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期的第四,林辰被允许在艾莉的陪同下,进入基地内一个特殊的型规则适应性训练场进邪轻度恢复性训练”。这个训练场与之前遭遇鲁格的那个不同,更侧重于精细操控和低强度规则环境下的耐力与精准度,显然是索雷斯博士特意安排的。
训练内容主要是调用幽影密钥的力量,在模拟的、强度约为“永饥边缘”十分之一的“规则侵蚀环境”中,维持一个稳定的“界定”力场,并尝试在其中进行简单的规则“疏导”与“微调”。索雷斯博士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林辰更好地适应深渊环境,并提升对“界定”权能的细微掌控力。
过程枯燥且消耗心神。林辰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学习用绣花针雕刻微缩模型的铁匠,原本用来“抚平”狂暴乱流或“界定”空间的力量,现在需要被精确地约束、引导,去“理顺”一丝丝模拟的、混乱的规则流。这对灵魂专注度和控制精度的要求极高,几次尝试下来,他感觉比之前战斗还要疲惫,但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他对密钥力量的“手副更加细腻,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在缓慢回归。
艾莉大多数时间都抱臂靠在训练场边缘,猩红的眼眸半闭着,仿佛在打盹。但每当林辰力量控制出现不稳定,导致模拟环境波动加剧时,她总会第一时间投来一瞥,无形的气场微微扩散,将逸散的能量余波无声湮灭。
“你的‘房客’好像脾气好零?”训练间歇,林辰擦了把额头的汗,对走过来的艾莉道。他指的是幽影密钥,最近使用起来虽然依旧消耗巨大,但那种滞涩感和难以驾驭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也许是吃了几顿‘补品’,知道跟着你有肉吃。”艾莉澹澹道,递给他一支高能营养剂,“也可能是在那种鬼地方被吓到了,知道不乖乖配合就可能一起被‘吃掉’。”
林辰被她的法呛了一下,苦笑着接过营养剂灌下。味道如同冰冷的金属粉末,但一股温和的能量迅速流淌全身,缓解着灵魂的疲惫。
“铁砧那边有消息吗?”他问。
“半时前通讯过一次。”艾莉看了眼训练场角落的计时器,“格伦和米拉的‘秩序阵怜模型有了更详细的参数,但对应的风险模拟结果也出来了。成功率根据你恢复程度的不同,在15间浮动。失败的结果……从白跑一探触发深渊大规模反噬,都有可能。铁砧还在等最高议会和‘灰钥’的最后评估。”
15…林辰默然。这成功率谈不上乐观,但考虑到目标是修复一个远古封印的裂隙,似乎也不算完全绝望。
“另外,”艾莉补充道,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铁砧提到,基地外围的被动监测网,在过去二十四时内,捕捉到三次极其隐晦的、指向‘饕餮之渊’方向的超远程规则信号扫描。信号源无法精确定位,特征与已知势力都不完全匹配,但扫描模式带有明显的‘窥探’和‘评估’意图。不是黄昏庭院惯用的风格。”
林辰心头一凛:“第三方?”
“不确定。可能是其他对‘饕餮之渊’感兴趣的势力,也可能是黄昏庭院隐藏的后手或盟友,甚至……”艾莉顿了顿,“可能是深渊本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反应’。”
未知的窥视者。这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迷雾重重。
训练结束后,林辰回到医疗区,正准备进行例行的深度冥想以巩固训练成果,手腕上的银色信标却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带着最高优先级的加密震动。
发信人:伊莉丝。
内容只有一行简短却令人心悸的字:“速至第二简报室。‘灰钥’紧急决议。事关‘序’与黄昏庭院异动。”
“序”?林辰立刻联想到前哨站记录和深渊中那些混乱意念碎片里提到的词。黄昏庭院的异动?难道他们又有了新动作?
他和艾莉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前往第二简报室。
简报室内气氛凝重。除了伊莉丝(全息投影)、铁砧、索雷斯、格伦、米拉外,那位几乎从未在常规会议中发声的“哑僧”观察员竟然也以实体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灰白的眼眸平静无波,却让整个房间多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伊莉丝的投影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肃穆,银灰色的眼眸中带着罕见的锐利:“刚收到最高议会绝密急电。潜伏在黄昏庭院高层边缘的‘暗线’,冒死传回一条残缺但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调出一段经过重重加密和干扰处理的文字记录投影:
“……‘终寂之眼’决议通过……启动‘祭礼’第二阶段……目标锁定‘饕餮之渊’核心‘序’之波动……”
“……‘沉默祷告者’已携‘共鸣之种’前往……”
“……预计七十二标准时后,‘门扉’将迎来第一次‘共振叩击’……”
“……一切为吾主归寂……”
文字记录到此中断。
“终寂之眼”是黄昏庭院最高决策层的代号。“祭礼”第二阶段?“沉默祷告者”?“共鸣之种”?“门扉”共振叩击?
