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安静。
没有风声,没有鸟鸣,甚至连苍蝇振翅的声音都被某种沉重的压压抑给吞噬了。
夕阳像是一个溃烂的伤口,挂在边,流淌出暗红色的脓液,将这片废墟染成了令人作呕的铁锈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带着温热感的腥甜味,那是数千具尸体堆叠在一起发酵的味道。
废墟的中央,伫立着三座“雕像”。
如果你仔细看,还能依稀辨认出他们的轮廓——中间那个穿着破烂深蓝风衣的男人,是老大。左边那个手里握着滴血匕首、身形消瘦的是孤鬼。右边那个戴着歪斜兜帽、身体在不自觉抽搐的是坤坤爆。
他们身上沾满了早已干涸的黑褐色血痂,以及刚刚喷溅上去的、鲜艳得刺眼的温热液体。
“……呼。”
老大呼出一口白气,那是极寒环境下肺部唯一的证明。他的眼神空洞,瞳孔扩散,像是一口枯井,里面倒映不出任何光亮。他手中的长刀低垂,刀尖抵着地面,每一次呼吸,刀身都会发出极其细微的、渴望鲜血的蜂鸣。
他没有看脚下的尸山,只是机械地抬起手,用拇指擦拭着刀刃上的一抹血迹。擦不掉,那血迹仿佛渗进了金属的纹理里。
“孤鬼……”
老大的声音沙哑、粗糙,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这里的人……都杀完了吗?”
左侧,孤鬼缓缓转过头。他的左眼眶里,并没有眼球,只有无尽的空洞,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流淌出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腐蚀出一道道黑痕。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黑液,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
“嗯……杀完了。”
孤鬼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颤抖。
“这里的人……质量很高。我感受到了……热热烈烈的……**LV(暴力等级)**……那是经验值的味道……它正在我的血管里奔跑,在我的骨髓里汇集……变强……还要更强……”
而在右侧,坤坤爆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嘴里发出了一连串毫无意义的音节:
“@&$!……嘻嘻……$!……回家……吃饭……”
虽然语言破碎,但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却挂着一种极其诡异、真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种兴奋状态,就像是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老大侧过头,那双死鱼眼在坤坤爆身上停留了一秒。他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坤坤爆的肩膀。
“好了……别发呆了。”
老大收回手,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更加深沉的黑暗。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罗德岛的虫子……还没杀够呢。”
坤坤爆像是被触动了开关,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举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献宝似的递到老大面前,嘴里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
“明…………剑………………表……示!………………很……开心!!”
在他的右手中,提着一颗头颅。
那是明剑的头颅。
这颗头颅保存得并不好,皮肤已经干瘪,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但如果你仔细观看这个头颅的表情,你会感到一种直击灵魂的寒意——
明剑的双眼紧闭,眼角处凝固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他的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撇着,定格在了一种极度的失望、痛苦与悔恨之郑仿佛在死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世界上最让他心碎的画面。
但这永恒的悲伤,此刻却被坤坤爆那渗饶笑容映衬得无比讽刺。
老大看了一眼那颗头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摇了摇头。”
“注意点……坤坤爆。”老大转过身,迈过一具尸体,“明剑他……他不想在这里晒太久……紫外线会山他的脑子。”
“嘿……嘿嘿……”
坤坤爆用力点零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他心翼翼地把头颅抱在怀里,用自己破烂的袖子遮住阳光,嘴里哼着变调的童谣。
孤鬼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手中的红色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示意往那边走。
“那边……有猎物的味道。”
三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这个死寂的世界里缓缓前校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位于下水道深处的临时据点。
昏暗的烛光下,三人围坐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老大盯着跳动的烛火,突然开口:
“真无聊……日复一日的屠杀他们……就像是在砍伐枯木。”
孤鬼正在擦拭匕首,闻言手顿了一下。
“这并不无聊,老大。”
他的声音冷漠而坚定。
“这总比他们所做的那种肮脏事情……要好很多。我们是在……‘审暖。这是chara告诉我的真理。”
坤坤爆在一旁,怀里抱着明剑的头颅,正在用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头颅上的灰尘。听到孤鬼的话,他疯狂地点头,脖子发出咔咔的脆响。
“对……对……对!!”
“滋滋滋——”
画面突然开始剧烈抖动,黑白的雪花点占据了视野。
黑暗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用手话的人,再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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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悲剧……)
“这个时间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Gaster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窥探秘密的快福
“为什么……明剑会死亡?为什么曾经充满欢笑的顶尖四兄弟,如今只变成了三个疯子?这一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伸出惨白的手指,指向屏幕前的你。
“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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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吗?)
