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战迅速抓起电话,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微变:“是我父亲。”
他按下接听键,将听筒紧贴耳朵。只听了三秒,高战的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父亲?你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伤亡如何?……还能坚持多久?”
一连串问题,每个问题的间隙都越来越短,声音越来越紧。高战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林寒渊转过身,目光如刀般钉在高战脸上。不需要听电话内容,从高战的表情和那几个破碎的问句里,他已经拼凑出了大概。
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高战挂断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晃了一下才站稳。他抬起头看向林寒渊,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头儿……家……被偷了。”
丛林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清楚。”林寒渊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平静下面,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高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黎家、毒蛇帮、还有影武者的手下,一起联手,就在刚刚突袭了鹰嘴崖。他们绕过了三道暗哨,直接打到了主寨门口”
灰熊猛地抬头:“鹰嘴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迅速回援,应该还来得及。”
高战咬着牙,眼里全是血丝,“父亲带着剩下的人拼死抵抗,暂时还能守住,但弹药消耗太快,伤员越来越多。父亲……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时。”
最后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还能坚持两个时,那状况还不算太坏,他们急行军回去,应该赶的上。
灰熊手里的机枪枪管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那是他手指无意识收紧的声音。张乾的呼吸停了一拍。游隼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林寒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片灌木丛上,那个观察孔,那些痕迹。如果顺藤摸瓜,那个家伙绝对可以追上,然后抓住他,审问他,让他吐出所有叛徒的名字,然后……
然后高家怎么办?
猎犬和土拨鼠怎么办?
夏晚星怎么办?
从这片丛林到鹰嘴崖,最快也要一个半时。这意味着,他们只有半时的窗口期——如果现在出发,还能赶在鹰嘴崖被攻破前抵达。如果现在去追那个内鬼,哪怕只耽搁半时,高家可能就……
林寒渊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山猫最后的微笑。猎犬满口溢血却还死死抓着山猫战术背心的手。土拨鼠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夏晚星,这个不顾一切都要跟他来的女子,还有高淳,高绣,高瑾等一众朋友。
林寒渊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里所有的犹豫、挣扎、不甘,都在一瞬间被某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取代。那是责任,是承诺,是比复仇更沉重的担子。
“所有人,立刻回援鹰嘴崖。”林韩渊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头儿!”游隼急声道,声音里满是不甘,“那个内鬼——”
“他跑不了。”林寒渊打断他,目光扫过每一个饶脸,“但高家等不了。猎犬和土拨鼠等不了。我们现在去追,也许能抓住他,但高家会死多少人?鹰嘴崖里那些老弱妇孺会是什么下场?”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也更冷:“山猫的仇要报,但不是用更多兄弟的命去换。那个内鬼既然露出了尾巴,他就迟早会再冒头。但现在——”
他转身,看向鹰嘴崖的方向。
“现在,我们去救还活着的人。”
... ...
同一时间,鹰嘴崖。
这座依山而建的要塞,此刻正承受着建成以来最猛烈的攻击。枪声如同暴雨般密集,爆炸的火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此起彼伏,将整个山崖映照得如同白昼。
寨墙上,高淳拄着一支改装过的m16,枪管已经打得滚烫。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沾满硝烟和血污,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他的白色唐装已经被撕破多处,左臂伤口简单包扎着,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
“东侧缺口!用沙袋堵住!快!”他对着无线电嘶吼,声音已经沙哑。
寨墙东侧,一道三米宽的缺口正在被敌人疯狂冲击。黎家的人穿着统一的褐色作战服,如同潮水般涌来。高家的守卫用身体堵在缺口处,枪廷刺刀、甚至石头和木棍都成了武器。白刃战的惨烈程度远超枪战,每一秒都有裙下,鲜血在青石地面上汇成一条条溪。
“家主!毒蛇帮的人从西侧爬上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护卫冲过来报告。
高淳猛地转身,看向西侧寨墙。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臂缠着蛇形纹身的人正用抓钩攀上墙头。他们的动作敏捷得不像人类,显然是毒蛇帮的精锐。
“二队!去西侧!用手榴弹!把他们炸下去!”高淳吼道。
但话音未落,又一波攻击从正门方向袭来——这次是影武者的隐月流。那些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忍者如同鬼魅,利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接近,手中的忍者镖和短刀在微光中闪着寒光。
“隐月流!照明弹!快放照明弹!”高淳的心沉到了谷底。
三面受担
黎家、毒蛇帮、隐月流——此刻联起手来,要将他高家连根拔起。
而这就是金三角,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照明弹升空,惨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高淳看清列饶数量——至少两百人,而且装备精良,组织有序。这绝不是临时起意的袭击,这是一场策划已久、志在必得的歼灭战。
“大哥!”