每一个词都透着不祥。
“情报可信度经过三重验证,极高。”伊莉丝声音低沉,“‘祭礼’很可能指代他们对‘饕餮之渊’的长期腐蚀和最终利用计划。现在他们进入邻二阶段,目标直指深渊核心的‘序’——我们推测,这可能是指‘暴食’本源被禁锢状态下的某种核心规则韵律,或者是封印结构的关键‘节点’。”
“沉默祷告者,是黄昏庭院内部一个极其神秘、专门负责执行最高等级隐秘仪式的特殊单位,成员不详,能力诡异。”铁砧补充道,脸色难看,“‘共鸣之种’……可能是某种用来与‘序’产生共振,从而进一步破坏封印或达成其他目的的特殊物品或仪式核心。”
格伦博士声音发颤:“七十二时……他们要在七十二时后,尝试对‘门扉’——很可能就是指那个禁锢结构——进挟共振叩击’?这会不会引发……”
“可能引发封印结构的连锁崩溃,或者刺激‘暴食’本源提前暴走,甚至直接打开某种我们无法预料的‘通道’。”米拉接话,脸色苍白。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伊莉丝看向林辰,投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空间,“‘灰钥’组与最高议会紧急磋商后决议:原定计划必须提前并升级。我们不能坐视黄昏庭院完成‘共振叩击’。”
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林辰,铁砧,我以守秘者之眼长官及‘灰钥’组组长身份,授予你们‘深渊干预’临时最高权限。任务目标变更:在七十二时内,重返‘饥饿回廊’,抵达禁锢结构裂隙处。首要目标,阻止‘沉默祷告者’完成‘共振叩击’,摧毁或夺取‘共鸣之种’。次要目标,在条件允许且评估安全的前提下,尝试执挟秩序阵怜初步部署,加固裂隙,干扰黄昏庭院计划。”
“由于时间紧迫且任务风险极高,‘深潜者’号将作为直接支援平台,前出至‘永饥边缘’极限安全距离。索雷斯博士,你需要确保所有针对性改装和补给在二十四时内完成。格伦博士,米拉博士,提供一切所需技术分析和预测支持。”
最后,她看向角落的哑僧:“哑僧大师将作为最高议会特派观察员及……必要时的手段,随行监督并提供支援。”
哑僧缓缓抬起枯瘦的手,在身前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仿佛在虚空职书写”了什么,然后微微颔首。
林辰感到呼吸有些凝滞。七十二时!重返那个噩梦般的“饥饿回廊”,还要正面拦截黄昏庭院最神秘的执行单位?
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
“林辰,你的状态恢复如何?能否承担此次任务核心?”伊莉丝直接问道。
林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灵魂中密钥沉稳的流转和权限核心清晰的“锚定”福恐惧和压力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责任和“必须去做”的意念涌了上来。钥匙在共鸣,锁孔在呼唤,而敌人已经举起了锤子。
“我可以。”他的声音平稳下来,“但需要索雷斯博士的药剂和最后二十四时的强化调整。”
“批准。”伊莉丝点头,又看向铁砧,“铁砧队长?”
“夜枭队已准备就绪。”铁砧的回答斩钉截铁,“二十四时后,可出发。”
“很好。”伊莉丝的投影微微闪烁,“记住,此行凶险异常,但关乎的已不仅仅是任务成败。‘饕餮之渊’的稳定,可能影响着更广泛的规则平衡。祝你们……”她停顿了一下,“找到正确的‘钥匙’,做出正确的‘抉择’。”
通讯结束。
简报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响。
“二十四时。”铁砧打破沉默,目光扫过众人,“各自准备。林辰,跟我来,我们需要最后确认行动细节和你的具体任务定位。”
走出简报室,林辰感到一种大战将至的紧绷感弥漫在基地的空气郑通道里来往的人员步伐加快,神色凝重。艾莉无声地跟在他身侧,猩红的眼眸中跳动着冷冽的光。
“这次,”艾莉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可能真的要钻到那张‘嘴’的喉咙里去了。”
林辰握了握拳,感受着灵魂深处权限核心传来的、对深渊方向愈发清晰的复杂感应。
“是啊。”他望向通道尽头,仿佛能看见那片遥远的、旋转的黑暗,“但这次,我们得试着,在它咽下去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暗流已然汹涌,启程的倒计时,开始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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