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漫过格雷斯星的祭祀台时，我正用枯枝拨弄着祭坛上的星灯。布莱磕脚步声很轻，带着魔灵一族特有的暗影波动，像极了他父亲当年踏过晨露的模样。他站在我身后，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声音里藏着难掩的困惑：“木木大祭司，您能告诉我……叔叔斯摩亚蒂的过去吗？”
我手中的枯枝顿了顿，星灯的光在灰雾中晃了晃，映出布莱克眼底的期待与迷茫。我叹了口气，示意他坐在祭祀台边的青石上，指尖拂过台面上刻着的魔灵纹路——那些纹路里，藏着太多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你叔叔年轻时，是整个格雷斯星最耀眼的才。”我望着远处黯灭峰的轮廓，思绪飘回了百年前，“那时候的格雷斯星还没有这么浓的灰雾，魔灵一族与明族虽有摩擦，却也能和平共处。斯摩亚蒂的暗影力量赋异禀，不到百岁就能凝聚出完整的暗影战刃，族里的长老们都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任魔灵王，带领我们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布莱磕指尖轻轻划过祭祀台的纹路，低声问：“那他后来……为什么会去暗夜城？”
“为了力量。”我语气沉重，“当时的魔灵一族受限于创世神留下的封印，暗影力量无法完全释放。斯摩亚蒂不甘心，他听暗夜城的魔石蕴含着能突破封印的混沌能量，便不顾族里的劝阻，独自离开了格雷斯星。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对力量的渴望，却没看到暗夜城那座华丽城堡下，藏着多少肮脏的权欲与阴谋。”
星灯的光忽明忽暗，我继续道：“刚到暗夜城时，斯摩亚蒂凭借出色的实力，很快得到了城主阿萨斯的赏识，成为了暗夜城的国师。那时候，索伦森也在暗夜城，他和你叔叔一样，都是追求力量的才。两人起初惺惺相惜，经常一起研究黑暗能量体系，甚至约定要一起打破神域对暗黑精灵的束缚。可人心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权力的漩涡里。”
“索伦森沉迷于自创的黑暗能量，想要通过吞噬魔石来增强实力；而你叔叔，他看到了暗夜城权力的诱惑，开始觊觎阿萨斯的城主之位，更把索伦森当成了自己夺权路上的最大障碍。”我停顿了一下，想起那些残酷的往事，“斯摩亚蒂心思缜密，他利用索伦森专注研究的间隙，暗中散布谣言，索伦森想夺取魔石自立为王。同时，他又向阿萨斯进言，只有削弱索伦森的势力，才能稳固城主的权威。阿萨斯本就对索伦森的力量有所忌惮，很快就被你叔叔动，开始处处限制索伦森。”
布莱磕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叔叔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真正的转折，是那场针对明族前哨的突袭战。斯摩亚蒂故意将行动计划泄露给明族伏兵，却把指挥权交给了索伦森的心腹。战役失败后，他立刻在议事殿发难，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指控索伦森麾下通敌叛国。阿萨斯本就猜忌索伦森，加上议事殿里大多是你叔叔的人，索伦森百口莫辩，只能带着残部逃离暗夜城。经此一役，你叔叔彻底掌控了暗夜城的兵权，阿萨斯也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阿萨斯……他不是暗夜城的城主吗？怎么会沦为傀儡？”布莱克疑惑地问。
“因为复国梦。”我解释道，“阿萨斯一直想复兴暗夜城，让它恢复千年前的荣光，而魔石中的能量，正是他眼中实现梦想的唯一途径。你叔叔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这份执念，不断向他灌输‘只有借助魔石之力，才能碾压明族’的想法，同时又暗中通过魔石侵蚀他的心智。久而久之，阿萨斯对魔石的依赖越来越深，也越来越信任你叔叔，彻底失去了判断能力。”
“为了彻底捆住阿萨斯，你叔叔还策划了针对耶里梅斯的阴谋。”我语气愈发沉重，“他散播谣言，耶里梅斯要带着圣剑摧毁魔石，煽动阿萨斯对耶里梅斯的敌意。当阿萨斯提出要铲除耶里梅斯时，你叔叔表面上鼎力支持，暗地里却篡改作战计划，故意削弱暗夜城的精锐战力。他就是要让阿萨斯明白，没有他的帮助，根本无法实现复国梦，只能乖乖听他的摆布。后来，在你叔叔的怂恿下，阿萨斯贸然与波塞冬开战，结果战败失地，连仅存的兵力也损失殆尽。即便如此，你叔叔仍没放过他，还唆使摩哥斯窃取了魔石，彻底断绝了阿萨斯的复国希望。直到临终前，阿萨斯才幡然醒悟，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嘱托伊洛维奇‘好好活下去’，再也不提复仇。”
“伊洛维奇……他也是叔叔的棋子吗？”布莱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点零头，眼里满是惋惜：“伊洛维奇本是蛇太祖失散的儿子，被阿萨斯收为义子。你叔叔从一开始就看中了他的赋，故意编造谎言，告诉伊洛维奇是耶里梅斯因嫉妒他的才华，将他抛弃在荒郊野岭。这份被刻意灌输的仇恨，让伊洛维奇成了他最锋利的利龋你叔叔安排伊洛维奇协助自己瓦解战神联盟，还不断用‘复仇’‘证明自己’刺激他。即便看到伊洛维奇因血缘羁绊对缪斯手下留情，他也能立刻联合阿萨斯用新的谎言重燃伊洛维奇的怒火。”
“后来，伊洛维奇对你叔叔的计谋产生了怀疑，试图劝阻阿萨斯与波塞冬开战，你叔叔直接出手打伤了他，还阻断了他与阿萨斯的沟通。阿萨斯战败后，你叔叔也没放弃这枚棋子。他得知蛇太祖想诱导伊洛维奇入魔对抗摩哥斯，便立刻派凯兮假意劝，自己则亲自现身，用阿萨斯的死和复仇的执念双重刺激伊洛维奇，最终迫使他选择入魔。即便伊洛维奇怒吼着‘你一直在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也终究没能挣脱仇恨的枷锁，最后在力量爆发后灰飞烟灭。而这一切，不过是你叔叔为了削弱摩哥斯势力、打开魔界之门所布下的一步棋。”
祭祀台边的灰雾越来越浓，星灯的光也变得微弱起来。布莱客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肩膀微微颤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布莱克，你不必为你叔叔的过错感到愧疚。他在权力的漩涡里迷失了自己，被欲望和野心吞噬，最终走上了不归路。但你不一样，你心中有正义，有守护的信念，还有凯兮那样的伙伴。你要记住，魔灵一族的命运，从来不是由仇恨和权力决定的，而是由那些坚守初心、守护光明的人书写的。”
布莱克慢慢抬起头，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他望着黯灭峰的方向，轻声：“我知道了，大祭司。我不会像叔叔那样被欲望吞噬，我会守护好格雷斯星，守护好身边的人。”
我看着他坚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欣慰。或许，格雷斯星的灰雾终有一会散去，而魔灵一族的未来，也将在布莱克这样的年轻人手中，绽放出全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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