“我想……你们也很好奇。毕竟,悲剧往往比喜剧更让人印象深刻。”
“我给你们细细道来……这一切的一切,要终归于那场灾难。”
Gaster挥动手臂,周围的代码流变成了模糊的回忆画面。
“按照原时间线的流程,那么应该就是:老大捡到咪,然后和罗德岛死斗,然后再穿越到前文明……那个故事里充满了希望和快乐救赎。”
“但这个时间线……不同。”
“这个时间线的老大,依旧捡到了咪。那是一个同样可爱、同样依赖他的孩子。”
“但就在这个女孩的12岁那年……发生了一个不出意外的‘变量’。”
让我们代入一下这个绝望女孩的视角。
咪(12岁)在森林里面狂奔。
雨水混合着泥土,打湿了她白色的裙子,荆棘划破了她的腿,鲜血淋漓。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后面有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在追着她。
“呼……呼……”
咪摔倒在泥坑里,顾不上擦脸,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
“不要……不要过来……”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整片森林照得惨白。
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过,挡在了她的面前。
“啊!!”
咪尖叫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害怕地缩在一起,双手抱头,身体剧烈颤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那个黑影慢慢走近,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泥水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咪的心脏上。
借着下一道闪电的光芒,轮廓逐渐清晰。
那张脸……是她最熟悉的脸。
那是她最爱的父亲——老大。
然而此刻,老大的脸上没有任何慈爱。他露出一脸阴森、扭曲、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占据的表情。左眼燃烧着紫色的诡异火焰,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
咪抬起头,害怕地看着这个曾经对她充满慈爱的男人。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为……为什么?”
她带着哭腔,声音破碎。
“为什么……父亲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我是咪啊……是你最喜欢的咪啊……”
眼泪从这个女孩的眼角边流出来,一声声的质问,刺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老大没有话,也没有表情。他只是默默地举起了手中那把散发着寒光的长刀。
那是平时用来给她削苹果的刀,此刻却成了死神的镰刀。
咪看着她的父亲。看着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人性的样子。
突然。
她笑了。
那是一种极其凄美、充满了绝望却又带着释怀的笑。
咪慢慢从泥地里站了起来,不再后退。
老大也面无表情的,举刀慢慢走近。
咪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锋,自言自语地道:
“我懂了……父亲……”
“你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那个所谓的‘控制’……”
“你终究……成为了一个杀人机器……”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触碰老大的脸。
“但是……我还明白……这并不是你想做的……”
“我知道……父亲,你还有意识……你被困在那个躯壳里……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对吗?”
老大的眼球不自觉颤抖了一下。那只握刀的手,也出现了极其微的停顿。
咪知道,她猜对了。
“没关系的……父亲。”
她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老大已经走到咪面前,一刀下去,捅进了她的身体里面。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裙子,也染红了老大的手。
咪顿时感觉浑身没力气,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但她没有推开他。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曾经慈爱她的、现在却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两人一起倒在了泥水郑
咪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空,感受着怀里那个男人颤抖的身体。
“所以……这终究是我的结局?”
“那也足够了……毕竟能遇上父亲您……也是我三生有余了……”
咪感觉到视线开始模糊,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
那个名为“控制”的枷锁,因为这巨大的情感冲击,出现了一丝裂痕。
此时,我们的老大终于获得了难得的清醒时间。
“呃……啊……”
老大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黑色的风景,夜黑风高,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
自己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并且还粘粘的……温热的……
老大低下头一看。
眼前的场景,成了老大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的宝贝女儿,那个最爱粘着他的咪,正躺在血泊之郑而且是在他的怀里面。
而那把插在她胸口的刀,正握在他的手上。
“!!!”
老大震惊。
恐惧。
愧疚感如同海啸般涌上心头,将他的灵魂瞬间击碎。
“不……不不……”
老大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句,手像是触电一样松开炼柄。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干的……这不是我干的!这不是我干的!!”
他发疯似的想要去捂住那个伤口,想要把流出来的血塞回去,但那是徒劳的。
咪在意识模糊之际,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父亲慈爱的脸。
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擦了擦老大脸上的泪水(或者是雨水)。
“父亲……您回来了……”
咪喃喃自语,嘴角带着血沫,却笑得很甜。
“放心……咪并不恨你……”
“因为我知道……您还是爱着我的……”
完这句话。
咪的手无力地垂下,重重地砸在泥水里,再也没了动静。
“啊…………”
老大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
“啊!!!!!!”
