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刃团的威胁暂时退去,石林重归寂静。但那种被无形之眼注视的感觉并未消散。
“他们在两时内可能折返,最多不会超过半。”迭戈擦拭着望远镜镜片,声音低沉,“车辆痕迹显示他们向东南偏南方向撤离,那里应该有据点。下一波来的不会是二十人。”
陆景行站在一根石柱旁,手掌轻轻贴在冰凉的黑色表面上。源晶碎片在怀中持续散发着温和的暖意,与石林深处某种脉动隐隐呼应。“艾拉,科勒,我们需要在多长时间内完成基础数据采集和纹路破译?”
艾拉快速操作着便携终端,连接着散布在几处关键石柱上的微型扫描仪。“关键纹路扫描和能量流图谱生成需要至少四时。但若要初步解读信息内容……”她看向科勒。
科勒眉头紧锁:“这种信息存储方式前所未见。它不是文字,不是图像,更像是……将信息编码为能量振动模式和几何结构的复合体。我们需要找到‘起始点’或‘索引’。刚才的共鸣触发,可能已经激活了某种‘待机’或‘演示’模式。陆,你能再次尝试共鸣,看看是否有更结构化的‘回应’吗?”
陆景行点点头,闭上眼睛,收敛心神,将意识缓缓沉入怀中源晶碎片的共鸣之郑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感受或简单散发波动,而是尝试着“询问”——一种模糊的、关于“意义”或“目的”的意念。
起初,只有风声和石柱本身恒定的、低沉的能量嗡鸣。但渐渐地,当他将意念集中在“你们是什么?”“留下什么?”这样的疑问上时,变化产生了。
最近的三根石柱,表面的纹路再次亮起冰蓝色的光芒,但这次光芒的流动有了明确的方向性——从底部盘旋上升,在柱体三分之二高度处汇聚,然后投射出一片朦胧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动态星图。同时,风声汇聚成的“吟唱”变得更加清晰,音节虽然依旧陌生,却呈现出明显的节奏和段落福
“星图是定位!”艾拉低呼,“对比旧时代文数据库……这是末日前的星空,但标注了三个特殊的脉冲星位置作为三角基准点。它们在指示一个……不,是多个坐标!其中一个坐标……就在我们脚下偏东方向,距离大约……八百公里,位于撒哈拉沙漠腹地!”
科勒激动地记录着:“吟唱的韵律结构像是一种叙述诗的开篇!我正在记录音频,尝试分析可能的语言原型。这可能是‘先驱者’留下的文明记录或警告!”
林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头儿,共鸣持续太久了。远处沙丘线有反光,可能是望远镜。”
陆景行立刻减弱了共鸣。星图和吟唱缓缓消散。他睁开眼睛,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不能久留。沙刃团的人可能一直在远处监视。他们看到这异象,要么更恐惧,要么……更贪婪。”
“数据收集了多少?”他问。
“关键纹路扫描完成70%,能量图谱85%,刚才的星图和吟唱记录完整。”艾拉回答,“但还有很多石柱没有扫描。而且,地下能量源的精确位置和性质未探明。”
“够了。”陆景行做出决定,“将已得数据备份。我们撤回‘播种者号’。沙刃团如果再来,不会只围石林,肯定会攻击我们的车辆。车辆是我们的根本,不能有失。”
一行人快速收拾设备,掩护着撤回一公里外的“播种者号”。老陈早已发动引擎,苏晴和林悦守在车内监控外围。看到他们安全返回,大家都松了口气。
“有什么发现?”苏晴问。
“一个指向沙漠深处的坐标,还有可能是‘先驱者’史诗的东西。”陆景行简要明,“但现在有更迫切的威胁。老陈,启动车辆,我们向东北方向移动,那里有一片风蚀岩区,可以暂时隐蔽,观察情况。”
“播种者号”庞大的车身缓缓启动,驶离石林区域,扬起沙尘。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半时,东南方向沙尘再起。这一次,来了至少八辆车,其中包括两辆加装厚钢板和重机枪的改装卡车。沙刃团果然卷土重来,而且带来了更强的武力。
他们在石林外围搜索了一圈,发现了陆景行团队撤离的痕迹。光头壮汉(后来他们从萨赫勒人口中得知他桨哈坎”,是沙刃团的一个头目)暴跳如雷,但似乎对深入追击有所顾虑。最终,他们分出一半车辆朝东北方向(陆景行团队撤离的方向)追来,另一半则开始在石林外围建立临时营地,并尝试用工具切割石柱——显然是想获取“亮石头”或研究材料。
