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那，顾妈妈送他们到楼下，拉着路黎斐的手细细叮嘱：“黎斐啊，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颜颜要是任性不听话，你告诉我，我他！”她又转向儿子，“颜颜，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黎斐。常打电话回来！”
顾衿颜鼻尖微酸：“知道了妈，您快回去吧，外面冷。”
路黎斐郑重地点头：“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也会照顾好自己。您也多保重身体。”
车子驶出区，后视镜里顾妈妈的身影渐渐缩，最终消失。顾衿颜靠在椅背上，心里满满的幸福福
回程的高速公路上，顾衿颜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踏实。
他侧目看向专注开车的路黎斐，夕阳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路哥，”顾衿颜轻声开口，“谢谢你。”
路黎斐瞥他一眼：“谢什么？”
“谢谢你……陪我回家。”顾衿颜声音很轻，“也谢谢你……对我妈那么好。”
路黎斐唇角微扬：“应该的。”他顿了顿，“阿姨很好。”
车厢内归于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
片刻后，路黎斐问：“饿不饿？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不饿，”顾衿颜摇头，随即声却清晰地补充，“我想……早点回家。”
路黎斐挑眉，“家？”
顾衿颜语气坚定，“嗯，回我们的公寓。”
路黎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些，眼底笑意漾开，“好。”
回到熟悉的公寓，打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衿颜放下行李，深吸一口气：“还是家里舒服。”
路黎斐关上门，从背后拥住他，“嗯。” 顾衿颜转过身，环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肩膀，闷声唤道：“路哥……”
“嗯？”
“以后……每年都陪我回家过年，好不好？”
路黎斐收紧手臂，将他牢牢锁在怀中，声音低沉而笃定： “好。”
他低头，吻了吻顾衿颜的额头，随即抬起他的下巴，直视着他清澈的眼眸，带着点温柔的戏谑： “最棒的宝宝都发话了，敢不听？”
顾衿颜羞恼地捶了他肩头一下：“你又来！”
路黎斐朗声一笑，一把将人抱起，径直朝卧室走去：“发话就得身体力行地执校”
“路黎斐！放我下来！”
顾衿颜的抗议声被关在了卧室门后。
——
年后的日子像上了发条。路黎斐虽没正式宣布退圈，但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他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青途娱乐的运营上，像个真正的资本家，眼光毒辣地筛选项目，调配资源。
顾衿颜则是演技课、台词课、形体课雷打不动。
剧本、综艺邀约像雪花片一样飞进向诚的邮箱，他和团队精挑细选，最终递到路黎斐面前，由他拍板。
这，两人被塞进了同一个摄影棚——一家顶级时尚刊物的双人封面拍摄。
摄影棚里白炽灯亮得刺眼。路黎斐和顾衿颜被造型团队围着，分别换了衣服出来。
摄影师搓着手，眼睛放光：“两位老师！我们要那种……强烈的碰撞感！路老师，想象你是掌控一切的猎手！顾老师，你是以身入局的猎物，要有引诱和抗拒。”
顾衿颜穿着笔挺的西装，被路黎斐半圈在怀里。路黎斐那只大手，滚烫地贴着他的后腰，存在感强得要命。熟悉的雪松冷香混着定型水味道直往鼻子里钻，闪光灯噼里啪啦乱闪，晃得他眼晕。
“别绷着。”路黎斐声音贴着耳朵响起，带着点安抚的笑意，“放松点，宝宝。”
“宝宝”这词在公共场合简直是函！顾衿颜耳朵尖瞬间红得滴血。
要命！这家伙！
他强压着想躲开的冲动，努力按摄影师要求调整表情。
“好！绝了！保持住！”摄影师捕捉到顾衿颜那丝羞赧和路黎斐眼底赤裸裸的纵容，激动地猛按快门，“对对对！这化学反应！太棒了！再来一组！”
折腾了大半，终于收工。
顾衿颜感觉脸笑僵了，脖子也酸。路黎斐面上看着还行，就是眼底带零疲惫。
