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大邱世锦赛。出发前夜,系统界面展开最后一次赛前分析:
【大邱世锦赛任务列表】
【个人项目:男子1500米(目标:金牌,挑战世界纪录3分26秒00)男子5000米(目标:金牌,挑战赛会纪录)】
【传承任务:带领陈启完成世锦赛首秀(目标:进入半决赛,积累大赛经验)】
【团队任务:协助刘涛、张伟、孙阳完成世锦赛首秀(目标:正常发挥,感受氛围)】
【特殊情境:携带幼子参赛,需兼顾陪伴与备战】
【状态评估:身体良好,技术精湛,心理稳定,家庭支持度满值】
飞机上,星辰趴着窗看云海,我则在脑海中模拟比赛。大邱世锦赛,1500米,最大的对手是肯尼亚的基普科里尔、埃塞俄比亚的索罗门、摩洛哥的伊古伊德。基普科里尔今年状态火热,奥斯陆赢过我;索罗门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伊古伊德则是新生代才,有冲击世界纪录的实力。
“爸爸,你在想比赛吗?”星辰转过头,声问。
“嗯。爸爸在想,怎么跑得更快。”
“爸爸已经很快了呀。”
“但还可以更快。就像星辰跑步,昨比前快,今比昨快,对不对?”
“对!我每都有练习!”星辰骄傲地。
我揉揉他的头。是啊,每进步一点点,就是竞技体育,也是人生。
抵达大邱,熟悉的赛事氛围。这次,除了运动员,我还多了一个身份——家长。星辰跟我住运动员村,队里特别安排了家庭房。白我去训练、开会,星辰有志愿者陪着在村里玩;晚上我陪他看动画、讲故事。其他运动员看到,都觉得新鲜。
“邵,你真是...特别。”遇到基普科里尔,他摇头笑道,“带孩子来世锦赛,你是第一个。”
“孩子是我最大的动力。”我抱着星辰。
“难怪你跑不垮。”他若有所思,“也许我也该要个孩子了。”
预赛前一,我带着儿子去训练场。陈启正在做最后调整,看到一鸣,紧张地笑:“一鸣,给哥哥加油好不好?”
“哥哥加油!爸爸加油!”一鸣挥舞手。
简单的训练后,我让陈启过来:“明的预赛,你的目标是什么?”
“进半决赛。”陈启毫不犹豫。
“不。”我摇头,“你的目标,是跑出最好的自己。成绩是结果,不是目标。目标是什么?是执行好每一个技术动作,控制好每一个阶段的节奏,处理好每一个突发情况。把这些做到,结果自然来。紧张吗?”
“紧张。怕跑不好,丢您的脸。”
“丢我的脸?”我笑了,“你的脸是你自己的,我的脸是我自己的。你跑得好,是你的光荣;跑不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你教练。所以,放下包袱,就当是又一次训练。记住了?”
陈启深吸一口气:“记住了。”
预赛日。男子1500米预赛分三组,每组前四加三个最好成绩晋级。我在第二组,陈启在第三组。
我的比赛很顺利,3分37秒12,组第一,轻松晋级。比完后,我留在场边看陈启的比赛。
发令枪响。陈启起跑不错,跟在中间位置。第一圈55秒9,太快了。我皱眉,这节奏他后半程会崩。
果然,800米后,陈启开始掉队。但他咬牙坚持,最后100米拼命冲刺,第五个冲过终点。成绩3分39秒88,个人最好成绩,但能否晋级要看其他组成绩。
等待结果时,陈启走过来,眼眶发红:“邵哥,我...我没控制好节奏,前面太快了...”
“但你没放弃,最后拼下来了,还pb了。”我拍拍他的肩,“这就够了。第一次世锦赛,能跑出pb,就是成功。现在,等结果。”
最终,陈启以三个最好成绩中的最后一个,惊险晋级半决赛。得知消息,他跳起来,抱住我又哭又笑。
“哭什么,笑什么,这才第一步。”我推开他,自己也笑了,“半决赛,记住今的教训。第一圈,控制在57秒左右,别跟着别人瞎冲。”
“是!”
半决赛,陈启严格执行战术,第一圈57秒2,第二圈58秒0,最后一圈全力冲刺,最终组第六,总成绩3分38秒45,再次刷新pb,但遗憾未能晋级决赛。
冲过终点,他跪在跑道上,久久没有起来。我走过去,拉起他:“哭什么?3分38秒45,全国U20纪录,世锦赛首秀进半决赛,跑出两个pb,你还要怎样?”
“我想进决赛...想跟您一起站在决赛场上...”他哽咽。
“会有那一的。”我望向决赛跑道,“明年,后年,大后年。你才19岁,急什么?走,去放松,然后好好看决赛,看世界上最强的八个人怎么跑。”
决赛前夜,儿子突然发烧。队医检查,是普通感冒,但孩子不舒服,一直哭闹。我抱着他在房间走来走去,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熟。
“明决赛...”助理教练担忧道。
“没事。”我给儿子掖好被角,“睡三时够了。而且,这让我更清醒——我要赢,赢给儿子看,爸爸是超人,发烧也能赢。”
助理教练摇头苦笑,走了。
决赛日。热身时,基普科里尔过来:“听你儿子病了?状态受影响吗?”