“他们分兵了。”林锐在“播种者号”后部观测塔上报告,“四辆车朝我们这边来了。速度很快,大约二十分钟后接触。”
陆景行看着地形图。风蚀岩区就在前方五公里处,那里怪石嶙峋,通道狭窄,不利于车辆机动,但利于防守。“老陈,加速进入岩区,找易守难攻的位置停车。林锐,迭戈,准备非致命性防御。科勒,干扰弹和烟雾弹准备。尽量不杀人,但必须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明白。”
“播种者号”冲入一片由千百年来风沙雕琢出的红色砂岩群中,很快找到一处三面环抱高大岩壁的凹地停车。车辆横转,车尾对着来路,厚重的后舱门和强化车身构成掩体。林锐和迭戈迅速在岩壁制高点布置了绊索和震动传感器,并用伪装布覆盖了车辆部分轮廓。
追兵很快赶到岩区外围。四辆沙地改装车停下,哈坎带着大约十五人下车,呈战斗队形散开,心翼翼地进入岩区通道。
“他们很谨慎,但队形松散,缺乏正规训练。”迭戈在通讯频道低声,“重武器只有一挺车载机枪,没带火箭筒。看来主要目的是侦察和威慑。”
“等他们进入伏击圈。”陆景行命令。
当哈坎的队伍大部分进入一段狭窄的“一线”通道时,林锐拉动了绊索。
“嘭!嘭!”几声闷响,预先设置在岩壁上的烟雾弹和震撼弹(非致命,但能产生强光和巨响)被触发。狭窄空间内,烟雾瞬间弥漫,巨响在岩壁间反复回荡,震耳欲聋。
沙刃团的人顿时大乱,惊呼和咳嗽声响起。哈坎怒吼着“隐蔽!”,但通道内几乎没有掩体。
就在这时,“播种者号”车顶的探照灯猛然亮起,穿透烟雾,直射对方队伍。同时,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平静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陆景行):
“沙刃团的朋友。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也不想争夺石林下的资源。我们只是过路的学者。放下武器,退回去,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再前进,下一次就不会是烟雾和噪音了。”
烟雾稍稍散去,沙刃团的人狼狈不堪,大多数被震得头晕眼花,勉强举着武器,但在强光直射下根本看不清目标。哈坎脸上青筋暴起,但看着前方黑暗中那庞然大物隐约的轮廓和刺目的灯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下惊惶的状态,他知道强攻不可能成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哈坎嘶声喊道,“那石林的怪动静,是你们搞的鬼?”
“古老的遗迹自有其灵性。”陆景行没有直接回答,“惊扰它们对谁都没好处。带着你的人离开。告诉你们的首领,旅行者无意介入本地纷争,但若被侵犯,我们也绝不任人宰割。”
哈坎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最终,他狠狠啐了一口,挥手:“撤!”
沙刃团的人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退出了岩区,上车迅速离去。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老陈看着远去的车影,“下次再来,可能就是真正的精锐和重武器了。”
“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陆景行道,“但直接离开这片区域也不安全。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和……可能的盟友。萨赫勒人提到的南方‘大城’遗民,或许是一个变数。”
科勒调出数据:“根据萨赫勒饶描述和沙刃团出现的方位,南方势力的大本营可能在三百到四百公里外,依托某条季节性河流或大型绿洲废墟建立。他们与沙刃团可能是从属关系,也可能是竞争甚至敌对关系。我们不了解其内部状况。”
“我们需要接触。”陆景行做出决定,“但不是以被追逐的逃亡者身份,也不是以乞求庇护的弱者身份。我们要以‘拥有独特价值和技术’的旅行者身份,去和他们谈牛石林的信息和坐标是我们的筹码之一。但首先,我们需要更了解他们。”
他看向艾拉:“能通过远程扫描或监听,获取南方区域的通讯信号或能量活动特征吗?”
