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第一，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热情宣告了它的到来。清晨五点多，色已然大亮，阳光锐利而清澈，毫无春日那种朦胧的暖意。空气在清晨时分尚带着一丝凉爽，但已然能嗅到午间灼热的气息。蝉鸣尚未达到鼎沸，但已有零星的试声，预示着接下来的喧嚣。
凡·斯塔布斯比往日醒得更早。季节转换的兴奋感和对新作物的期待驱散了他的睡意。“铜壶”也显得有些躁动，在窗台上不安分地扒拉着窗户。
他首先进行了一遍彻底的巡视。土地昨日已深翻休整，黝黑湿润，散发着肥沃的气息，正等待着新生命的植入。鸡舍里，“将军”和它的伙伴们似乎也感知到气变热，显得有些懒洋洋。畜棚里，“星星”安静地反刍着，看到凡进来，发出低沉的“哞”声算是打招呼。
吃完简单的早餐，凡便拿出了昨购买的夏季种子。他规划着每一块土地的用途：日照最充足的中心区域留给能多次收获的蓝莓和西红柿；靠近水源的地方种上喜湿的玉米；辣椒则种在一块边角地。
播种的过程充满了希望。他将饱满的蓝莓种子埋入土坑，想象着未来长成挂满蓝紫色果实的灌木丛；将西红柿种子播下，知道它们很快就会需要搭架支撑；玉米种子被埋得稍深，期待着它们拔节长高，形成一片青纱帐。
气果然炎热起来。只是清晨的劳作，汗水就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后背。他不得不中途多次停下来喝水，并用清凉的井水冲洗脸颊和手臂。他意识到，夏季的劳作节奏必须调整，可能需要更早起床，在中午最热的时段休息。
给所有种子浇完水后，已近中午。阳光几乎垂直照射，地面蒸腾起微微的热浪。凡决定下午再开始搭建西红柿架，现在需要避开这毒辣的日头。
他回到屋里，享受了片刻的阴凉，简单吃了午餐。下午三点多，日头稍偏，他再次出门，开始用之前准备好的木材和纤维绳搭建西红柿架。这项工作需要耐心和技巧，要确保支架牢固，能支撑起未来丰硕的果实。木槌敲击的声音在午后安静的农场里回荡。
期间，“铜壶”一直躲在门廊的阴影下，吐着舌头喘气。凡给它准备了充足的清水。“将军”们也躲在鸡舍的阴凉处，不爱动弹。只影星星”似乎对炎热适应得更好些，依旧慢悠悠地反刍。
搭好一部分架子后，凡感到有些闷热难耐。他忽然想起，夏到了，或许可以去海边走走。鹈鹕镇的海滩，在这个季节应该别有一番风情，而且海风一定能驱散这燥热。
他放下工具，洗了把脸，戴上草帽，信步向海滩走去。
果然，海边的感觉截然不同。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带来带着咸味的、凉爽宜饶海风。与内陆的闷热相比，这里简直是个避暑堂。
威利的木屋门开着，能看到里面堆放着渔具和网线。老人今似乎不在。沙滩上零星有几个人。艾利欧特正坐在他的屋门廊下，对着打字机凝神思索，海风吹拂着他微卷的头发。几个孩子在浅水区嬉戏玩水，笑声和海浪声混在一起。
凡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微烫的沙子上，沿着潮水线漫步。海水漫过脚背，带来瞬间的清凉。他深深呼吸着带着海藻味的空气，感觉浑身的燥热都被涤荡一空。
走着走着，他注意到沙滩上散落着一些夏季特有的贝壳，色彩比春季看到的更为鲜艳。他还发现了几簇沿着沙滩岩石生长着的、饱满多汁的海藻和偶尔被冲上岸的蛤蜊。这些都是不错的收获，海藻可以用来做肥料或者烹饪，蛤蜊则是美味的食材。
他一边散步，一边随手捡拾着。在一个礁石环绕的水洼里，他甚至看到了一条惊慌失措的海参，他心地用手捧起来，放回了深水区。
就在他弯腰拾起一个特别漂亮的螺旋状贝壳时，一个略带戏谑的清脆声音从身后传来：
“哟，农场主也来海边捡破烂啦？”
凡直起身，回头一看。是海莉。她戴着一顶宽檐草帽，穿着清爽的夏装短裙，手里拿着一个相机，似乎正在拍照。阳光下的她，金发更加耀眼，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体验一下不同的收获。”凡笑着晃了手里的海藻和蛤蜊，“不比向日葵差吧？”
海莉皱了皱鼻子：“满手腥味，沙子硌脚，哪里好了？”但她嘴上这么，却走了过来，好奇地看了看他捡到的东西，“不过这个贝壳还挺好看的。在哪里捡的？”
凡指了指前面那片礁石区。海莉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心地避开湿滑的岩石。凡跟在她后面。
两人在海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偶尔捡起一两个特别的玩意。海莉拍了几张海浪和夕阳的照片。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内容无非是气真热、海水真凉、威利今去哪了之类的琐事。没有花舞节上的刻意，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更像是一种轻松随意的偶遇。
“喂，”海莉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浅水里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什么？”
凡涉水过去，从水里捞起一个海胆，深紫色的外壳上长满了棘刺，在阳光下闪着幽光。 “哇，这个好丑！”海莉凑近了看，有点嫌弃又有点好奇，“能吃吗？” “好像可以，不过处理起来很麻烦。”凡把它放进装海藻的桶里，“可以当装饰品。” “奇怪的品味。”海莉评价道，但没再反对。
太阳渐渐西沉，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海风吹起了海莉的裙摆和发丝，她用手压住帽子，看着夕阳，忽然：“其实……夏晚上来海边还挺舒服的。”
“嗯，比农场凉快多了。”凡表示同意。
又待了一会儿，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海滩，在海滩入口处分道扬镳。 “走了，农场主。别忘了你的……海鲜大餐。”海莉挥了挥手，语气轻松。 “不会忘。下次也许可以试试烤蛤蜊。”凡笑道。
回到农场，夜幕已然降临。气依旧温热，但比白舒服了许多。凡将捡来的海藻扔进堆肥箱，蛤蜊养在清水里吐沙，那个海胆则被洗干净放在窗台上，成了一个有点另类的装饰品。
他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汗水和海边的咸涩，感到通体舒畅。
夏季的第一，就在忙碌的播种、艰辛的劳作和海边意外的轻松漫步中结束了。新的作物已经种下，新的季节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新的乐趣。凡坐在门廊下，享受着夜晚的凉风，看着空中格外清晰的夏日星辰。
他知道，这个夏，注定又会是忙碌而充满故事的一季。而无论是农场里茁壮成长的作物，还是海边偶然吹来的风，都让他对明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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