“不影响。”我拉伸着大腿后侧,“反而让我更专注——早点比完,回去陪他。”
“你真是个怪人。”他嘟囔着走开。
但我知道,我不是怪人。我只是明白了,体育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因为有生活,体育才有意义;因为有体育,生活才更精彩。
站上起跑线,第袄。大邱体育场座无虚席。我望向家人所在的看台——李维因为双胞胎没来,但父母带着儿子来了。儿子脸还有些苍白,但用力朝我挥手。
“各就各位——”
枪响。
决赛节奏比预想更快。基普科里尔领跑,第一圈54秒8!这是要破世界纪录的节奏!
我跟在第三位,保存体力。第二圈,55秒2。800米用时1分50秒0,比我预想的快2秒。
基普科里尔继续领跑,伊古伊德第二,我第三。最后700米,伊古伊德加速超越!基普科里尔紧跟,我仍处第三。
最后500米,铃声响起!我仍在第三,但感觉很好,体力还有70%。
最后300米,基普科里尔再次加速,夺回领先!伊古伊德紧随,我开始从外道加速!
最后200米!三人几乎并排!全场沸腾!
最后100米!我、基普科里尔、伊古伊德,三个身位交错!
最后50米!我全力冲刺!9.9米\/秒!10.0米\/秒!
冲线!几乎同时!
我、基普科里尔、伊古伊德,三人同时冲过终点,肉眼难以分辨!
体育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看向大屏幕。慢镜头回放,一帧,一帧...
第一名:邵宏伟(中国),3分26秒41!
第二名:基普科里尔(肯尼亚),3分26秒43!
第三名:伊古伊德(摩洛哥),3分26秒45!
0.02秒的差距!新的亚洲纪录!距离世界纪录只差0.41秒!
我赢了!世锦赛金牌!3分26秒41!
冲过终点,我跪在跑道上,双手指,然后比出“三”的手势。看台上,儿子跳起来,父亲把他举过头顶。
基普科里尔走过来,拥抱我:“你赢了。但只赢0.02秒。”
“下次你赢回来。”我喘着气。
“一定。”
颁奖仪式,国歌奏响。这枚金牌,比以往任何一枚都沉重——它承载着29岁老将的坚持,承载着父亲的责任,承载着教练的使命,承载着中国中长跑的希望。
赛后发布会,记者的问题如潮水涌来。
“3分26秒41,距离世界纪录只差0.41秒,下一步是冲击世界纪录吗?”
“我会尝试,但纪录可遇不可求。我更享受突破的过程。”
“带年轻选手参赛,自己还拿金牌,如何平衡?”
“教学相长。教他们的过程,我对自己技术的理解更深了。而且,看到他们进步,比我个人拿金牌还高兴。”
“听您儿子发烧,是否影响状态?”
“反而让我更专注。我想早点比完,回去陪他。作为运动员,也作为父亲,我想让他看到,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全力以赴。”
发布会结束,回到房间,星辰已经退烧,睡着了。我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家伙在梦中笑了。
手机震动,李维发来信息:“看了直播,哭了。明月明日也在看,虽然他们看不懂,但我告诉他们,爸爸是冠军。老公,为你骄傲。”
我回复:“为你们,我会一直跑下去。直到跑不动为止。”
接下来5000米预赛我以组第二13分19秒32出线进入决赛,决赛以12分56秒87毫无悬念的战胜其他对手破了亚洲纪录夺得冠军。
那晚,系统界面更新:
【大邱世锦赛任务完成2\/2】
【个人:男子1500米,5000米,金牌(王朝进度+20,当前45\/100)】
【成绩:3分26秒41(亚洲纪录,年度世界第二好成绩),】
【传承:陈启进入半决赛并两次刷新pb(传承点数+20)】
【团队:刘涛、张伟、孙阳完成世锦赛首秀(团队凝聚力+15)】
【特殊成就:带子参赛并夺冠(父亲的身份升级,全属性+1%)】
【身体状态:轻度疲劳(45\/100),需休整】
【下一阶段:2011年赛季结束,进入休整期,备战伦敦奥运年】
关掉界面,我看着星辰的睡脸,窗外是大邱的夜色。这座城市见证了我的又一枚世锦赛金牌,也见证了传承的开始。
陈启在走廊等我,眼睛红肿,但眼神坚定:“邵哥,我看了决赛。最后100米,您摆臂一次都没变形,步频一点都没降。我也要做到。”
“你会的。而且会比我做得更好。”我拍拍他的肩,“回去好好总结,明年,我要在奥运会赛场上看到你。”
“是!”
回国的飞机上,星辰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望着窗外的云海,回想这一年:双胞胎出生,传承计划启动,年轻选手成长,世锦赛卫冕...2011年,是转折之年。我从单纯追求成绩的运动员,开始向多重身份转变——父亲、教练、传承者。
而前方,2012年,伦敦奥运会。那将是我职业生涯的顶点,也可能是终点。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已经在创造比金牌更重要的东西——一个时代的开启,一种精神的传承,一段完整的、无悔的体育人生。
飞机开始下降,北京在望。家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如星辰,如明月,如明日,照亮归途。
而我的奔跑,还在继续。为了家,为了国,为了千万个奔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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