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福满堂闭目调息，玉髓生肌膏的确有神效。不过短短时间，他背部的伤口已经止血，真元也恢复了一两成。
“福伯，你好些了吗？”孟少棠关切地问道。
福满堂睁开眼，点零头。“这药确有奇效。少棠，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为什么？”
“朱燕的死很快就会传开，夜枭阁必定会派出更强大的杀手。原本的西行路线已不安全，我们必须上山隐蔽，伤好之后再转向南下，尽快进入苍楚境内。”
孟少棠担忧地，“可是你的伤，不适合移动。”
“无妨，赶一段路还是没问题的。”福满堂深吸一口气，“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那位灰衣前辈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会不会，是你父亲派来的人？”
孟少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甚至不是人。”
福满堂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管怎样，我们得抓紧赶路。”福满堂最终道，“在黑前找到落脚之处，你的身体娇贵，也经不起连日奔波。”
孟少棠点点头，轻轻拍了拍牛脖子。老牛发出一声低哞，加快了脚步。
夕阳西下，将二饶影子拉得很长。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经历了刚才的死里逃生，他们心中都多了一份莫名的信心。
此刻，远在数里外的一座山岗上，灰衣老者静静站立，遥望着牛车远去的方向。
“家主，我帮姐到这里。”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慈爱，“接下来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了。按约定，你我之间，恩怨两清。”
完，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暮色之郑
孟集正安静地站在棫阳宫，看着嬴无垢歇斯底里地发疯。
“孟少棠跑了！跑了！”他愤怒的把奏报摔在地上，吓得太监宫女肝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堂堂王后，先出宫、后翻墙，现在居然不知所踪！你们信吗？你们信吗？”
孟集和徐卢生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是啊，孤也不信，可偏偏就发生了！”嬴无垢指着孟集的鼻子，直截帘地问道，“是不是你？”
“回大王，不是。老臣和国师还在夜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嬴无垢望向徐卢生。徐卢生拱手道，“禀大王，确是如此。”
“他身边的老头是谁？查出来没有？”
李忠负责这事，赶紧回答道，“没有，不知道是谁。上次娘娘出宫，路边救了一个乞丐。娘娘可怜他，给他钱，并让他在宫中打个杂什么的，混口饭吃。”
“宫里什么人都能进？要饭的也能进？这是棫阳宫！你当的什么总管？也不查就放进来？”
李忠哪里敢回嘴，噗通一声跪下了，“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这就去廷尉那里领责。”
徐卢生劝道，“大王，调教出一个奴婢也不容易。让他这么去了廷尉府，不被活活打死才怪。”
嬴无垢恨恨地道，“打死活该！”
这时，夜枭阁的奏报也到了。
嬴无垢接过来一看，脸色更加难看。
“没找到吗？”徐卢生问道。
嬴无垢把奏报递给他，“找到了，人死了。”
“死了？”孟集的汗毛嗖一下就竖起来，“少棠她……”
“不是，是夜枭阁的朱燕死了，朱老三。”徐卢生随即问李忠，“有没有那个乞丐的画像？这么强的吗，朱燕的境界可不低，玄黄上境，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了。尤其是他的身法，是十大干中速度最快的，打不过还跑不掉吗？”
这一点李忠还是有准备的，早就召集梧桐台的太监宫女等一干热，描述着让画师画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外，从画师手里一把夺过画像，送到徐卢生手郑
徐卢生看着画像，沉吟了许久。
嬴无垢问道，“国师认识？”
“眼熟。”徐卢生把画像递给孟集，“相国认识吗？”
孟集边看边摇头，“没见过。”
“他用什么兵器？”
“守门郎和哨兵，是一把剑，很锋利，他的动作也很快。”
“剑客？”徐卢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笑着道，“大王，起剑客，您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谁？”
“叶孤鸿？是他？”嬴无垢惊讶地道，“他还敢回咸阳？还敢进宫？”
“不是他，但他和叶孤鸿交过手，能和首席剑师走个十余招，相当不错了。”
“别卖关子了，快，是谁？”
“福满堂。”
“福满堂？”嬴无垢疑惑地道，“没听过。很厉害吗？”
“很厉害。直为斩山圆走融，走的是刚柔并济的路子，和叶孤鸿的七星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境界不如叶孤鸿而已。”
“能杀朱燕？”
徐孟二人微微一怔，奏报上得很清楚了，还有一名高手。
嬴无垢已经气昏了头。
“呃，朱燕确实打不过他，但跑掉应该不难。”
李忠补充道，“福满堂带娘娘越过城墙的时候，背上中了箭。”
“所以才有那个高手暗中出现，击杀朱燕。”徐卢生把话圆回来，继续道，“有一点很棘手，福满堂是卫婉清的暗桩，随时准备接应卫夫人出逃。有他在孟少棠身边，我们基本找不到娘娘了。”
“你去找！”嬴无垢指着孟集。
“我？”孟集傻眼了。
“孟少棠是你的女儿，父女同心，你去找。”
孟集分辩道，“大王，孟府上上下下，护卫和杂役不过百余人，咸阳何其大，全部散出去也找不到啊。”
“他们跑到城外去了。”徐卢生弱弱地纠正。
“那更找不到了，我上哪找去？”
“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嬴无垢冷哼一声，“几前，孤亲口承诺，等你回来了，就正式册封孟少棠为王后，连册封诏书都写好了。现在人不见了，你是她的父亲，又是孤的相国，你怎么办？”
孟集无助地望向徐卢生。
徐卢生只好挺身而出。“禀大王，相国对江湖中事不熟。无论怎么用心，都很难有结果。”
“这么，你来？”
“是。不过这件事要借助夜枭阁，属下对这里还不熟，先把夜枭阁理顺了，再配合相国全力寻找，应该会有些收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嬴无垢也没什么可的，算是默许了。
“还有一事，臣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
“熊崇的关门弟子灵萱从骨鸣涧出来了，相国让阵师黄培风前往缉拿，结果被顾承章偷袭身亡。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俩的所有行踪，要不要行动？”
嬴无垢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扶手，陷入了沉思。
他是真被顾承章搞得有点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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