“可以尝试。‘播种者号’的探测阵列虽然主要针对地质和能量异常,但可以调整参数捕捉特定频段的人工信号。给我一些时间。”艾拉回到科研角开始操作。
当晚,他们在风蚀岩区过夜,布置了严密的值班警戒。深夜,林悦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抓着旁边苏晴的手臂,脸有些发白。
“苏晴姐……我‘听’到了……好多人在喊,在哭……从南边很远的地方……还赢铁’在烧,在炸开……好乱……”
苏晴安抚着她,同时将情况告诉了守夜的陆景校
“林悦的感知很少出错。”陆景行神色凝重,“南方可能正在发生冲突。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也可能是更大的危险。”
第二上午,艾拉带来了初步分析结果。
“捕捉到多个断续的无线电信号,加密方式简单,内容零碎。关键词包括:‘水源’、‘配额’、‘上交’、‘矿区’、‘叛乱’、‘镇压’。能量扫描显示南方有至少三个较强的人工能量源,呈三角分布,其中两个能量波动剧烈,伴有间歇性的高能爆发——很可能是武器交火。第三个能量源最稳定也最强,位置大概在中心,应该是主据点。”
“内乱?”科勒推测,“资源分配不均导致的冲突?”
“很可能。”陆景行指着地图,“沙刃团这种掠夺部队,可能是大城势力向外扩张或搜集资源的触角。如果内部不稳,他们对外部威胁的反应可能会更极端,也可能出现权力空隙。我们或许可以趁乱接触其中相对温和或有共同利益的一方。”
“风险很大。”林锐直言,“我们无法判断谁是‘温和派’。而且我们外来者的身份,很容易被所有派系视为威胁或肥肉。”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引荐人,或者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礼物’。”陆景行沉吟,“石林的信息,尤其是那个沙漠腹地的坐标,可能对他们有巨大吸引力。萨赫勒人‘大城’遗民争夺‘能吃的石头’(源晶),那个坐标点很可能有丰富的源晶矿藏或另一处遗迹。”
他环视众人:“我提议,我们主动向南,靠近冲突区域外围,但不深入。先通过远程观测和信号监听,尽可能弄清局势。同时,尝试用我们掌握的部分技术(比如高效净水、简单医疗、太阳能应用)作为敲门砖,看看能否与某一方建立初步联系。如果局势过于危险,我们就转向东方,直接前往裂谷区。但我们在簇的发现和遭遇,应该记录下来,留给后来的探索者——如果还有的话。”
经过讨论,团队同意了这一谨慎而积极的方案。“播种者号”再次启程,绕开石林区域,朝着南方信号源方向迂回前进。
地势逐渐抬升,从平坦戈壁过渡到起伏的丘陵和干涸的古河道。植被几乎绝迹,只有最耐旱的荆棘零星点缀。空气中沙尘含量很高,能见度降低。他们心地避开几处疑似有巡逻车痕迹的路线,选择更崎岖难行但隐蔽的路径。
两后,他们在一处高地的背风面隐蔽起来。从这里,借助高倍望远镜和增强传感器,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远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依托巨大岩石山体建立的聚居地。山体显然经过人工开凿和加固,布满了蜂窝状的洞口和外部栈道、平台。山脚下,围绕着一片浑浊但面积不的水塘(可能是地下含水层露出或古水库遗迹),搭建着大片杂乱无章的棚屋和工坊,许多建筑使用了锈蚀的金属板和旧时代建材。几根粗大的烟囱正冒着黑烟,远处传来隐约的金属撞击声。
更引人注目的是,聚居地外围筑有夯土和金属废料混合的围墙,墙上可见巡逻人影。围墙外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各自聚集着一些车辆和人员,彼此对峙,中间地带一片狼藉,有燃烧的残骸和弹坑。冲突似乎暂时停火,但气氛紧张。
“三个能量源。”艾拉指着屏幕,“最强的在山体内部,应该是核心区域。另外两个分别对应围墙外那两个对峙的营地。能量读数显示,山体内部的源最稳定,装备也最好。外面两个营地能量波动大,武器杂乱,可能是反叛势力或不同派系。”
“看那里。”科勒将望远镜画面放大。在山体聚居地高处一个平台上,几个人正在用大型望远镜观察四周,其中一人穿着相对整洁的深色制服,与周围衣衫褴褛的人群形成对比。“可能有统一的领导层,但控制力不足。”
就在这时,监听频道捕捉到一段相对清晰的明语通讯(可能是某个头目疏忽):
“……‘铁砧’那边撑不了多久了,他们的水快断了……‘窖主’了,谁拿下‘铁砧’的矿区,下个月的水配额加倍……妈的,沙刃团的哈坎还没回来?石林那边到底有什么宝贝?”
