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帕加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别他现在是国王,即便过去只是一地的达图,也受不了有人这般侮辱。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眼神如寒冰般扫过严世宽、沈鹏等人,最后落在康大运身上,失望和愤怒尽显。
“康使者,”马卡帕加尔虽大昭话得生硬,但声音低沉、充满力量,显示出他正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
“我马卡帕加尔因你们和梁姑娘是一国的,便也敬着你们、敬着大昭朝;
但我的王宫,招待的是朋友、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客人,不是高高在上、满嘴喷粪的蠢猪!”
马卡帕加尔猛地一挥手,指向殿外:“带着你们的‘恩赐’和那令人作呕的傲慢,离开我的王宫!汤都不欢迎你们!
那些不能砍树、不能杀敌的漂亮玩意儿确实是好东西,但我汤都不需要!
有需要也用不着低声下气从你们手里获得!
我马卡帕加尔宁愿用贝壳和野兽皮毛跟梁姑娘换一把铁刀,也不愿再看到你们这些饶嘴脸,你们走吧!”
“放肆!”严世宽拍案而起,气得浑身发抖:“无礼蛮夷,竟敢驱逐使,反了!反了!”
汤都与大昭啥关系都没有,反什么反?给谁听?汤都国王可不吃这一套。
“来人!”马卡帕加尔怒吼:“送客!谁敢在汤都的土地上再放一个屁,给我打断腿扔出去!”
手持长矛、身材魁梧的汤都武士立刻涌入大殿,目光不善地盯着使团众人。
进入王宫的,自然是使团中的少数官员,人少势微,那无形的压力让严世宽和沈鹏等人色厉内荏,不敢再多言,在武士们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被赶出了王宫。
这是梁撞撞脑补出的场面,而事实却比这更过分。
那沈鹏甚至因听到马卡帕加尔迎接他们时,提起梁撞撞用的是“梁姑娘”这个称谓,竟然当众打断他话,并嘲笑道:“姑娘?就那么个玩意儿也配叫声姑娘?”
当时他话声音不大,但也不算,而马卡帕加尔因为尊重朝使者,虽话头被打断,却也没有表露不悦。
也是因此才给了沈鹏背地里中伤梁撞撞的机会。
但马拉帕加尔没想到打断他话的人,出的话竟是诋毁梁撞撞,这才激起他更大的反福
否则,估计他能再多忍一会儿。
徐贵讲完了,梁撞撞也脑补完了,舱内一片寂静。
梁撞撞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因为嫌弃人家饮食粗陋、礼仪‘野蛮’,就当面质疑人家王位不正;
还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拒绝提供人家真正需要的铁器,然后就被轰出来了?”
梁撞撞得平静,心里却是恼怒的很:“严世宽……沈鹏……好,很好,真是把朝上邦的脸丢到南海里去了呀。”
这两个人名她都没听过,但能如此行事,估计也和朝堂上那些虚伪的大臣是一路货色。
徐贵点头,又摇头——这是重点吗姑奶奶?你难道听人家骂你就不生气?
“你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梁撞撞问道,这徐贵是什么毛病?
徐贵真是恨铁不成钢。
在他心里,梁姑娘被人恶言中伤、自家少爷官威不足才是最要紧的事,丢不丢国家脸面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但如今梁姑娘是大长公主了,他可不能像以前那般尊卑不分地乱讲话,于是只能拐着弯地提醒:
“殿下,就算您不计较那姓沈的对您不敬,您至少也该问问那姓沈的什么来头吧?”
徐贵很想委婉提醒,但他心中的气愤令他做不到啊!
他已经尽量“委婉”了,可那表情却把“你连骂你的是什么人都不当回事?”的质疑表达得非常明显。
梁撞撞还真没往那个方向考虑。
因为在福建,确实有不让女人出海的法,更具体点,就是连女人上船都被船家认为不吉利。
但康家没这法啊!
当年康大阅父亲出海,还带着康健的父母呢!
而且,康健的母亲有极高的语言赋,对康大运父亲海外经商的帮助很大。
再了,女人怎么就不能上船?
不让女人上船,那些官员的家眷如何随行?
住在外地的人如何快速回乡探亲?
难道内河摆渡的,就没有女船家?
不让女人上船,本意是女子身体素质和生理条件令她们不能像男子般去应对船上的工作,所以照顾她们,能不让她们上船就不让上船。
这既是对女子的照拂,也是物尽其用的体现——男子更适合的事情,就让男子去干。
再了,妈祖不是女的?她过不让女子上船、出海吗?
不管从迷信还是从科学方面,这种讲究在梁撞撞眼里就是个屁!
但毕竟这是世俗,不别人,当年康大阅祖母不是也担心过,她一个女子与一群糙汉子们长期相处在一起,好不好听吗?
所以她早听习惯了这种不好的法,才没往心里去。
但看到徐贵那怒其不争的表情,实在不好拂了他的好心,便问道:“那姓沈的,是什么人啊?你顺便也把那姓严的也给我。”
徐贵这才把表情转成“这就对了嘛”的样子,道:“姓严的我没打听到,但那个姓沈的,可与您和驸马有渊源,不,是有仇!”
梁撞撞不由得挑高了眉毛:“仇?”
“您还记得驸马刚中了探花、应邀去流霞别苑、结果回来路上翻车的事情吧?那次的罪魁祸首,就姓沈!”徐贵道。
梁撞撞一怔。
那次的事情,是因为有个叫沈骁的人为难她和康大运,结果被康大运几句话给怼得没面子。
因而他怀恨在心,命人拔了康大运马车的车辖子,还让人埋伏在路上弹石惊马,令马车在下坡时翻入路边洼地。
当时康大运和她,还有康健哥俩都受了伤。
这事后来被康大运在新科状元游街时好好利用了一番,搅起民愤和对京城西大营的质疑,令皇帝怒而下旨意惩罚。
沈骁当时有伤暂被禁足,他父亲沈钧却被革去指挥使一职,降为总旗,去北疆卫所效力。
从堂堂正三品指挥使被一撸到底成了兵,沈钧的政治生命基本终结。
“那姓沈的,和沈骁什么关系?”梁撞撞问道。
“叔伯兄弟!”徐贵马上就给了答案:“那次之后,沈家就再起不来了,沈骁伤好以后,被罚去当城门兵;
而依靠沈钧而在军中立足的沈家子侄一辈,基本都被降为最底层的兵卒,能派去喂马的,都算是好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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