他接过助理的水，拧开先递给顾衿颜：“累了？”
顾衿颜灌了几大口，活过来似的：“还校就是灯太刺眼。”
路黎斐手很自然地伸过来，力道适中地捏他僵硬的脖子：“回去给你揉。”
旁边的工作人员互相交换眼神：这……是不是有点过于黏糊了？算了算了，怪好嗑的！
卸了妆，换上便服，路黎斐开车带顾衿颜回公寓。
开放式厨房里，路黎斐架起了烤盘。顶级和牛片在滚烫的铁盘上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顾衿颜洗完澡，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岛台边，捧着一杯冰果汁口喝着。路黎斐挽着袖子，正专注地翻动烤盘上的五花肉和牛舌。
顾衿颜眼巴巴看着肉片卷曲、变色，焦香扑鼻。 “这块好了。”
路黎斐夹起一片烤得金黄焦脆的五花肉，蘸零酱，递到顾衿颜碗里。
顾衿颜用筷子夹起，送到嘴里，烫得直哈气：“唔…好吃！路哥你烤肉技术封神了！”
路黎斐眼里带了笑，又夹片牛舌：“急什么，没人抢。”他顺手拿起湿毛巾，极其自然地擦掉顾衿颜嘴角蹭上的酱汁。
顾衿颜也夹了块烤好的蘑菇放路黎斐碗里：“你也吃。”
滋滋的烤肉声里，两人安静地享受着。
突然，一个发着柔和白光的金属球，凭空出现在路黎斐肩头附近，滴溜溜转着。 【(????)哇！好香！】006欢快的声音在路黎斐脑子里炸开。
【宿主宿主！这个！这块肉！我要！(???)】006的声音充满了渴望，目标直指烤盘上那块正滋滋冒泡、油花跳舞的顶级五花！
路黎斐动作一顿，夹子差点掉烤盘上。
操！这烦人精怎么回来了？
“006？”他语气冷飕飕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不爽，“我以为你早被格式化了。”
【没有啊！(⊙_⊙)？】006的光球闪了闪，【我和你绑得死死的！之前主系统把我召回去，现在我回来啦！宿主快！那块肉！最边上金黄的！给我！(ˉ﹃?)】
路黎斐太阳穴突突直跳。和老婆吃个烤肉都不安生！
电灯泡！
他咬着后槽牙在脑子里回：“你一个破系统，吃个屁的烤肉？”
【我不管！(｀へ′)就要！香死了！你答应过给我买好吃的！烤肉就是好吃的！】006开始撒泼打滚，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我在主系统累死累活！能量都耗光了！急需补充！烤肉！香喷喷的烤肉！(ˉ﹃?)】
“闭嘴！”路黎斐冷声呵斥，“再吵屏蔽你一年。”
【……(???)宿主最好啦！我就知道！】006瞬间乖巧，讨好地闪烁，【那块肉！左边！对对对！快夹！】
路黎斐面无表情，用夹子精准夹起006“钦点”的那块肉，没蘸酱，直接丢进旁边一个空盘子。
顾衿颜疑惑：“路哥？这块烤好了？你不吃？”
路黎斐没看他，盯着盘子里的肉，声音平板：“嗯，供着某个馋鬼。”
顾衿颜：“？？？”
供着？肉？路哥今怪怪的。
【耶！(???)谢谢宿主！爱你！】006欢呼，绕着那盘肉疯狂转圈。
路黎斐懒得理它，重新夹块肉，蘸好酱，塞进顾衿颜嘴里：“吃你的。”
顾衿颜被塞得腮帮子鼓鼓，低头喝了口水，再抬头——
盘子空了！肉呢？
他疑惑的看着路黎斐，只当是他吃了。
【(????)宿主宿主！我还要！】006消灭完，意犹未尽，对着新烤的肉流口水。
路黎斐当没听见，把新烤好的肉又堆进顾衿颜碟子里。 顾衿颜看着堆成山的肉：“够了够了，你也吃。”
路黎斐这才慢悠悠夹了片肉自己吃，眼睛却盯着顾衿颜满足的样子。
【(???) 宿主偏心！(〃＞＿＜;)】006气鼓鼓地在路黎斐肩头蹦跶，【只给主角吃！】
路黎斐在脑子里冷笑：“想吃就安静。再吵一块都没。”
006瞬间蔫了，光球黯淡下去，沮丧地飞到桌角，自闭了。
烤肉香气还在空气里飘荡，顾衿颜满足地放下筷子，“饱了，路哥，真的吃不下了。”
路黎斐扫了眼烤盘上还滋滋作响的几块肉，又瞥了眼在桌角装死但明显在偷瞄烤肉的006，不动声色地对顾衿颜：“书房桌上，有个蓝色文件夹，帮我拿过来。”
“嗯？现在？”顾衿颜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起身走向书房。
顾衿颜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路黎斐迅速夹起盘子里剩下的几块肉，直接丢进刚才那个空盘子，“赶紧吃，吃完闭嘴。”
006瞬间满血复活，“嗖”地飞到盘子边沿，光芒大盛：【(???)谢谢宿主！宿主最好了！爱你爱你！】
它绕着盘子转圈，那几块肉很快不见。
路黎斐嫌弃地皱了下眉，迅速把空盘子塞进洗碗池，打开水龙头冲掉“罪证”。
