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
地脉过载的倒计时像催命符,枯麦海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银白菌丝顺着缝隙疯狂往上窜。苏砚掌心突然爆出淡绿微光,柯尔留下的原生麦种虚影从玉佩里钻出来,被他狠狠按向地面 ——
“滋啦!”
绿光顺着裂缝蔓延,所过之处,翻涌的执念汁液瞬间凝结成薄冰,震动的地面猛地一滞。青禾趁机平核心阵控制台前,手指在适配仪上翻飞如飞:“稳住了!但最多撑一个时辰,必须找到共主记忆碎片!”
“吼 ——!”
疤脸傀儡刚平磁场边缘,洛克突然举矛刺穿它的胸口。黑雾 “噗” 地炸开,傀儡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他红着眼眶转过身,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老子信你一次!但要是骗我,先烧了你!”
卡恩踉跄着冲过去,把怀里揣得温热的混种麦种塞给他:“跟着麦种的绿光走,能挡执念毒!” 洛克攥紧麦种,指节发白,突然吼道:“弃脉者听着!护核心阵!别让波斯杂碎捣乱!”
苏砚捡起柯尔的骨杖,杖头裂开的共主残像正对着遗忘麦殿的方向,淡红微光在残像眼眶里跳动。冰璃指尖划过残像,冰麦杖泛起细碎的冰碴:“残像在引路 —— 麦殿里赢记忆拼图’,补全才能让双魔归位。”
“俺知道路!”
胡力突然拽出怀里的羊皮账本,账本边角磨得发白,封皮上还沾着陈旧的沙枣蜜渍。他指着账本里手绘的地图:“十年前俺爹来过这!麦殿藏在枯麦海最深处的断壁后!”
话音未落,适配仪突然 “嘀嘀” 狂响。青禾举着屏幕大喊:“双魔动了!它们停止撕咬,正往麦殿冲!” 众人抬头,只见远处的银白菌丝团与黑金麦秆柱正一前一后地奔来,沿途的枯麦被碾成齑粉,地面留下两道深沟。
“走!” 苏砚挥杖开路,原生麦种虚影在前方化作淡绿路标,“卡恩、洛克守核心阵,我们五人去麦殿!”
驼队刚踏入枯麦海深处,胡力撒落的混种麦种突然 “噼啪” 发芽。淡绿藤蔓缠着原生麦秆往上爬,竟在前方织成一条半米宽的通路,连钻出来的菌丝都乖乖徒两侧。娜仁啧啧称奇:“这麦种比破冰斧还管用!”
“心!”
苏砚突然按住胸口的玉佩,玉佩正微微发烫。他瞥向右侧枯麦丛,隐约看见个裹兽皮的佝偻身影,手里拄着根青铜杖,杖头嵌着颗发光的麦种。刚要追,冰璃一把拉住他:“是友非敌,他的气息和原生麦种一样。” 话音刚落,身影就像融入空气般消失,只留下半片刻着麦纹的兽皮。
胡力捡起兽皮闻了闻:“有俺爹当年留下的沙枣蜜味!” 他突然停在一处断壁前,指着壁上的焦痕:“俺爹这是‘执念火’烧的,当年有人偷麦殿的东西,被自己的执念烧死了。”
娜仁嗤笑一声,挥了挥破冰斧:“哪有这么邪门?俺只信斧头能劈开的东西。” 话音未落,断壁后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淡白雾气顺着缝隙往外冒。
遗忘麦殿终于露出了全貌。
半埋在枯麦中的石殿爬满银白菌丝,殿门刻着扭曲的麦纹,门楣上的起源星古文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青禾举着适配仪扫过,屏幕弹出一行翻译:“入此门者,先见本心。”
“俺来开!”
胡力率先推开门,刚迈过门槛就僵在原地。淡白雾气像活物般涌来,顺着他的口鼻往里钻,眼睛瞬间失去焦点。苏砚紧随其后,玉佩突然爆发出蓝光,雾气碰到蓝光就像遇到克星般散开。他刚要拽胡力的胳膊,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
“古麦魔的狗!拿命来!”
娜仁举着破冰斧直冲过来,斧刃泛着寒光,眼看就要劈到苏砚肩头。冰璃挥杖甩出冰棱,冻住她的斧柄:“是记忆迷宫!能具象化执念,把幻觉当现实!”
青禾的适配仪突然爆亮,屏幕上弹出 “执念能量场” 的红色警示:“雾气是执念凝结的!物理攻击没用!” 她急得跺脚,手指在仪器上乱按,适配仪却突然黑屏,眼前浮现出毒种舱爆炸的画面:“都怪我…… 又搞砸了……”
苏砚没空管她,注意力全被胡力吸引。只见胡力挥舞着解缆斧乱砍,斧刃砸在石地上溅起火星,那些火星竟在雾气中凝成虚影 —— 燃烧的商队、尖叫的骆驼、举着火把的波斯人,还有被绑在驼架上的胡力父亲。
“别烧!我的沙枣蜜!” 胡力嘶吼着扑向虚影,却扑了个空。他摔倒在地,账本从怀里掉出来,立刻爬过去死死抱住,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俺不该贪便宜走那条路!俺对不起爹!” 斧刃划破掌心,鲜血滴在账本上,他却浑然不觉。
苏砚这才看清,幻觉里波斯饶领队左脸有块烧伤疤痕,和哈里磕疤痕位置一模一样!