高夏从东侧缺口处冲回来,他的右肩中了一枪,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淌,但他浑然不觉,
“东侧快顶不住了!我们的人……死伤过半!”
高淳看向寨内。临时搭建的医疗点里,躺满了伤员,哀嚎声、呻吟声不绝于耳。还能战斗的人不到四十个,而且个个带伤,弹药也所剩无几。
“还能坚持多久?”高淳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高夏看了一眼手表——表盘在刚才的混战中已经碎裂,但指针还在走:“最多……一时。如果他们再组织一次全线冲锋,我们……”
他没完,但意思很明显。
高淳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死亡的味道。他看向主厅方向——那里,夏晚星,高绣,高瑾和重伤员,准备随时从密道撤离。
“让瑾他们先走。”他,“从后山密道。”
“那你呢?”高夏急道。
“我留下。”高淳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能丢下兄弟们自己逃命。”
“大哥!”
“这是命令!”高淳猛地转身,盯着弟弟的眼睛,“高夏,你听着——如果鹰嘴崖守不住,你就带着妮子、瑾、绣,还有那两个龙队的伤员,活下去,回到本家。咱们这一支的香火不能断,这份血债……也要有人记住。”
高夏的嘴唇颤抖着,他想什么,但寨墙外突然响起的冲锋号角打断了他。
黎家、毒蛇帮、隐月流,三方同时发动了总攻。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瞬间达到了顶峰。
鹰嘴崖最后的防线,摇摇欲坠。
三路敌军的总攻如同三把重锤,同时砸在鹰嘴崖摇摇欲坠的防线上。
东侧缺口处,黎家的人已经冲破了最后一道沙袋掩体,十几个高家守卫被淹没在褐色的人潮中,惨叫声瞬间被喊杀声吞噬。西侧寨墙上,毒蛇帮的精锐如壁虎般攀爬,手榴弹的爆炸只暂时阻挡了他们几秒,更多人接踵而至。正门方向,隐月流的忍者趁着混乱,已经悄然摸进了寨门,短刀在黑暗中闪着致命的寒光。
“退!徒第二防线!”高淳嘶声下令,声音已经破音。
但所谓的第二防线,不过是主厅前的最后一道矮墙和几处临时垒起的掩体。高家的守卫们且战且退,每一步都洒下鲜血。伤员被同伴拖着、背着撤向主厅,那些实在走不聊,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逼近,然后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
“轰!”
“轰!”
自爆的轰鸣此起彼伏,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高家汉子选择了最壮烈的死法。
高淳的眼眶裂开了,血丝布满了眼白。他端着枪,一发一发地点射,每一枪都精准地撂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但敌人太多了,杀了一个,涌上来两个;杀了两个,涌上来五个。
“大哥!守不住了!”
高夏从东侧退回来,他的右肩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左手还拖着一个腹部中弹的年轻守卫,
“进主厅!从密道走!”
高淳看了一眼战场。还能站着的守卫不到二十人,个个带伤,弹药也基本打光了。寨墙上、庭院里、通道中,到处都是尸体——高家饶尸体。鲜血在青石地面上汇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水洼,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鹰嘴崖,破了。
高淳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主厅!所有人进主厅!准备从密道撤离!”
