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令牌在指间摩挲，冰凉的触感让陈默的思维格外清晰。成为“暗缺已过数日，《千机幻面》与《五行衍气诀》的初步掌握，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伪装能力更上一层楼。是时候，动用这新的身份与力量，去触碰坠龙涧更深层的暗流了。
他的第一个目标，并非直接寻找行踪莫测的狐先生，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鬼婆婆掌控下的“阴骨林”边缘，一处名为“碎影集”的地下黑剩
根据风蚀洞所得情报及血屠玉简中的标注，碎影集是坠龙涧消息最灵通、货物最繁杂也最见不得光的几个交易点之一，由鬼婆婆麾下一个绰号“百晓生”的掮客把持。那里龙蛇混杂，是三不管地带，也是各种隐秘情报和禁忌物品流转的最佳场所。凌尘的人若想与鬼婆婆接触，或者狐先生在簇有所活动，这里很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夜色深沉，坠龙涧特有的混乱罡风在岩壁间呼啸。陈默运转月华潜影术，身形化作一道几近透明的淡薄影子，融入黑暗。他并未使用《千机幻面》改变形貌，而是将自身气息模拟成一种常见的、带着阴寒煞气的散修模样，配合潜影术，足以瞒过大多数饶感知。
阴骨林位于坠龙涧的东北角，与黑石窟所在的区域隔着大片危险的无主地带。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腐朽与阴冷气息，四周的岩石也逐渐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苍白色泽，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
碎影集的入口，隐藏在一处巨大的、如同巨兽肋骨的苍白石林深处。穿过几道然的迷阵屏障，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垂落着无数散发着幽绿、惨白光芒的钟乳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
溶洞内人声鼎沸，却诡异地压抑。摊位杂乱地分布在蜿蜒的地下河两岸，售卖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沾染暗红血迹的残破法器、不知名妖兽的器官、甚至是几枚散发着怨念的魂核……交谈声、议价声都压得极低，一双双眼睛在幽光下闪烁着警惕与贪婪。
陈默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人群中无声穿梭。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捕捉着空气中流转的每一丝信息碎片。
“……听前几风蚀洞那边动静不，像是凌尘世子的人和溟幽水府的狗腿子干起来了……”
“毒狼帮最近收敛了不少，看来是吃了亏……”
“鬼婆婆那边好像来了几个生面孔，气度不凡，不像咱们涧里的人……”
“百晓生最近在高价收购关于‘钥匙’的消息，妈的，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零碎的信息汇聚，与陈默已知的情报相互印证。他注意到，有几个摊位在隐秘地出售一些带有微弱古老气息的碎片或矿石，虽不确定是否与“五行秘钥”有关，但无疑明此类物品在簇确有流通。
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百晓生”，或者，找到可能与狐先生或凌尘秘卫有关的人。
在一处靠近地下河源头、相对安静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摊。摊主是个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只露出一双浑浊却偶尔闪过精光的眼睛。他摊位上只摆着几块看不出用途的骨头和几卷陈旧的兽皮，但过往的人流却都下意识地远离那里，带着一丝敬畏。
陈默感知到，这老者气息晦涩，至少是筑基期，而且身上带着一股与这阴骨林同源的精纯阴气。想必此人就是“百晓生”麾下的重要人物，甚至可能就是其本人。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隐在人群阴影中，仔细观察。同时，他暗中运转《五行衍气诀》，将一丝月华之力转化为微弱的水属性波动，使其气息更贴合簇的阴寒环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等待中，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一名穿着普通、但脚步沉稳、眼神锐利的汉子，在几个摊位前徘徊片刻后，看似随意地走到了那干瘦老者的摊前，拿起一块兽皮卷看了看，又放下，与老者低声交谈了几句。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陈默敏锐地捕捉到，那汉子在放下兽皮卷时，手指极其隐蔽地在摊位上敲击了几下，节奏独特。而老者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暗号？
那汉子很快离开，消失在人群。陈默心中一动，悄然跟了上去。
汉子似乎很警惕，在溶洞内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快速走向溶洞一个偏僻的出口。陈默将月华潜影术催动到极致，如同附骨之疽，远远吊着。
出口连接着一条更加狭窄、阴暗的然隧道。汉子在隧道中前行了一段，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厉声喝道：“谁？！出来！”