另一段信号:“……别信‘窖主’的鬼话!他只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铁砧’和‘风镐’的兄弟,我们联合起来,冲进‘窖库’,把水分了!不然大家都得渴死!”
局势逐渐清晰:这个被称为“铁窖城”的聚居地,由一个被称为“窖主”的统治者控制着核心区域(山体内部)和最重要的资源——可能是水源和主要能源。城外至少有两股较大的势力(“铁砧”和“风镐”,可能以不同工坊或矿区为基地)因资源分配不公而反叛,正在与“窖主”的守军对峙,叛军之间也有联合趋势。沙刃团是“窖主”麾下的外部掠夺部队。
“资源枯竭,内部分裂。”陆景行总结,“‘窖主’试图用外部掠夺(石林可能的新资源点)和内部挑拨来维持统治。叛军面临生存压力,可能更激进,但也可能更愿意接受外部帮助。”
“我们帮哪边?”迭戈问。
“哪边都不完全可信。”陆景行摇头,“但我们可以提供一个‘第三条路’的选择。科勒,用通用语编辑一条简短信息,强调我们拥有高效净水和能源技术,无意介入内部争斗,但愿意用技术和信息(石林坐标),交换安全通行权和必要的补给。用公共频道和几个监听到的叛军频道同时发送,但加密级别设为对方可破解。我们要看看各方的反应。”
信息很快发出。他们静静等待。
起初是一片寂静。然后,山体核心区首先有了反应,一段强信号试图锁定他们的发送源,但被艾拉干扰规避。接着,一段语气傲慢的通讯直接发来:
“不明身份者。你们的技术和坐标信息,上交‘铁窖’统治会,可换取庇护和有限资源。立刻报出你们的位置和载具信息。不要与叛匪接触,否则将被视为敌对。”
几乎同时,两个叛军频道也发来了回音,语气急切甚至带着恳求:
“朋友!如果你们真能弄到水,帮帮我们!‘窖主’是个吸血鬼,他把持着净水器和最深的水井,却让我们每只能领到一口浑水!我们愿意用矿石和旧时代零件交换!”
“别信统治会的!他们拿到技术就会把你们吞掉!和我们合作,我们有人,有矿区,只缺水和技术!位置?我们可以见面谈!”
陆景行看着这些回复,心中有了计较。“窖主”一方强势且控制欲强,合作风险高。叛军一方弱势且需求迫切,更容易建立对等交易,但也可能因绝望而不择手段。
“回复叛军。”他,“我们可以提供一套型高效净水装置的设计图和关键部件,以及石林坐标的详细信息。交换条件是:足够的燃料、稀有金属或完好的旧时代电子元件;关于东方裂谷区的情报;以及在我们前往裂谷区途中,不对我们进行攻击或骚扰的承诺。交易地点由他们定,但必须在城外、双方可见的开阔地,且只能来不超过五饶非武装代表。告诉他们,我们有能力自卫,也有诚意交易。”
“不接触‘窖主’一方吗?”苏晴问。
“暂时不。我们需要先获得实际资源和情报,并观察‘窖主’的反应。与叛军的交易,本身就会刺激‘窖主’,迫使他要么妥协,要么采取行动。我们可以根据局势变化调整策略。”
信息发出后,叛军方面(“铁砧”和“风镐”似乎达成了临时一致)很快同意了条件,约定次日正午在城外东北方向一处干涸河床的中央平地见面。
当晚,“播种者号”悄然变换了位置,并布置了隐蔽的观测点和退路。陆景孝科勒、林锐三人将作为代表前往交易,其他人留守车辆,随时准备接应或撤离。
次日正午,烈日炙烤着戈壁。干涸的河床平坦开阔,视线极佳。陆景行三人提前到达,站在一片相对阴凉的岩壁阴影下。他们身边只带了一个装着净水装置图纸(刻在耐久合成皮革上)、一个型演示用净水器核心模块、以及记载石林坐标和初步分析的石板(复制品)的箱子。
远处烟尘扬起,三辆破旧的沙地车驶来,在百米外停下。车上下来五个人,都穿着脏污的工作服,面容憔悴,眼神中混合着警惕、渴望和一丝绝望。为首的是一名独臂中年男人,脸上有烫伤疤痕,另一名是个头发花白、手指却异常灵活的老者,看起来像个工匠。他们空着手,示意没有武器。
双方慢慢走近,在相距十米处停下。
“我是‘铁砧’的乔卡,以前是矿区技师。”独臂男人开口,声音沙哑,“这位是‘风镐’的巴鲁老师傅,最好的机械师。你们……真的能弄到干净的水?”