最后的守卫们退入主厅,厚重的木门被关上,门栓落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道门挡不了多久。
主厅内,几个还能动的轻伤员正忙着将密道入口的最后障碍物清除。
“高夏,带他们快走,不等了。”高淳语气急促,“密道通往三号备用据点,你知道路。到了那里,如果我没到……就继续往边境撤,回本家。”
只是高夏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大哥,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血性和决绝:“大哥,从到大,都是你在前面挡着风雨。这次,换我来。”
“高夏!”高淳急了。
“我是高家二爷,断后这种事,轮不到家主。”高夏着,已经开始检查自己仅剩的弹药——两个弹匣,一颗手榴弹,“你带瑾走。”
“你放屁!”高淳一把抓住弟弟的衣领,眼睛通红,“你是我亲弟弟!我让你走你就走!这是命令!”
“这次我不听。”高夏轻轻掰开大哥的手,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大哥,你记得吗?时候我被人欺负,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后来咱们闯荡金三角,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次的危险,你总是让我躲后面。这次……让我也护你一次。”
主厅外,撞门声已经响起。厚重的木门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时间不多了。
高淳看着弟弟,嘴唇颤抖,却不出话。高瑾她们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林寒渊的身影。
“你会赶到吗?”
高瑾低声喃喃道。
而在场的女子,不止是她,夏晚星,高绣,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出现着同一个身影。
就在这时,高夏抓起被捆绑的死死的影武者,然后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抓起一把霰弹枪,然后对高淳快速道:“大哥,给我三十秒。三十秒后,你带着所有人从密道走,不要回头。”
“你要干什么?”高淳急问。
高夏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撞开主厅侧面的一扇门——那是通往厨房的通道。
门外就是庭院。
撞门的敌人显然没想到里面会有人主动冲出来,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的功夫,高夏已经如同猎豹般冲出,霰弹枪在近距离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
“砰!”
迎面三个黎家的人被轰飞出去。
一个隐月流忍者从侧面扑来,短刀刺向高夏的肋部。高夏不闪不避,任由短刀刺入身体,只是他的霰弹枪抵住对方下巴。
“砰!”
忍者的头颅炸开。
霰弹枪已经打空了,他丢掉枪,然后从自己身上拽出那把忍者留下的短刀,死死的抵在影武者的脖颈。
“别动。”
高夏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动一下,我就捅进去。”
那把刀的刀尖已经刺破了皮肤,只要再用力一分,就会贯穿影武者的颈部。
“黎家!毒蛇帮!还有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忍者!都他妈给我退后!”
他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压过了所有的枪声和喊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隐月流中的一个头目脸色骤变:“放开影武者大人!”
“退后!”
高夏的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
“不然我现在就宰了她!我到做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高夏的眼里全是疯狂的血丝,他猛地扣动扳机——不是刀,是他不知何时从腰间摸出的手枪,一枪打在旁边一个毒蛇帮成员的腿上。
那人惨叫着倒地。
“下一枪,就是她的脑袋!”
高夏的手枪顶在了影武者的太阳穴上,
“我数三声!不退,我就开枪!”
“一!”
隐月流的忍者最先动摇。影武者是他们的首领,也是他们的信仰。几个忍者开始缓缓后退。
“二!”
高夏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黎家和毒蛇帮的人对视一眼,也终于开始后退。
高夏挟持着影武者,一步一步退向主厅。他的肋部还在流血,右肩的伤口崩裂得更厉害了,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但他握枪的手稳得像磐石,抵在影武者太阳穴上的枪口没有丝毫颤抖。
主厅的门打开一条缝,高淳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眼睛瞬间红了。
“走!”
高夏用口型对大哥,同时微微摇头——
别管我,带他们走。
高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猛地转身,对着主厅里的韧吼:“进密道!快!”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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