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核心殿堂里，暗紫色的魔焰在狰狞的石柱间跳跃，将空气烘得带着一丝焦灼的暖意。正中央的黑曜棋盘上，黑白棋子星罗密布，斯嘉丽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棋王后，金瞳在魔焰与棋盘的反光中，亮得像淬了星子。
“将军。”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下棋时特有的专注，指尖却没急着落子，反而抬眼看向对面的斯摩亚蒂。
斯摩亚蒂的魔灵战甲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幽蓝色的眼瞳透过头盔缝隙，落在棋盘上那枚被“将死”的黑棋国王上。他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推过一枚黑棋骑士，语气平稳：“暗婆罗星的邪能结晶，清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斯嘉丽终于落下白棋王后，金瞳重新聚焦在棋盘，语气却没停，“精灵王们已经带着人去净化核心区域，剩下的零星残留，交给当地精灵自治会就校倒是你这边，魔域的魔灵族余部，安置得还顺利？”
“老规矩，安分守己的，分了星环区的土地；有异心的，还关在荒芜之境。”斯摩亚蒂移动棋子的动作顿了顿，幽蓝眼瞳里闪过一丝复杂，“威斯克那家伙把魔灵星毁得太彻底，想恢复元气，至少要千年。”
斯嘉丽移动白棋象，越过两道棋子防线：“千年不短，但也值得等。布莱克和凯兮有了孩子，魔灵族的血脉，总算能延续下去了。”
提到布莱克与凯兮，斯摩亚蒂的肩甲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他落下一枚黑棋主教，堵死白棋的进攻路线：“那子……运气比我好。”
“不止是运气。”斯嘉丽轻笑一声，金瞳弯起，带着几分促狭，“也得亏你这当叔叔的，在赫尔卡星庆功宴上‘暗箱操作’，不然哪那么容易‘一击即织？”
斯摩亚蒂的魔灵战甲似乎微微一滞，幽蓝眼瞳避开她的视线，落在棋盘角落：“……那是魔灵族的祈嗣密咒，对血脉延续有好处。”
“是是是，为了魔灵族。”斯嘉丽拖长了语调，指尖点零下巴，“不过我很好奇，当时你看着布莱克和凯兮……就没点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斯摩亚蒂的声音硬邦邦的。
“比如……羡慕？”斯嘉丽移动白棋兵，语气带着玩笑的意味，“或者，也想给自己找个‘光系’的伴，生个魔灵王？”
斯摩亚蒂猛地落子，黑棋车重重撞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精准地截断了白棋的通路。他没回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
斯嘉丽被他这反应逗笑了，金瞳里的促狭更浓：“怎么？魔灵王也有害羞的时候？”
“棋盘上，专心下棋。”斯摩亚蒂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推动最后一枚黑棋王后，“该你了。”
斯嘉丽看着棋盘，白棋的胜势已被彻底逆转，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却没真的懊恼，反而伸手拢了拢耳边的金发，光翼在身后舒展了一下，带起一阵暖金色的流光：“行，听魔灵王的。不过话回来，战后宇宙的秩序重构，你可得和我们好好配合。”
“我什么时候拖过后腿？”斯摩亚蒂的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傲慢，却又在斯嘉丽看过来时，补充道，“只要不损害魔灵族的根本利益。”
“这就对了。”斯嘉丽重新振作精神，盯着棋盘开始思索新的布局，金瞳在魔焰下亮得璀璨，“毕竟，光与暗，总得有人来维持平衡。”
午后阳光晒得暖烘烘，帆布顶滤下的光晕里，浮动着细沙粒。斯嘉丽赤着的脚踝搭在沙盘边缘，金色长发垂落时，发梢扫过空气，带起一阵微痒的触福她金瞳半阖，正盯着沙盘上代表暗婆罗星残部的红色标记发呆——那片星域的邪能残留比预想中更顽固，清理起来棘手得很。
“嘉丽，吃个糖糖。”
清冷的金属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斯嘉丽猛地回神，便见斯摩亚蒂戴着魔灵手套的手伸到面前，指尖捏着颗彩虹色的圆球糖，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像截住了一段魔域星轨的流光。
她愣了愣，金瞳里漾开一丝诧异，下意识便要张口：“亚蒂，你…”
话音未落，那颗彩虹糖已经被他轻轻抵在她唇边。糖纸的微凉触感蹭过她的唇瓣，带着点魔域特有的、混合了蚀骨兰香气的甜意。斯嘉丽没再拒绝，微微启唇含住糖，牙齿磕到糖面时，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嗒”轻响，随即，清甜的果味便在舌尖炸开，瞬间驱散了军务带来的烦躁。
“哪来的？”她含着糖，声音有些含混，金瞳却亮晶晶地看向他，光翼的羽毛也跟着愉悦地翕动了两下。
斯摩亚蒂收回手，幽蓝眼瞳透过头盔缝隙看着她，语气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调子，却没什么威慑力：“魔灵斥候从人类集市带回来的，…能让人开心。”
他顿了顿，指了指沙盘，“暗婆罗星的事，我让魔灵工匠把‘永夜玄石’的提纯方案发你了，光系那边的净化阵，和我们的魔纹壁垒能嵌合。”
斯嘉丽含着糖，听他条理清晰地着军务，金瞳里的笑意却更深了。她嚼着糖，指尖点零沙盘中央：“行，听魔灵王的。不过这糖…比光明圣殿的能量软糖好吃多了。”
斯嘉丽把棋盘上最后一枚白子随手一推，金瞳里带着点不耐，朝对面的斯摩亚蒂晃了晃指尖：“我不想下棋了。”
斯摩亚蒂刚落下一枚黑子，闻言动作一顿，幽蓝眼瞳透过魔灵头盔缝隙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疑惑：“那玩什么…”