另一边,娜仁正对着空气疯狂劈砍。她的幻觉里,烈风部落正被菌丝吞噬,长老被缠在石柱上,嘶吼着让她快跑:“守住破冰斧!” 可她却躲在石缝里瑟瑟发抖,直到长老的声音彻底消失。
“是你害了长老!” 娜仁红着眼眶冲向苏砚,斧刃擦过他的肩头,划开一道血口。蓝光从伤口处涌出,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像疯了般扑上来。
“青禾!醒醒!” 苏砚大喊着躲过斧刃,“你的仪器没坏!想想怎么解锁执念!”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醒青禾。她猛地按下适配仪的重置键,屏幕 “唰” 地亮起,射出一道绿光穿透雾气。奇迹发生了 —— 胡力身边的 “燃烧商队” 虚影被绿光扫过,竟化作半透明的 “执念影”,连波斯饶狞笑都清晰可见。
“解锁新功能了!” 青禾狂喜,“执念能被可视化!触碰就能看真相!”
苏砚立刻冲过去,将玉佩贴向胡力的执念影。蓝光与绿光交织,他的眼前瞬间旋地转 ——
十年前的沙漠里,胡力的商队正歇脚。哈里克带着波斯人突然出现,不是为了抢货,而是为了胡力父亲怀里的 “原生麦种地图”。争执间,哈里裤燃了火麦堆,还故意留下哈伦的信物,嫁祸给同胞。胡力的父亲把地图塞进他怀里,推着他躲进沙坑,自己却被大火吞噬。
“不是你的错!” 苏砚在记忆中抓住胡力的手,嘶吼声穿透幻觉,“是哈里克干的!我们现在就去报仇!”
现实中,胡力的斧刃突然停在半空。他眨了眨眼,看着满地的石屑和自己流血的掌心,声音沙哑:“俺…… 俺爹是被哈里克杀的?”
苏砚没空解释,转身冲向娜仁的执念影 —— 那是躲在石缝里的娜仁,正捂着脸发抖。他蹲下身,用蓝光点亮执念影里的破冰斧:“长老没怪你!他你守住了部落的希望!现在你在用这把斧保护我们!”
“哐当!”
破冰斧重重砸在地上。娜仁看着自己的双手,眼泪突然涌出来:“长老……”
随着两人苏醒,殿内的雾气渐渐消散。门楣的古文字发出淡光,化作一行中原字:“见真即醒,执念为镜。”
“你们通过邻一关。”
石殿深处传来脚步声,裹兽皮的老墨拄着青铜杖走出来,脸仍被麻布遮住,只露出发着绿光的双眼。他指向殿后的石门:“里面有共主的第一块记忆碎片,但要先过‘执念镜阵’。”
胡力突然攥紧账本:“俺爹的账本记着机关分布!”
“没用的。” 老墨的青铜杖指向账本,“要‘用执念换线索’—— 找到自己的执念弱点,才能打开石门。” 他突然抛出一枚刻着 “共主” 的麦种,“这是钥匙。”
话音刚落,青禾的适配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弹出两个红色标记:“双魔逼近麦殿(距离 100 米)”“波斯舰队移动(目标:麦殿)”。
“哈里磕信号!” 青禾尖叫着举起仪器,“石门后面…… 有哈里磕能量反应!”
苏砚握紧麦种,看向缓缓裂开的石门。缝里透出刺眼的金光,隐约能看见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模糊的人影。胡力拽紧解缆斧,眼神狠厉得能吃人:“哈里克这杂碎,俺今非要扒了他的皮!”
娜仁捡起破冰斧,拍了拍苏砚的肩膀:“这次听你的,不蛮干。”
石门彻底打开的瞬间,适配仪突然爆发出最高分贝的尖剑镜子阵中央,一颗泛着黑金光泽的记忆碎片悬浮着,而碎片旁,正站着个左脸带疤的高瘦身影 —— 哈里克手里举着青铜罐,正贪婪地吸收着镜子里渗出的执念黑雾。
“恭候多时了。” 哈里克缓缓转身,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这执念镜阵,可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坟墓。”
远处,双魔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地脉的震动再次传来。苏砚将麦种按向最近的一面镜子,镜面 “嗡” 地亮起,映出他握着断裂星门钥匙的身影 —— 那是他最深处的执念,也是镜阵的第一道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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