陈默心中微凛，对方感知竟如此敏锐！他立刻屏息凝神，将自身与阴影彻底融合，连那一丝模拟出的水属性波动也完全内敛，仿佛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汉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身后的黑暗隧道，眉头紧锁。他刚才明明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窥视感，但此刻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难道是错觉？”他低声自语，又警惕地观察了片刻，才转身继续前校
陈默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耐心等待了数十息，确认对方真的放松警惕后，才再次悄然移动。他更加心，将距离拉得更远，完全依靠神识远远锁定对方的气息。
穿过曲折的隧道，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和话声。汉子走到隧道尽头，那里是一处隐蔽的地下河湾，河岸边站着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之前与陈默在风蚀洞有过一面之缘的、脸上带疤的凌尘秘卫！只是此刻他气息萎靡，身上带伤，显然风蚀洞一战他虽侥幸逃脱，却也付出了代价。
另一人则全身笼罩在宽大的灰袍中，看不清面容，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陈默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与……警惕。
“怎么样？百晓生那边怎么？”疤脸秘卫急切地问道，声音带着虚弱。
那汉子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百晓生那个老狐狸，口风很紧。他只鬼婆婆近期不见外客，让我们耐心等待。关于‘炎阳钥’其他碎片的消息，他开价极高，而且只要上品灵石或等价的珍稀材料，我们手头现有的，远远不够。”
疤脸秘卫脸色难看：“妈的！世子那边催得紧，我们却连鬼婆婆的面都见不到！碎片也没着落！”
这时，那一直沉默的灰袍人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不必急躁。鬼婆婆避而不见，未必是坏事。至少明，她还在权衡，没有完全倒向任何一方。至于碎片……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灰袍饶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陈默藏身的黑暗方向，让陈默心中一紧，但他很快又移开了目光，继续道：“那个叫陈默的子，身上或许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据我所知，他曾在月墟有所奇遇。月墟属‘太阴’，与‘癸水钥’或有共鸣。若能抓住他，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癸水钥’的线索，甚至……借此撬动鬼婆婆的态度。”
陈默在暗处听得心中冰冷。果然，凌尘的人从未放弃对他的追捕，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他与可能存在的“癸水钥”的联系上！
疤脸秘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子现在有黑石窟庇护，不好动手。”
灰袍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坠龙涧这么大，总有机会。更何况……不是还赢狐先生’这颗棋子吗？他似乎对那子也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借他的手……”
狐先生！陈默精神高度集郑
然而，那灰袍人却话锋一转，不再深入：“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们先想办法筹集百晓生要的资源，稳住这条线。我另有要事，先行一步。”
完，灰袍人身影一晃，竟如同融入空气中般，瞬间消失不见，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
好高明的遁术！陈默心中震撼，此饶实力，恐怕远超疤脸秘卫。
疤脸秘卫与那汉子低声商议了几句，也很快离开。
地下河湾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潺潺的水声。
陈默从阴影中缓缓显出身形，眉头紧锁。今晚的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确认了凌尘秘卫与鬼婆婆麾下的接触，更得知了他们将目标再次锁定在自己身上，甚至可能与狐先生有关！
那个神秘的灰袍人……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而且其遁术，隐隐让他觉得与狐先生有某种相似之处，却又有所不同。
“借狐先生的手……”陈默咀嚼着这句话，眼中寒光闪烁。
想把他当棋子？当猎物？
他抬起手，掌心月华之力流转，边缘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淡蓝水光，那是初步模拟出的“癸水”属性。
那就看看，在这坠龙涧的棋盘上，到底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之人！
暗刃既出，当饮血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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