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入温家庄园。温书意刚走进玄关，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父亲温明远带着怒意的训斥声。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整追在那个女孩子后面，像什么样子！”
温书墨不服气地顶撞：“爸！夕梧她不是你的那样！”
“那是哪样？”温明远的声音更沉，“我告诉你，那女孩子和我们家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成长环境、思维方式差地别，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有共鸣，相处起来只会是摩擦！年轻人交朋友我可以不管，但娶进门？绝对不行！”
“您这是偏见！”温书墨拔高了声音。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的闷响。
温书意默默换好柔软的室内鞋，走到餐厅示意保姆不必招呼。
自己倒了杯温水，然后才走进客厅。
她将水杯轻轻放在父亲手边的茶几上，声音柔和地劝解：“爸爸，别生气了。书墨长大了，不是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温明远看到女儿，脸上的怒容瞬间收敛，语气变得格外温和：“书意回来了？累不累？先上楼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开饭，厨房给你炖了汤。”
他顿了顿，又看向梗着脖子的儿子。
语气虽然还带着余怒，但明显缓和了许多，带着叮嘱：“你在学校……多照顾着你姐姐点，别光顾着瞎跑。”
温书墨低着头，声嘀咕了一句：“这还用您……”
温明远眉头一皱，眼看火气又要上来。
这时，母亲林婉清从二楼走下。
她刚结束一个电话，看到客厅里的情形，便温柔地打圆场：“好了好了，一回来就吵。书意需要静养，书墨你也少两句。”
她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明远，让孩子们喘口气，张姨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先吃饭吧。”
温明远重重哼了一声，终究没再什么，顺着妻子的力道站起身。
客厅里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沉默的温书墨和面色平静的温书意。
晚上，温书意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睡裙走出浴室。
经过弟弟房间时，看见门缝下透出灯光，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温书墨有些心不在焉的声音。
温书意推门进去，看见他正仰面躺在床上，举着游戏手柄。
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枕头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他搭在椅背上的干毛巾，盖在他头上，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着。
温书墨放下手柄，舒服地眯了眯眼。
很自然地转过身，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姐，帮我吹吹头发嘛，自己吹好麻烦。”
温书意没话，只是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吹风机，插上电源调了温和的风速，手指轻柔地拨弄着他柔软的发丝，仔细地帮他吹干。
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的嗡嗡声。
头发吹干后，温书墨舒服地蹭了蹭枕头。
温书意关掉吹风机，在他床沿坐下，像是随口一问：“书墨，你跟姐姐，那个林夕梧……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看她……和言之好像也挺熟的？”
温书墨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含糊道：“哦，她啊……她不是学生会的。就是之前她好像惹过几次麻烦，有一次还闹得比较大，正好撞到顾哥手里，顾哥就顺手帮了她几次。”
他随即看向温书意，语气中带着安抚，“姐，你放心，顾哥是你未婚夫，这是两家早就定下的事情，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
他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这半年温书意不在时学校里发生的各种趣事，谁和谁闹了笑话，社团里又出了什么新鲜事。
温书意安静地听着，脸上维持着温柔的浅笑，偶尔点点头。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弟弟后面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句“顾哥就顺手帮了她几次”上面，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言之提起林夕梧时的眼神，以及他车里那些不加掩饰的赞美。
心口那股熟悉的、细微的闷痛，又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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