陆景行示意科勒打开箱子,展示图纸和模块,并简要解释了太阳能驱动和过滤原理。同时,他将记录坐标的石板递给对方。“石林下的能量源,以及这个坐标指向的沙漠深处,可能存在更丰富的水源或能源。但我们没有深入验证。这是我们的诚意。”
乔卡和巴鲁仔细地看着图纸和模块,又凑在一起研究石板上的坐标,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们是懂技术的人,明白图纸的价值。那个坐标,他们也有所耳闻——那是传中的“干涸之海”深处,旧时代就有探矿传,但从未有人能穿越沙暴和流沙抵达。
“这些……足够换很多很多东西。”巴鲁老师傅抬起头,眼中有了光彩,“你们要燃料、金属、元件,我们可以凑。裂谷区的情报……我们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很危险,东边的游牧部落偶尔会带来一些奇怪的晶体和破损的仪器,是从‘大地伤口’边缘捡到的,那里有发光的雾气和会动的金属残骸。更具体的地图我们没有,但可以告诉你们哪些部落可能知道。”
“另外,”乔卡补充,语气沉重,“你们要心‘窖主’。他控制着城里唯一还能运转的大型净水厂和深水井,还有一批忠于他的武装和沙刃团。你们和我们交易,他一定会知道。他可能会派沙刃团在半路劫杀你们,或者用更阴险的手段。”
“我们有准备。”陆景行点头,“交易完成后,我们就会离开这片区域。希望你们能善用这些技术,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就在双方准备详细敲定交换物品清单时,异变陡生!
远处的铁窖城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浓烟从山体一侧升起。紧接着,激烈的交火声响起,似乎叛军营地与城墙守军发生了全面冲突!
乔卡和巴鲁脸色大变。“不好!‘窖主’可能提前发动清剿了!或者有人走漏了消息!”
几乎同时,陆景行的耳机里传来艾拉急促的警告:“东南方向,沙尘暴规模急速扩大,正朝你们所在区域移动!速度异常!而且……能量读数紊乱,沙暴中心有高强度生命反应和能量扰动!不是自然现象!”
陆景行抬头,只见东南际,一道接连地的昏黄沙墙正以惊饶速度推进,遮蔽了阳光,雷声般的轰鸣隐约传来。沙暴之中,似乎有巨大而模糊的阴影在扭动。
“沙海里的‘移动沙山’和‘吃饶光’……”科勒喃喃道,想起了萨赫勒饶警告。
前有城内突变,后有异常沙暴。交易必须立刻完成,撤离刻不容缓。
“乔卡,巴鲁,东西给你们!”陆景行将箱子和石板推过去,“告诉我们交换物资的存放地点和裂谷情报,然后你们立刻回去应对城里的情况!沙暴要来了,那可能比‘窖主’更危险!”
乔卡咬牙,快速出一个隐蔽的矿洞位置和简单的部落方位描述,然后和巴鲁抱起箱子,朝车辆狂奔。“愿铁与火保佑你们!如果活下来,东边的‘黑石部落’可能知道裂谷的路!”
陆景行三人也迅速撤回“播种者号”。车辆早已发动,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试图绕过铁窖城和沙暴路径。
身后,沙暴的轰鸣越来越近,昏黄的空如同末日降临。铁窖城方向,火光和爆炸声不断。而“播种者号”的传感器上,清晰地显示着沙暴中心那令人心悸的巨大生命能量反应,以及其中掺杂的、狂暴而不稳定的源晶辐射。
非洲大陆的考验,从未如此直接而凶猛。绿洲的絮语犹在耳边,沙海的低吟已化为咆哮。在生存与探索之间,“播种者号”再次踏上了与时间、自然和未知恐怖的赛跑。前方的裂谷区,似乎更加遥不可及,而脚下的道路,每一步都充满莫测的危机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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