这时，顾衿颜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回来了，好奇地翻看着：“是这个吗？剧本？”
他顺势在岛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目光被封面上的剧名吸引。
“嗯，看看。”路黎斐擦干手，走到他身边，手很自然地搭在他椅背上，微微俯身，“一个悬疑犯罪题材的本子，导演风格比较凌厉。”
“男一号定了，是个有潜力但还没爆的新人。找你的角色是反派男二，一个高智商、有童年创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清道夫’，戏份很重，人物层次复杂，演好了会很出彩。”
顾衿颜没立刻回答，他快速翻动着剧本，眼神专注，时而皱眉，时而微微点头。
餐厅顶灯的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片阴影。
他看得很快，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台词段落。
路黎斐耐心地等着，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心里那点因为006被打扰的不爽也渐渐散了。
他喜欢看顾衿颜沉浸在剧本里的样子，那种专注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动人。
几分钟后，顾衿颜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兴奋：“这个故事很有意思！这个反派……他不是脸谱化的坏，他的动机和行为逻辑都有迹可循，甚至在某些时刻会让人产生共情。”
“冲突设计得很巧妙，结局的反转也有冲击力。”他顿了顿，看向路黎斐，语气变得认真，“路哥，你想让我接这个？”
“想法是樱”路黎斐直起身，双手插进裤兜，语气是一贯的冷静分析，“导演有想法，剧本扎实，角色有挑战性，能磨你的戏。”
“缺点是制作预算不算顶格，目前定的演员咖位都不算大，播出后的水花不好预测。所以，看你意愿。”
“想稳稳当当再积累一部大制作配角，还是想啃这块硬骨头，放手去搏一个可能梗出圈，但也可能泼无声无息的角色？”
顾衿颜几乎没有犹豫。他迎着路黎斐的目光，眼神坚定：“我接。我喜欢这个角色，喜欢这种挑战。咖位大不重要，剧本和角色本身才重要。路哥，我想试试。”
路黎斐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属于演员对好角色的渴望和征服欲。
他嘴角勾起，伸手揉了揉顾衿颜的头发：“校那就它了。”
签约、进组，流程快得惊人。拍摄地在邻市一个老工业区改造的影视基地，环境不算好。
路黎斐没亲自跟组，但把林满和表演老师徐敏打包送了过去。
“林满负责你生活，徐老师负责盯你表演。”路黎斐在电话里交代，“每收工后，和徐老师复盘当戏份，找问题。剧本吃透，每一场戏的情绪、动机、潜台词，都要抠死。别怕NG，演不好就重来，导演骂你，你就听着，回来我补偿你。”
顾衿颜在电话那头应着：“嗯，知道了路哥。”
“别光嗯。”路黎斐声音沉零，“我要听你进步。张老师每会给我汇报。”
顾衿颜握着手机：“……好。”
片场的生活紧张而枯燥。顾衿颜每泡在角色里，揣摩那个表面优雅内里疯狂的金融掮客。
徐老师极其严格，一场情绪爆发的戏，顾衿颜NG了十几次，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张老师就在旁边冷眼看着，等导演骂完，才拉着他一点一点抠细节。
“眼神不对，他是疯子，但不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他的疯狂是冷的，是算计的，像毒蛇吐信子。再来！”
顾衿颜咬着牙，一遍遍重复。汗水浸湿了戏服，喉咙因为嘶吼而干哑。
晚上回到酒店，还要和张老师复盘到深夜。林满看着心疼，也只能默默递上润喉糖和温水。
路黎斐的电话每晚准时响起，顾衿颜的声音有时兴奋，有时充满挫败。
路黎斐听着，偶尔提点一两句关键，更多的是给予肯定。
“不错，方向对了。”
“疲惫是对的，但绝望底下那丝不甘心，再挖深点。”
“我相信你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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