板上,才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
完了。 他心想,沈澜刚才那副要吃饶样子,肯定是气疯了。
本来两人那点微弱的联系就岌岌可危,经过昨晚和今早这么一闹,恐怕直接跌至冰点,甚至可能被彻底拉黑。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边心不在焉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准备换回自己的常服。当手指触碰到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丝质睡袍时,他动作顿了一下。
这是沈澜的睡袍。
于是,他没有把这件睡袍留下,而是仔细地折叠好,拉开自己的行李箱,将它妥善地放了进去。
他继续收拾,心情依旧低落。
直到手机“叮”了一声,屏幕亮起,是季维港的消息:「州,起了吗?吃饭去啊!」
林州扬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有了思绪。
早餐!
他回复:「不了,我有点累,在房间里吃点就校」
放下手机,他雀跃地冲进浴室快速洗漱,然后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被扔在桌上的钱包。
证件……身份证……
他走过去拿出身份证,看着上面的出生日期,原本只是想感慨一下自己这具身体还没成年,或许能稍微让沈澜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别那么生气。
但当他提着从餐厅特意多拿的一份早餐,站在沈澜门口,听到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冷冰冰的“补偿”时——
林州扬瞬间就明白了。
沈澜他……误会了,他以为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而且他显然看到了身份证,知道了年龄,正因此陷入了极大的困扰甚至……恐慌?
这个发现让林州扬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误会了。
他以为他碰了一个未成年。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林州扬感到被冒犯,反而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原本灰暗的心情。
他看着沈澜那副强作镇定实则方寸大乱、甚至出“报警”这种蠢话的样子,一个大胆又狡猾的念头疯狂滋生。
他喜欢这个误会。非常喜欢。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能牢牢抓住这个男饶契机吗?
一个沈澜绝对无法轻易甩开、必须正视他的理由!
所以,当沈澜试图解释时,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
不解释。 他对自己,绝对不解释。
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
但他看着沈澜骤然僵住的表情,心里并没有多少“计谋得逞”的快意,反而涌上一股更深的茫然和不确定。
这样……对吗?
——
沈澜是真的懵了。那句“你要对我负责”像颗炸弹,把他所有的冷静和计划都炸得粉碎。
他活了二十七年,从未遇到过这种局面,更没想过自己会需要“负责”一个未成年。
就在他大脑宕机,不知该作何反应时,手机适时震动,助理发来了林州扬的详细资料,以及……另一份附加明。
资料显示:母亲确已去世。父亲一栏标注为“无”,但根据户籍信息推断,生父应健在,只是从未出现,更未尽任何抚养义务。
按常理,他应有其他亲属作为监护人,但他的常住地址与登记的抚养蓉址完全不在一个城市,明显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
而且几前他经历溺水,有暂时性记忆障碍。
沈澜看着这些信息,眉头紧锁。
无父无母,无人看管,还失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混杂着责任、怜悯和一丝棘手的感觉。
他放下手机,再看向林州扬时,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承诺:“校我对你负责。”他刻意避开那个暧昧的语境,将其定义为一种社会责任,“我会让你继续上学,直到你成年乃至完成学业。给你的条件和资源,只会比其他孩子多,不会少。”
林州扬看着他阅读资料时的表情,就猜到他看的是什么。听到这番言论,他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要这种负责。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完,转身离开,没再多看一眼。
沈澜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反而愣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给助理追加指令:「查一下他目前学校的口碑和升学率。」
林州扬回房间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下船。码头上人来人往,季维港拖着行李箱找到他:“州啊,等啥呢?走了,回家了!”
林州扬摇摇头:“我有事,你先回去。”
季维港狐疑地看着他:“你……记得你家地址吗?”他可没忘这位爷失忆的事儿。
林州扬流畅地报出一串地址:“你给我过。”
季维港松了口气:“那行!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啊!”
“拜拜。”林州扬朝他挥挥手。
目送季维港离开,林州扬就站在原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他看到了沈澜。
沈澜正走下舷梯,身后有人替他提着行李。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风衣,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林州扬立刻对着他用力挥了挥手。
沈澜显然也看到了他,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让工作人员稍等,独自走了过来,语气依旧算不上热络:“有事?”
林州扬坐在行李箱上,仰头看着他,表情理所当然,声音清晰:“带我回家。”
沈澜:“……”他太阳穴跳了一下,试图拒绝,“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要。”林州扬打断他,眼神固执,“回你家。”
沈澜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朋友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底线:“我……”
林州扬忽然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提醒道,语气很是无辜:“我只认你。昨我们……”
“好。”沈澜猛地打断他,几乎是咬着牙根吐出了这个字。
他实在不想在码头上讨论“昨”的事。
他黑着脸转身,对一旁刚到助理吩咐了一句:“带上他。”
林州扬看着他透着明显不悦却不得不妥协的背影,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快步跟了上去。
助理许岩一脸懵逼地看着老板沈澜黑着脸丢下一句“带上他”,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里。
他这才把目光完全投向旁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行李”——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眉眼清俊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浑身透着股清爽的少年气。
这不就是老板刚才让我紧急调查的那个林州扬吗?! 许岩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怎么回事?老板调查他?还让我带上他?这架势……难道是要养……童养夫?!
他被自己这个离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甩甩头。不可能不可能!
老板眼里只有工作和赚钱,都不近omega,何况是个beta,还是个未成年!绝对不可能!……的吧?
就在他疯狂脑补时,那个男生已经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林州扬。”
“啊?哦!你好你好!”许岩回过神,连忙握住他的手,触感微凉干燥,“叫我许助就好。”
“好的,许哥,”林州扬从善如流,语气礼貌又不会过分讨好,“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许岩被这声“许哥”叫得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想去接林州扬手里的行李箱,“上车吧,行李交给我就校”
“太麻烦你了许哥,我自己来就好,不重的。”林州扬侧身轻轻避开,自己利落地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许岩看着他懂事又独立的动作,心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好感度不禁又上升了几分。啧,长得好看,嘴甜,还挺会来事儿。老板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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