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节目的倒数第二下午，程言商刚结束一组单人采访。
回到房间准备歇口气，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Lisa打来的电话。
作为金牌经纪人，Lisa一向尊重他的选择，所以很少在他录制期间主动联系。
程言商连忙接通电话，对面传来Lisa干净利落的声音，
“言商，这次综艺给你带来的流量和曝光数据非常可观，远超预期。”
“但我有个问题必须亲自向你确认——
你后续是打算走双男主路线吗？”
Lisa这样问也算是事出有因。
她虽然没时刻盯着直播，但团队每都会汇总关键数据和舆情。
纵观整个综艺录制过程，程言商与其他几位女性嘉宾的互动，除了必要的礼节性的交流外，几乎为零。
客气疏离得像是隔着一条鸿沟。
但这也不是他完全封闭。
面对男性嘉宾时，他也能正常交谈合作。
只是那种感觉更像是完成工作任务的同事，带着一层无形的隔膜。
唯独在一个人面前，这层隔膜会消失——
那就是绍野。
只有和绍野互动时，程言商身上才会褪去那份刻意维持的的谨慎和规矩。
流露出更鲜活、更真实的一面。
甚至白了，还带着些放松和……生动。
这种鲜明的对比，早已被显微镜般的网友捕捉，并制作成了各种对比剪辑。
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名场面”就是他与陆铮的一段对话：
场景是大家一起准备晚餐，陆铮状似随意地走到正在切材程言商身边。
语气温和地找话题，
“言商，你喜欢冬还是春？”
程言商手下的刀工没停，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地回了三个字，
“大后。”
陆铮维持着风度，耐心追问，
“为什么呢？”
程言商将切好的菜码放进盘子，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
“大后节目录制结束，我们可以实现电子永生。”
意思是各回各家，在电子设备里“永生”，现在就别再尬聊了。
这段对话被网友戏称为“把聊死の终极奥义”。
充分展示了程言商在面对不感兴趣的人时，能把话题终结得多么干脆利落。
就像个黑化版的豆包。
然而，不久后，类似的问题由绍野问出，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那是在一次户外休息间隙，两人坐在田埂上。
绍野看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忽然开口，
“我喜欢冬。你呢，喜欢什么季节？”
程言商没有像对待陆铮那样直接给出一个终结性的答案。
而是先转过头，看向绍野被风吹得微微拂动的发梢，反问道，
“你为什么喜欢冬？”
绍野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眼神有些悠远，声音也放轻了些，
“到时候，大地一片白雪皑皑，万物痕迹都被掩盖。没有人知道，冬雪消融过后……”
“浮现出来的，是蓬勃的生机，还是沉寂的死亡。”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慢条斯理地落在程言商脸上，
“一切都不定，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绍野追问，
“你呢？还没回答我。”
程言商定定地望着他。
看着那双棕色眼眸里映着的自己的缩影，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才低声回答，
“夏。”
“我喜欢夏。”
绍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示意他继续下去。
夏……程言商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夏，人们穿着轻薄的短袖，肢体接触变得理所当然。
或者在清凉的游泳池里，水珠滑过肌肤……
总之，在酷热难耐的日头下，人们往往褪去多余的伪装，展现出最接近本真的样貌。
无论是疲惫、烦躁，还是……其他。
程言商感到一丝莫名的燥热，拿起旁边的水瓶，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水。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才勉强压下那点不自在，含糊地回答道，
“没有理由。如果一定要一个……”
他抬眼，对上绍野等待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
“那就是夏可以开空调吧。”
绍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觉得有趣。
程言商看着他笑，感觉自己被他带动，也放松下来，
“夏开着空调，裹着棉被睡觉，你不觉得很舒服吗？”
这段对话同样被镜头捕捉，迅速在网络上发酵。
网友们纷纷吐槽：
【我宣布程言商有两种形态，面对绍野是活泼真我形态，面对其他人是沉默是金人机形态！】
【双标！太双标了！对影帝：电子永生。对绍导：空调棉被！ksl！】
【只有我觉得绍野那个“冬雪消融后是生机还是死亡”的论调很带感吗？程言商那个“夏开空调盖被”简直是对浪漫过敏，但又莫名好磕！】
这些舆论和数据，Lisa自然看在眼里。
她需要确认程言商未来的发展方向。
程言商听着Lisa的问话，视线在床头桌上的方便面卡片上停顿了片刻，认真地回复，
“Lisa姐，我不打算刻意走双男主路线。”
Lisa的回复很快，
“不接双男主？那你是想接传统言情剧？以你目前和女嘉宾零互动，以及和绍野互动产生的巨大cp热度来看……”
“如果突然去拍言情，你的粉丝群体恐怕很难买账，容易流失核心粉。”
程言商思考了一下，组织语言回复道，
“不是言情。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谈情爱的剧本。”
“比如类似《东原》里那个男三号的角色，他全程搞事业，心怀家国，角色魅力在于他的坚韧和追求，并没有感情线。”
“同样获得了大量观众的认可和喜爱。”
“我希望可以接到更多这样靠角色本身内核和演员演绎打动人心的戏。”
其实这件事，如果没有遇到绍野，程言商也是这样打算的。
手机那头的Lisa听着程言商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行，我明白了，你倒是蛮有意思的，之前我手底下那些艺人，无论男女，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大热Ip、轰轰烈烈的恋爱剧里钻，生怕没话题度。”
“你反而想走这种靠角色硬实力的路子……不错，我支持。”
公司也正好需要培养这种类型的演员。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到这种偏正剧重角色刻画的本子……巧了，还真有一个不错的机会找上门，角色设定和你的那种很接近。”
程言商有些意外，
“这么快？是什么项目？”
Lisa的声音带着点调侃，
“是一个叫康雨的新燃演的新电影本子。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虽然他是个新人，导过的片子只有两部，但都是自编自导，风格独特，在国内外几个独立电影节上都拿到了不错的评价和奖项。”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
“但这个康雨，是圈里出了名的脾气差，固执，选角极其严苛，从来只凭自己眼光，最讨厌资本塞人。”
“所以，你能进他的剧组试镜名单，我还挺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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