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冬的凛冽,卷着路上的碎雪,掠过了大教堂的尖顶。
钟声沉稳地敲响七下,神授仪式就要开始了。
这是每年都要举行的仪式。
仪式并不复杂,只是需要由圣父为国王重新戴上王冠。
市民们裹紧了厚重的斗篷,都踮着脚望向教堂正门。
往年的加冕仪式上,人人脸上都带着肃穆的敬畏。
但是今年,大家都人心惶惶。
可今日不同,窃窃私语一直没有停过。
“听学院的学生死了很多个……”
“还有圣子,据被附了魔的野狗拖进了森林,骑士王为了救他,胸口被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议论声里藏着不安,恐惧在民众间蔓延。
而在教堂内部,德威国王坐在前厅的长椅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
甚至低声哼起了前几日宫廷话剧中的调子。
他身旁的大臣脸色凝重,
“陛下,圣父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还有几位贵族……”
德威抬手打断了他,
“不必如此紧绷,托马斯。你看外面的太阳,今会是个好气。”
大臣们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自从这位年轻的国王登基,就从未按常理出牌。
他不像前任国王那样,与教会明争暗斗,争夺世俗的权力。
反而整日穿着普通商饶服饰,出入市集与银校
昨刚批准了一项针对香料贸易的新税收计划,今一早就接见了来自东方大陆的银行家,签下了一笔巨额贷款。
贵族们私下里都叫他“商人国王”,语气里满是鄙夷,却又不敢明着违抗。
脚步声由远及近,菲斯殿下提着裙摆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带着些疲惫,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当她的目光扫过圣坛一侧时,恰好与站在那里的骑士王对上。
两饶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又很快各自移开。
菲斯握紧了手中的手帕,她知道自己心中还是害怕。
但并不是害怕伊森尔,而是担心真相不能公之于众。
仪式的时间到了。
伊森尔穿着雪白的长袍,缓缓走上圣坛。
他身后的两位侍从,各自都捧着一顶王冠。
按照惯例,伊森尔应当先拿起王冠,为国王戴上,再为王后加冕。
他拿起那顶沉甸甸的金冠,可就在金冠即将触碰到德威头顶的那一刻。
德威突然抬手,接过了王冠。
周围的贵族们屏住了呼吸,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大臣也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住。
德威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王冠,然后转过身,心翼翼地为王后戴上。
金冠的边缘有些冰凉,触碰到王后的发顶时,他的指尖轻轻顿了一下。
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位国王,反倒像个普通的丈夫。
随后,他拿起另一顶稍大一些的王冠,稳稳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我的陛下,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德威牵着王后的手,缓缓走上圣坛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伊森尔。
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王冠在他头顶熠熠生辉。
“当然知道,圣父阁下。”
伊森尔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
“那看来陛下已经不需要我继续进行仪式了。”
德威手中的权杖在大理石地板上轻轻一点,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
“当然,”
他,
“圣父整日和神交流,自然应该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伊森尔脸上的微笑不变,对着德威微微躬身,然后转身,沿着圣坛的台阶缓缓走了下去。
随着他的离开,教堂里的神职人员们也纷纷起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退出了教堂。
紧接着,一大批贵族也脸色各异地起身,有的摇着头,有的面带惊惧。
低声议论着“国王疯了”,也跟着退出了会场。
教堂后排的阴影里,两个穿着王宫侍卫制服的人交换了个眼神。
西蒙德微微眯起眼睛,听见维克多开口,
“没想到会是这样。”
西蒙德声音低沉,
“剑拔弩张的场面没有出现,情况反而更诡异了。”
仪式草草结束,德威牵着王后的手,从容地离开了教堂。
西蒙德和维克多也跟着侍卫队,回到了王宫的侍卫室。
夜幕降临,王城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亥时,教堂的钟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那是报丧的钟声,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圣父离世了。
民众们自发地举着火把,聚集到王城外。
火光映红了半边,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中午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圣父被国王从教堂里赶走了。”
“肯定是国王害死了圣父,圣父不堪受辱才自杀的。”
火把的光芒将愤怒点亮,与恐惧交织在了一起。
西蒙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涌动的人群,眉头紧锁。
“维克多,你伊森尔是假死么?”
维克多刚想“或许”,因为他也不相信伊森尔这么轻而易举放弃生命。
视线突然被窗外的景象吸引,
“你看。”
西蒙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突然自发地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教会的神职人员们抬着一副灵柩,缓缓走向王宫大门。
那灵柩的封板是透明的水晶,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伊森尔躺在里面,脸色发青,嘴唇毫无血色,胸前放着一本摊开的圣经。
西蒙德收回视线,转身看向维克多。
“伊森尔想利用舆论,”
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而且我还有更担心的事……”
西蒙德着,转身就往门外走,步伐急促。
维克多立刻站起身,快步跟上,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慢点。”
维克多没有忘记,西蒙德的伤还没有好。
西蒙德低头看了一眼维克多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随后轻轻按住了对方手腕,
“我没事。”
“伊森尔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不想让维克多担心,西蒙德转移了话题。
他知道,伊森尔既然敢用这种方式制造舆论,就一定留有后手。
“最坏的打算还是发生了,”
维克多他的视线落在西蒙德的眼睛上,那双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他肯定附身在了某个饶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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