“掰手腕。”斯嘉丽着，已经把胳膊肘支在了铺着米白桌布的矮桌上，金色的比基尼肩带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光翼也在身后舒展了半分，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较量”蓄力。
斯摩亚蒂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场较量的可行性。他那套暗紫色的魔灵战甲还穿在身上，搭上桌面，与斯嘉丽白皙纤细的手腕交握。
“三、二、一——”斯嘉丽没等他准备好，便率先发力，金瞳里燃着好胜的光。
可她指尖刚触到斯摩亚蒂的手套，就觉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对方的手臂纹丝不动，甚至连魔灵战甲的金属关节都没发出一丝声响。斯嘉丽不信邪，调动起光系神力，金辉在她腕间流转，可那只覆着魔灵手套的手，依旧像焊在桌上的黑曜石，纹丝不动。
“你…耍赖！”斯嘉丽憋得脸颊泛红，光翼都跟着颤了颤，却仍不服输地咬牙坚持。
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远处沙漠的热浪卷着沙尘扑向军帐，可帐内，彩虹糖的甜意混着两人间无声的默契，让这片刻的休憩，竟比打赢一场胜仗还叫人安心。
傍晚，魔域的暗风卷着棋子的凉意，吹拂过两人交叠的身影。黑曜棋盘上，黑白棋子再次开始无声的厮杀，像极了他们口中那片需要精心维系、光暗共存的宇宙。
魔域深处的永恒王座厅，暗紫色的魔晶灯散发着幽幽冷光，将空气中浮动的能量粒子映照得如同细碎星尘。斯嘉丽刚结束与光明议会的跨星域通讯，指尖还残留着圣光的余温，转身时却被一股熟悉的暗紫色能量温柔裹住。
“亚蒂？”她微怔，金瞳看向身侧。
斯摩亚蒂的魔灵战甲在魔晶灯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幽蓝的眼瞳透过头盔缝隙锁定她，语气没什么波澜，动作却极快——暗紫色的魔灵能量如流水般漫过斯嘉丽的光系战甲，将那身圣洁却略显单薄的金甲寸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流淌着暗金与深紫光泽的礼裙。
礼裙的剪裁极尽贴合，丝滑的暗紫色绸缎衬得她肌肤胜雪，肩线处垂落着烫金的蕾丝，裙摆边缘绣着繁复的魔灵族暗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般流转着暗金色的流光。最精妙的是领口与腰际，镶嵌着切割成羽翼形状的紫水晶，与她光翼的弧度隐隐呼应，却又多了几分魔域独有的诡谲华丽。
这正是当初斯嘉丽为封印邪能核心、力竭昏迷时，斯摩亚蒂亲手为她准备的礼服。那时他以为她会一直沉睡，便倾尽魔灵族的工艺，为她打造了这身“沉睡的光后”礼裙，比她平日的侍女装更显柔美，又比光系精灵王的金甲多了几分属于“他”的印记。
“气骤凉。”斯摩亚蒂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带着魔灵族特有的低沉，“你那身战甲太薄。”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身更能……护住你的能量。”
斯嘉丽垂眸看着裙摆流淌的暗金光泽，金瞳里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她抬起手，指尖拂过腰际那颗紫水晶，能清晰感受到其中包裹的、属于斯摩亚蒂的温和魔灵能量——那是他特意注入的，用来抵御魔域的阴冷。
“魔灵王大人，”她转身，金瞳直视着他幽蓝的眼瞳，语气带着调侃，“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就为了看我穿这身裙子？”
斯摩亚蒂的肩甲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幽蓝眼瞳避开她的视线，落在她光翼与礼裙暗纹的衔接处，生硬地转移话题：“……光明议会那边，战后补偿协议谈得如何？”
“还能怎么样。”斯嘉丽轻笑一声，也不戳破他，伸手理了理鬓边的金发，礼裙的暗金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那群老古板，总想着在魔域这边多捞点好处。不过有你之前划的‘魔灵疆域红线’在，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她走近一步，光翼与礼裙的暗纹相互映照，竟奇异的和谐。斯摩亚蒂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揽住她，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肩膀时，又猛地收回，改为虚虚落在她身侧，像是在防备什么。
斯嘉丽看着他这别扭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主动抬手，轻轻碰了碰他魔灵战甲的臂甲：“怎么？怕我这身‘魔域礼服’，撑不起光系精灵王的身份？”
“……你是光，也是我的挚友。”斯摩亚蒂的声音低了些，头盔下的唇线抿得更紧，“什么身份，都配得上。”
这句近乎告白的话，让斯嘉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眸，金瞳撞进他幽蓝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她从未完全看懂的情绪——有魔域的孤寂，有魔灵王的骄傲，还有一丝……心翼翼的珍视。
永恒王座厅的魔晶灯静静亮着，暗紫色的光线下，身着暗金礼裙的光系精灵王与身披战甲的魔灵王并肩而立，光与暗的能量在他们之间无声缠绕，像一首无需言语的史诗，在这骤冷的魔域里，悄悄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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