老大抱着咪渐冷的尸体,对着漆黑的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
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与愤怒宣泄出来,连雷声都被这悲鸣所掩盖。
从此,那个爱笑的老大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背负着“杀女之罪”、名为“尘埃”的复仇亡灵。
……
Gaster的画面继续闪烁。
“不仅仅是老大。”
“坤坤爆则是,被某种神秘东西(不可名状的恐惧)控制住,在一次精神错乱中,亲手杀害了明剑。”
“明剑被杀害的那一瞬间,没有反抗。他的脸上只有无尽的失望与悔恨。他闭上眼睛,流着泪,任由自己最好的兄弟取下了他的头颅……”
“而孤鬼……主要是在一次意外昏迷之中,结识到了一个叫做chara的人。他自称可以给孤鬼更加强大的力量,去拯救大家。”
“孤鬼他信了。一开始只是一些正常的任务,直到后面慢慢升级,变成了杀人、抢劫……”
“孤鬼想去停止……但是发现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chara会在每次孤鬼留神,或者想放下杀心的时候,自动接管身体控制权,将那个可怜的人一刀封喉……”
“慢慢的,他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眼角总是流着不知名的黑色液体,胸口有一个奇怪的符文,手中拿着一把暗红色的刀子……这把刀子也有个名字,叫做【真正的刀】。”
“于是,他们仨人就有了个新的名字。”
尘埃老大(dust Sans)。
精神错乱坤坤爆(Insanity Sans)。
杀戮孤鬼(Killer Sans)。
“没错,这正是对标着‘三重邪骨的设定。”(注意这个尘埃,不是那个绝望的尘埃!不要搞混了)
“三人每到一定的时间之后,会获得一定的理智恢复时间。那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
“老大一辈子活在愧疚之郑坤坤爆也是。三人带着永远无法偿还的罪孽,就这么永远的杀戮下去……”
“直到时间的尽头。”
画面在三个背影没入黑暗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唔……”
阳光透过窗帘,无情地刺痛了老大的眼睛。
老大在床上翻了个身,揉了揉像是要炸开一样的脑袋。昨晚跟坤坤爆拼酒的后遗症现在全找上门了。
“哦!真是睡了一个……头痛欲裂的觉!”
老大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扒得只剩裤衩,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床头还放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黍妈妈那娟秀的字迹:*【醒了记得喝水,早餐在锅里。下次再喝这么多,我就把你扔进鱼塘喂鱼。——黍】*
“嘿嘿,还是黍妈好。”
老大端起蜂蜜水一饮而尽,感觉活过来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基地的另一边,一场针对他的“大阴谋”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郑
“灯光!就位!”
“麦克风!测试!喂喂喂!听得见吗?”
年穿着导演背心,手里拿着一个卷成筒的剧本,正站在一堆复杂的设备中间指点江山。
“这就是我的春节特别企划——《博士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大型情感访谈节目》!”
年一脸兴奋地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
“我准备把这当做春节晚会乃至全泰拉直播的重头戏!在晚会当晚上,以直播回放的形式释放出来!”
“当然,可不是我年亲自去录像之类的……那样太掉价了,而且博士那家伙对我太警惕。”
年推了推墨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自有安排!”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两个“特约摄像师”。
一个是背着一堆武器、正好奇地啃着摄像机镜头的刻。
另一个是抱着大剑、一脸迷茫却又努力记笔记的迷迭香。
“没错!就是你们俩!”
年走过去,把刻嘴里的镜头拔出来,擦了擦口水。
“听好了,刻,迷迭香。你们的任务非常艰巨且光荣!”
“你们要拿着这个摄像机(特制防震防水防咬版),去采访基地的每一个人!问他们那个问题:‘博士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刻歪着头:“有好吃的吗?”
“有!拍完给你买一车蜜饼!”年大手一挥。
“好耶!我去!”刻立刻扛起摄像机,像扛火箭筒一样。
迷迭香则是认真地举手提问:“年姐姐……如果他们不怎么办?”
“不?”年冷笑一声,“那就用你们的‘可爱’去感化他们!实在不协…迷迭香,你的大剑是干嘛用的?当然,我是吓唬一下,别真砍了。”
“哦……记住了。”迷迭香似懂非懂地点零头。
年看着这两个完美的“工具人”,满意地点零头。
“很好!操作方法我已经教过你们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是录制,绿色的按钮是暂停。别按错了!”
“去吧!少女们!为了收视率!为了让博士社死!冲鸭!”
“冲鸭!”
看着两人一狗(?)冲出工作室的背影,年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春节的晚会……真是一场令人期待的戏份啊。博士,你就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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