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静室的地板上铺开一大张宣纸，手里拿着墨块慢慢研磨，眉头却拧得死紧。
刚才那场幻象带来的信息太庞杂了——荒原、密林、祭坛，还有那个强烈的西南指向。
感觉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清，碎片拼不起来，更别确定具体位置了。
他试着凭记忆勾勒了几笔，画了条大概表示西南方向的箭头，在旁边潦草地写上“死寂荒原”和“生机密林”，中间打了个问号。
可具体在哪？多远？有什么标志？一概不知。
他烦躁地放下笔，这比解最难的脉象还让人头疼。
“叶医生？”沐雨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心翼翼。
“我闻到墨味儿了，你在画画吗？”
叶凡叹了口气：“进来吧，正好有事问你。”
沐雨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地上那张只画了个箭头和俩词的地图，噗嗤笑了：“叶医生，你这地图画得挺抽象的呀？”
叶凡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贫。正好，你家学渊源，见识多，帮我看看这个。”
他把刚才幻象里看到的景象——死寂的荒原、诡异的石林、磅礴的密林，尤其是那幅祭祀壁画和强烈的西南指向，尽量详细地了一遍。
沐雨听着听着，笑容没了，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蹲在地上，盯着那张抽象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虚划。
“死寂荒原…暗红熔岩…扭曲石林…西南指向…”她喃喃自语，眼神发亮。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我家古籍里提过一嘴的‘寂灭之墟’和‘生灵禁域’啊？传那地方是上古大战的遗址，生机死气极端对立又诡异共存，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入口，也根本进不去！”
她猛地抬头，眼神灼灼：“那黑色祭坛特征太鲜明了！我家古籍提过，西南群山深处有先民祭祀遗迹，坛上供奉的正是沟通生死的神物，但具体位置被大阵隐藏，唯有缘者得见！”
她越越兴奋，干脆抢过叶凡的笔，在宣纸上飞快地勾勒起来：“你看，如果‘寂灭之墟’代表死气极致，‘生灵禁域’代表生机极致，它们交界的地方…大概就在这个范围！”她手腕飞舞，在西南方向画了一个不大不的圆圈。
“但这范围也太大了！”叶凡指着那圆圈，“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别急啊！”沐雨白他一眼。
“还有线索呢！祭坛！那黑色祭坛是关键！我家古书里，那种祭坛通常建在地脉节点上，依靠地脉能量维持运转和隐藏。如果能找到西南区域的地脉流向图，或许能缩范围！”
她皱着眉，努力回忆：“我记得家里有本残破的《西南山川地脉略考》，回头我找我爷爷去！他肯定知道放哪儿了！不定能对照着把你看到的幻象细节补全一些！”
叶凡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沐雨虽然平时跳脱，但家学底子是真的厚，这些偏门知识帮了大忙。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陈昊低声的询问。
很快，静室门被轻轻敲响。
陈昊推开门，神色有点奇怪：“叶医生，张富豪来了，是有急事，一定要立刻见您。”
“张富豪？”叶凡一愣，这位江城首富平时虽然对他客气，但很少这么急着上门。
他点点头：“请他进来吧。”
张富豪很快走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细汗，脸色有些焦急，但看到沐雨也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沐姐也在啊。叶医生，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十万火急！”
“张总别急，坐下慢慢。”叶凡示意他坐下。
张富豪却没坐，搓着手，语气急切：“叶医生，是这样的。我省城的一位老友。他的独生女，得了种怪病，昏睡不醒快半个月了！省城最好的医院，请了国内外多少专家，都查不出原因，束手无策！”
他看向叶凡，眼神带着恳求：“我这位老友都快急疯了！不知怎么听您医术通神，连孙不语老先生都自叹弗如，立刻托我无论如何也要请您去省城一趟！诊金方面绝对让您满意，只要您开口！”
叶凡心中一动。省城？昏睡怪病？
他还没话，旁边的沐雨眼睛一亮，插嘴道：“昏睡不醒？查不出原因？听着怎么那么像离魂症或者中了某种迷魂类的……”
她话没完，就被叶凡用眼神制止了。
叶凡看向张富豪，沉吟道：“张总，并非我不近人情。只是您也知道，近期医馆事务繁多，我恐怕一时抽不开身。”
张富豪更急了：“叶医生，是太突然！但我老友了，条件随你开！而且……”
他压低声音，“他在省城能量大人脉广，您若治好他女儿，这份人情对您将来在省城发展，大有好处！”
省城。能量极大。人脉广阔。
这几个词，像锤子一样敲在叶凡心上。
他立刻想起了周老的话，想起了五毒门的威胁，想起了古玉指向的西南之谜。
所有这些，似乎都需要一个进入省城的契机和切入点。
而眼前，似乎就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一个能接触省城顶层圈子，又能以正当理由切入的机会。
叶凡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缓缓问道：“张总，您这位朋友，贵姓？”
“姓林！林正豪！省城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张富豪赶紧答道。
叶凡目光微闪，心中已有决断。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张被沐雨画了个圈的地图，又看向张富豪，点零头：
“好。张总，这个病人，我接了。麻烦您安排一下，尽快动身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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